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嬋蕭墨寒 >第85章 如果他是冰,那宋嬋就是火
    蕭墨寒擡眸,涼涼開口:“你打算跟顧家挑明麼?”

    “這件事由不得我說或不說,而是顧志遠遲早會知道。”蘇陌白拍拍桌上的皮包,將拉鍊拉好,“我們得拿這個換刀仔的口供。”

    蕭墨寒點頭,確實,要讓張玉蘭認罪,還缺刀仔的口供。

    宋嬋道:“如何換?女兒是他的,爲了保女兒的榮華富貴,他怎麼可能出賣張玉蘭?”

    “這就到體現我的本事的時候了。”蘇陌白收拾好,起身,準備走人,“我可是名律師,三寸不爛之舌,蟬聯帝都首榜多年,可不是浪得虛名!”

    宋嬋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得咧。”

    蘇陌白吹着口哨出門。宋嬋目送,無奈搖頭。

    案子進展到這一步,算是有了質的突破,宋嬋已然看到結局,她深知,張玉蘭這次逃不掉了。悶在心口的那股氣終於散發,整個人鬆快了不少。

    對面的蕭墨寒愣了愣。

    他多久沒見宋嬋這樣笑過了,五年來,她跟在他身邊,不是同他一樣面無表情就是對生活的麻目無望。那雙曾經盛載星河璀璨的眸子,死寂了般,被歲月腐蝕了所有的光。

    即便是見客戶,端得也是一方標準的職業笑,淺淺淡淡的,哪如此刻發自肺腑,晴光映雪般令人目舒暢。

    他看癡了。

    思緒不由又回到初識那段時光,最開始打動他的便是這如沐春風的笑,能把人暖到骨子裏頭。蘇陌白常打趣說,如果他是冰,那宋嬋就是火。

    兩人先相剋,再相融。

    少一點溫度,都化不了他這座冰山。

    所以他們兩個是天作之合。

    “zi……”

    手機忽然傳來震動,打斷了蕭墨寒的思緒。他從口袋裏摸出來一看,眉頭當即皺起。宋嬋注意到他的神色,心頭一緊,暗道別又是出了什麼岔子?

    蕭墨寒接通放在耳邊,手機沒按擴音,所以宋嬋也不知道對方是誰,說了什麼,只聽蕭墨寒應了個嗯,就把電話掐斷了。

    他站起身來道:“我要回去一趟。”

    “好。”宋嬋盼着他多說一點,好讓她安心,但蕭墨寒頭也不回地走了。

    華悅府最南邊有一塊地。

    外圍是歐式風的柵欄圍成的牆,裏面的花花草草種滿整個院子,修整有型,看起來特別賞心悅目。鵝卵石鋪成的小道穿插在綠蔭間,盡頭是一座歐式城堡建築物,莊嚴巍峨,如一隻匍匐在林間的猛獸,讓人望而怯步。

    這便是蕭家的主宅,蕭老爺子在國內的常居之地。

    據說這宅子是爲了蕭奶奶而建的,裏面的設計是按蕭奶奶生前留下的手稿而佈置。她夢想有錢以後建棟這樣的房子,養養花草,逗逗鳥,可惜啊,房子還沒建好,人就走了。

    蕭氏名下房產無數,蕭老爺子哪兒也不願去,就守在這裏,就好像妻子還在身邊一樣。

    他不常出門,也不喜外人打擾,就連蕭墨寒也很少來。

    “爺爺。”

    園中花架下,蕭老爺子正在給一樹長得過度茂密的黃梅修剪枝丫,這是蕭奶奶生前最愛的花種,在這裏已經有很多年了,他每天要來兩三次,捉蟲澆水,親自打理。

    實在沒什麼可做的,就在這花架下發呆。

    想想過去的美好,回憶妻子的音容笑貌。

    聽到聲音,他徐徐轉身。已是古稀之年,身子骨並不怎麼硬朗。外出一般輪椅代步,在家的時候,才拄個柺杖走一走。此刻他便是站着的,身邊只有一個管家。

    管家叫了聲少爺,扶着老爺子在一石蹲上坐下,給祖孫倆各沏了杯茶,便退出花架外。

    “爺爺找我有事?”蕭墨寒說話從來不兜圈子。蕭啓國也不愛打太極,盯着茶杯裏的淡黃翠綠的茶水,說道,“張玉蘭被抓,是你的手筆吧?”

    蕭墨寒喉嚨流動了下,端起茶水沾了沾脣,算是默認了。

    蕭啓國雙手撫着拐仗頭,提起用力戳了戳,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讓人撞死小青,我送她去該去的地方,爲民除害。”

    “你……咳咳。”蕭啓國年紀大,又有哮喘,急不得,一急就咳嗽,蕭墨寒伸手,給他拍了拍背,被蕭啓國給震開。

    “你把我氣死,正好如你意。”他握着拳頭放在嘴邊,用力咳着,好像要把命都咳出來,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蕭墨寒就着他手中的茶餵了兩口,這才稍有好轉。

    守在年頭的管家聽到動靜趕緊跑了進來,一邊替老爺子拍着背,一邊勸他別動怒。

    蕭啓國好不容易順暢了氣,又開始數落:“顧家對我們有恩,你沒忘記吧?”

    “顧清漣是顧清漣,張玉蘭是張玉蘭。”誰對他有恩,誰是不相干的人,蕭墨寒心裏有數。

    蕭啓國:“你倒是分得清楚。就不怕顧清漣醒後,看到你把顧家弄成這樣,傷了她的心。”

    蕭墨寒薄脣微抿,且不說顧清漣能不能醒,就算醒了,以她通情達理的性子,應該不會怪他。

    實在要怪……

    “大不了,以後做些補償。”

    蕭啓國被這話又氣得一陣猛咳:“那顧家其他人呢,你怎麼交代。顧家那老頭子今天上午給我打過兩個電話了。”

    “他罵你了?”蕭墨寒問。

    蕭啓國哼了一聲,沒答。顯然,對方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蕭啓國雖從未把顧家那老頭放眼裏,可難聽的話聽了總歸心裏是不舒服的,即使再懟回去也一樣。何況,這事,是他們蕭家不佔理。

    哪有幫着仇人打官司來對付恩人的,這世上就沒有這荒唐的事!

    蕭墨寒跟他想法不一樣,坐回椅子裏,翹起二郎腿,悠哉道:“他再打電話過來罵你,你就罵回去。我們不欠他的。”

    顧老頭子重男輕女,從小也沒見對顧清漣有多好,如今憑什麼沾顧清漣的光,挾恩圖報?

    “那顧志遠呢,你又怎麼說?”蕭啓國扶着柺杖的手隱隱發抖,全叫蕭墨寒這套歪邏輯給氣得。

    “相信我,等顧志遠看清張玉蘭真面目,他會比我更想弄死張玉蘭。”蕭墨寒沒把顧清漪可能不是顧家親生的說出來,這種腌臢事還是不要浪費他寶貴時間,等着老爺子從別處聽來吧。

    他左手扣着右手腕上的錶帶,濃黑的眸子落在蕭啓國那張蒼老深沉的臉上:“我知道您預備阻止我,但我勸您還是不要。蕭家就我們兩個人,窩裏鬥,不好看,讓人笑話。還有,天台的風大,您這身子骨還是少吹爲妙。”

    那日宋嬋和蘇陌白一同發起高燒,他沒問出真正原因,難道還不會自己調查麼?

    蕭墨寒道:“念在您是我爺爺的份上,那一次我不追究了,但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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