筆趣閣 > 從幕末開始的太平生活 >第五章 山中歲月
    三餐無憂,且有知己可以暢所欲言,這大概就是快樂。

    如果說劍心是弟弟,那神谷大概就是哥們。

    沉穩,耐心,細緻,擔當。

    對成年男人來說都難能可貴的品質,在神谷越路郎這個半大的小子身上卻展現的淋漓盡致。

    或者也不能算小,如今時代,十五六歲就可以成家,神谷十二歲,在大部分人眼中也早已成年。

    “誒,你已經訂了親嗎?”泰平有些驚訝。

    “嗯,是一位伯父家的女兒,幼時見過幾面。”神谷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慚愧啊,明明這個國家正遭受苦難,男子理應挺身而出,而我卻顧念兒女情長,真是令人汗顏。所以我打算向家中送上書信一封,言明志向,將婚期延後……”

    “別說傻話了!”泰平打斷了神谷:“這一定會讓那位姑娘難堪不已吧!神谷,你連一個女子的幸福都拯救不了,還想拯救這個國家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論何時何地,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情感不僅僅是牽掛,有些時候,它也是力量的源泉。”

    神谷一愣:“泰平君,你真的只有七歲嗎?”

    “天夏泰平只有七歲,如假包換。”

    “好吧。”神谷長出一口氣,露出釋然的表情說道:“我想你說的對,我不該那麼自私。我會回稟家中,按照預定的計劃完婚。”

    泰平笑了:“到時可別忘記請我喝杯喜酒。”

    神谷也笑了:“一定。”

    可等神谷拿到家中回信準備回家成婚,前來邀請泰平的時候,才知道飛天御劍流的一行人在昨天夜間已經匆匆走了。

    “昨夜地震,比古擔心家中窯爐,便帶着兩位弟子回去了。”千葉周作如此解釋。

    “窯爐?”

    “比古是名陶藝師,你不知道嗎?”

    神谷越路郎一陣呆滯。

    他不明白師傅口中舉世無雙的劍豪爲何會以陶藝師自居,他只明白自己與好友一別,便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志同道合的少年們短暫的同行,又很快踏上了各自的路途。

    那天早上的霧散了,不止早上,也不止霧。

    “與君同舟渡,達岸各自歸。”

    “天夏泰平,願你一路順風。”

    ……

    泰平有些遺憾沒能跟神穀道別。

    但人生總不能十全十美。

    現在的分別,只是爲了更加美好的重逢。

    這樣期待着,泰平開始了新生活。

    比古傳授劍心劍術的時候不再避諱他,結果就是一個招數劍心還沒學會,他就已經學的有模有樣了。

    泰平喜歡上了劍術,喜歡上了比試切磋,喜歡上了用劍來表達情感。

    他覺得自己將來或許能像小說中的俠客那樣,一邊浪跡天涯,一邊與各處的英雄豪傑切磋。

    那樣的生活一定很不錯!

    “龍槌閃!”

    劍心一聲輕喝打斷了泰平的白日夢,讓他有些着惱。

    眼瞅對面的紅毛小子高高躍起一劍斬下,泰平壞心眼的用手中木棍貼在了劍身側面,一抹一繞帶偏了進攻軌跡,然後一腳踹在了劍心的屁股上,讓他撲通一聲,大頭朝下的栽進了水潭。

    不知何時,教導劍心的任務就落在了泰平身上,算算時間,大概也有六七年了吧。

    “不是說了嗎,你現在還用不了龍槌閃。”泰平抱着木棍說道:“你年級太小,體重太輕,發揮不了龍槌閃的全部威力,反而還會因爲雙腳離地而露出破綻。”

    劍心從水潭中站起,溼漉漉的紅髮全貼在臉上。

    雖說比古這裏不愁喫喝,但到底是之前落下了遺憾,劍心的髮色始終沒能養回來,反而是從枯黃的褐色,變成了如今的淺紅色。

    就像是時代爲人們打下的烙印。

    泰平伸出手,將劍心拉了上來。

    這才發現劍心的表情有些陰沉,甚至可以說是憤慨。

    “生氣了嗎?”泰平替劍心整理了一下頭髮:“我保證下回不踢你屁股了。”

    “沒有。”劍心扯出一個笑臉回答道:“不是因爲泰平哥,是我自己……有點問題。”

    “你的問題?”泰平眨眨眼睛:“想說出來讓我聽聽嗎?如果你願意的話。”

    劍心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再過一陣子吧,如果實在沒辦法,我會向泰平哥請教的。”

    “好吧,我隨時恭候。”泰平丟掉手裏的木棍:“回去吧,該喫飯了。”

    泰平並沒有自己的劍,反倒是劍心有一把真劍。

    那是比古在鎮上買的,花了足足三錢銀子,蠻貴的。

    等兩人回到居所,正看到比古從窯爐中搬運燒好的陶器。

    經過七年的相處,泰平也漸漸瞭解了比古清十郎的爲人。

    他本質上來說並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雖然有高強的武藝,卻無意介入國家安危,也對民族興衰毫無興趣。

    但他並非冷血,也從不拒絕救人。在他看來,只要遇見,那就是緣分,就是出劍的理由,泰平和劍心正是如此得救。

    可若是看不見,那便是無緣,也就無可奈何。

    人間疾苦,非生即死,各安天命便是。

    他如隱士在各地行走,用的也多是陶藝師的身份。除非萬不得已,他便不會展露身手,沒人能想到他竟是天下頂尖的劍客,而他本人也對此毫不在意。

    給人的感覺,無非就是一個帶着長劍,或者會點劍術能勉強自保的普通陶藝師。

    但實際上,他的劍術大概就是天下第一!

    這個男人深諳裝逼之道啊。

    泰平不厚道的笑了。

    “笑的真奸!”比古瞥了泰平一眼:“又在想什麼失禮的東西嗎?”

    “沒有沒有!”泰平連忙否認,然後岔開話題問道:“如何,可有燒出什麼精品?”

    比古表情複雜:“嘛,其實都還不錯。”

    此乃謊言!

    泰平看了一眼架子上歪七扭八的陶器,甚至有的還遍佈無數裂紋……只能說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天下第一劍客也不是樣樣精通。

    比古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故作淡定的改變話題,看了眼劍心問道:“那小子怎麼了,臭着一張臉跟別人欠了他幾十蚊錢一樣。”

    “我不知道。”泰平攤手道:“我以爲我是踢了他屁股傷害了他男子漢的自尊心,但他說不是。”

    “唔……”比古摸了摸下巴,對泰平說道:“你去把瓷器挑到鎮子上賣掉,買點日用品,再打一壺酒回來,記住,要萬壽屋的朝日山。”

    “你幹嘛不去?”

    “因爲我要跟我的笨徒弟談談,看他到底在鑽什麼牛角尖。”

    敢情你還知道劍心是你徒弟啊,你明明把他丟給我後就沒再管過!

    不過看在你有正當理由的份上,幫你跑個腿也行,不過這代價嘛……

    “我也要。”

    “什麼?”

    “一壺酒。”

    比古忍不住笑了:“年紀輕輕便如此嗜酒可真是少見,不過也好,難得有位酒中知己。說起來咱們三人也許久沒有賞月了,如今時節正好,今晚便辦個酒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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