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餘扶着老人家來到醫院前面不遠處的長椅坐下,老人一直很不安,低垂着頭似乎很想奪路而逃。
魚餘抿抿嘴脣,儘量用他最溫柔、最和緩的語氣問道:“老人家,您是要找什麼人嗎”
老人不停的搖頭,又點頭,最後只是顫抖着,用極盡滄桑的聲音說:“謝謝、謝謝,我該走了,我該走了。”
說着老人猛然站了起來,魚餘趕緊抓住了老人的手臂,感受到手掌下消瘦、乾枯而又顫抖不停的手臂,魚餘嘆了口氣,努力揚起和曦溫柔的笑容,目光誠摯的看着老人。
“老人家,您有什麼難處能跟我說說嗎也許我能幫幫您。”
老人小心的、彷徨的看向魚餘的臉,對上他的目光,老人那僵硬、緊繃的身體終於慢慢的緩和些許,擠出一個羞澀又不太熟練的微笑,儘管這笑容稱不上好看。
“你,你能讓我見見孔醫生嗎”
魚餘伸手輕輕覆上老人幹皺的手背,似是安撫,他怕老人聽不清,儘量平緩的說每一個字。
“孔醫生是在長海醫院的孔醫生嗎您是否記錯了”
長海醫院就是離魚餘家最近、剛剛他和段戈去的那家醫院,之前帶段戈拆線也是來的這家醫院。
一聽魚餘懷疑她記錯了地方,老人立刻瘋狂的搖頭,忐忑而又小心的重複着:“沒有錯,沒有錯,是長海醫院的孔醫生。”
魚餘見老人情緒不穩定,立刻安撫她:“好,我一定幫您去問,您先別急,您先別急,您願意跟我說說,爲什麼要找這個孔醫生嗎”
“我、我和孔醫生還有點交情,我想請他幫幫我家的求安,求安生病了,很嚴重的病。”
老人說到求時安目光又暗淡下來。
魚餘握緊老人的雙手,問道:“求安是您的孩子嗎多大了”
“兩歲。”
“那求安的父母呢”
聽到這裏,魚餘感到老人雙手又是重重的顫抖起來,隨後只是不停搖頭,魚餘隻以爲孩子的父母是出了什麼意外,老人情緒幾度不穩,魚餘也不敢追問,看老人穿着總是破舊又寒酸,家裏的小孩又得了重病,他覺得他明白老人爲什麼要去超市偷兩個麪包了,只是在老人面前,魚餘隻字不提他曾在超市見過老人的事。
“那您是怎麼認識孔醫生的”
魚餘話落,老人猛然擡頭,渾濁的眼眸裏飽含彷徨和害怕,對上魚餘的眼睛時慌張的移開視線,她嘴脣抖動着,嘴角神經質的抽搐,最後卻只說了一句。
“孔、孔醫生幫過我,是、是個大好人。”
魚餘輕拍老人的肩膀,示意她放鬆,魚餘從來在uw以外的事情上並不太警覺的神經告訴他,老人也許在說謊,她和這個孔醫生的關係,並非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