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應是舊時月 >第16章 白馬非馬
    穿過一座小殿,殿中有個小沙彌敲着木魚,見了我們,起身作了個揖,對着朱慈炫道:“道友,別來無恙。普濟大會已經在大雄寶殿開始多時,二位可前去觀看。”朱慈炫微笑着還了個禮,擡腳向正前方的大雄寶殿走去,我自然得跟上去。

    大雄寶殿裏,一般供奉釋迦牟尼,而釋迦牟尼的德號叫“大雄”,所以叫大雄寶殿。所以無論是到佛教聖山還是小寺小廟,大雄寶殿不可或缺。寶華寺的大雄寶殿是我走訪各大寺廟見過的最雄偉最高大的。大雄,以佛具智德,能破微細深悲稱大雄,大者,包含萬有;雄者,攝伏羣魔;寶者,乃三寶也,皆歸此殿傳持正法,雄鎮大千,如此莊嚴肅穆,震懾人心,也難怪。

    而此時的大雄寶殿中可謂是人山人海,而大多卻是俗家弟子,一羣人不知在做什麼,時不時傳來鬨鬧聲。

    只聽朱慈炫輕舒了一口氣道:“幸好還沒有結束,不然就得等明年了,我可沒那耐性。”

    我卻納悶兒了:“什麼普濟大會啊,你帶我來這裏不會是要我參加內什麼大會的吧!我又不信佛,看你剛纔跟小沙彌挺熟的,不是應該直接帶我去見boss的麼?”

    “boss?”他眉眼一挑,覺得甚是新鮮,不過,這廝的英語怎麼念得這麼標準啊喂!

    我揮揮手,不耐地解釋:“反正就是那些很厲害的人啦!”

    他嘴角一提:“只有在大會中奪得桂冠,纔有機會見到了然大師,知前世,看今生,斷來世,夠厲害麼?而我也正是通過了然大師才知道你的存在,但僅僅是知道你的存在而已,你能從瞭然大師那兒知道多少,全看機緣。有些人雖然得了見到了然大師的機會,卻是一無所獲。,”

    我撇嘴:“那麼玄乎?這世上還真有通天之人?”

    “容不得你不信,今天的大會,你必須得贏!”朱慈炫目光灼灼,“你既來於異世,必有異於凡人之處,今天就讓我見識見識吧!”

    “我也只是個凡人而已好吧,又不是萬能超人。”我這個人最怕別人寄太大的希望在我身上,因爲失望太傷人心,傷他人的,也傷我的。所以,除非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我不會輕易答應他人的請求。

    他怕是把我的推辭當成了謙虛,直接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到了人羣中心,就差把我掛到臺上,像賣豬肉的那樣吆喝:“看一看,瞧一瞧咯,時光空運而來,絕對新鮮!”

    而此時,我也才注意到臺上的情況,那是一個五米見方由木板拼成的半人高臺,臺上有二人,均作清朝的書生打扮,一人青衣,一人白衣,手中都搖着一把摺扇,意態悠閒,可是嘴上卻是上演着脣槍舌戰。

    我隨意拉住身邊一人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普濟大會不是大師們齊聚一堂唸經頌佛嗎?”那人估計被緊張的賽況吸引去了,對我的詢問恍若未聞。

    “名爲普濟,看似跟佛法相關,實則不然,每次普濟大會都有不同的主題,因此各個行業各個層級的人均可來參加,衆生平等,不偏不倚。此次的主題乃\‘‘辯合之術\‘‘,辯勝者留下來迎接後來者挑戰,到最後無人應戰則爲最終勝利者。”回答我問題的也是一個儒雅書生打扮的年輕秀士,眉清目秀,面帶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我回之一笑,道:“多謝公子相告。那公子可有參賽?”只見那公子面上微紅,不住搖頭:“在下才疏學淺,雖然爲此次大會準備了許久,但是還是被技高之人一句話給嚥住了,慚愧慚愧!”

    “你不必如此泄氣,下次還有機會嘛!也許下次的主題就是你最擅長的呢!公子可介意告知,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了然大師,最想知道什麼呢?“

    而沉默良久的朱道長終於找回了舌頭:“看來你是成竹在胸呢,現在不關心如何去贏得比賽,反而關心些事不關己的…”我不理睬他,繼續微笑看着年輕公子,等他的回答。

    “這位道長像是在跟姑娘說話…姑娘,也是來參加大會的?”年輕公子彷彿故意避開我的問題。

    “這位道長是我半路上遇到的,不是很熟的…不用理他…說到我自己,額,說出來不怕公子笑話,我是生了一場大病,忘了許多前事,只是覺得有些重要的東西想要記起來,所以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做了然大師的有緣人。”瞎編是我的拿手好戲,這不是惡意的欺騙,舉頭三尺是神明哪!

    “人們來多爲名利,鮮有人像姑娘這般,單純是爲還自己的願…”年輕公子說着,眼神有些恍惚,彷彿飄遠了。

    “我相信公子前來也非爲名利。“我篤定道。

    “姑娘”他貌似感動到了,“在下抱着一絲希望從京城趕來,其實也是爲了一件俗事。不瞞姑娘說,在下曾因驚鴻一瞥愛上一位小姐,後來卻遍尋不見芳蹤…”敢情瞭然大師還管姻緣呢!

    我安慰道:“緣起緣滅,緣濃緣淡,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如果公子與那位小姐果真有緣,相見是因,必然有果。“

    “姑娘說得是。”年輕公子雖連連點頭,可思緒大概已經飛到了那位美麗小姐身邊去了。

    “好了,準備一下,上場吧!否則大會就要結束了。”朱道長的聲音又不合時宜地在身後響起,我轉過頭去,瞪他一眼,最後將目光放於臺上。

    賽事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剛纔的那位白衣書生一路殺到了現在,果然有點能耐。身邊有人議論開來~“看來,能得了然大師指點的非林公子莫屬了。”“誰說不是呢,自他上場,已經連續六人敗下陣來了,哎呀,快看,又上去一人…”

    第六個戰敗者灰溜溜下了臺,第七個自告奮勇上了臺。

    那位林公子很快切入了正題:“請問,太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落的?”來人一臉不屑:“自然是黃昏的時候。”

    “不,太陽自出現那一刻便已經在下落,如人多活一日便更接近死亡一步。”來人無語,被衆人喝下臺去。也是,這種水平的人是來湊熱鬧的吧!

    第八個上臺便先發制人:“請問這天上的鳥兒快樂嗎?”

    林公子笑答道:“自然是快樂的。”

    來人不禁大笑:“哈哈,你又不是鳥,你怎麼知道飛鳥是快樂的?”

    “可是你又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飛鳥的快樂呢?”來人被駁得啞口無言,下臺。

    “呵呵”我嗤笑,“要是我,我就再來一句,你也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飛鳥的快樂呢?”

    “你這不叫辯合,叫狡辯,哎呀呀,我現在很是擔心你啊~甚至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啊!”道長一秒變妖孽。哼,士可殺不可辱!我表面不露聲色,只是高深莫測說道:“呵呵,等着瞧吧!”其實,我內心煎烤着一萬隻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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