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嬋蕭墨寒 >第459章 霍達
    普斯瘋了。

    那癲狂的樣子,就跟瘋子一模一樣。

    霍日華知道,他這種做事沒底限的人,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再度揪上他的領子,恐嚇道:“你動她一根汗毛,試試?”

    “你以爲你還能拿我怎麼樣嗎?還是說,指望你那個跟你一樣老得不中用的管家和那幾個保鏢?”那些人,一來就被阻在門外不讓進。

    霍日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普斯的屬下爲難。

    “放了他們,放心了小意,我隨你處置!”

    “你的命,已經在我手裏了,你現在沒有資格同我談條件!”普斯不傻,他手裏的人質越多,霍胤尊纔會越被動。

    上面那些人,查了他好多年,都沒查到什麼。霍胤尊一來,就抄了他幾個老巢。所以,把那姓霍的幹掉,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來人,把他關起來。”普斯揮手,兩名手下進屋,把霍日華給架了出去。

    不多時,就聽到外面的管家和保鏢們圍上來喊老爺

    普斯坐在椅子裏,想到他手握這麼多條人命,憋屈了這麼久,心頭這口惡氣終於暢快了。

    飲了兩杯茶,便放下杯子去了後院。

    後院是女人們居住的地方。

    普斯的太太在他兒子出獄後不久就死了,普斯這把年紀也沒有再娶的意思,但女人卻是不斷。後院住了七八個,都是他從別處搜拐來的。來時大多還都是黃花閨女,最大也才二十五六。

    他找年輕的姑娘,一來是圖鮮,二來也是想延個香火。

    兒子不能生育了,他總得想辦法再把這香火續下去,不能斷在他這裏。

    但也不知道是那些女人的問題,還是自己年紀太大了,遲遲沒什麼消息。

    這讓普斯很鬱悶,他一鬱悶就打人,使着各種法子,把那些女人折騰得跪地求饒。後院經常能聽到女人的哭聲。霍如意關在其中一間屋子,她一進去,就聽到了。

    哭聲不大,嚶嚶泣泣,卻很淒厲,讓人無法匆視。

    好在,沒哭多久就消停了。

    但這並沒有減少霍如意心裏的恐懼。她深知這是龍潭虎穴,雖然害怕,卻也強撐着想要爬起來,看看有沒有法子逃出去,總之不能坐以待斃。剛剛坐起,就有人來推門。進來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五六十的樣子,穿着唐山漢裝,長得還算周正,從眉心到鼻子那一塊卻有一條猙獰的疤,疤面很寬,歪歪扭扭的,像條蛇盤在上面。

    走路的姿勢也很怪,一深一淺,左腿比右腿好似矮了截,一瘸一拐,看人的眼神猥瑣得很。

    霍如意下意識就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人,崩直了身子,驚恐地望着對方。

    “別害怕,我是你達叔。”自稱叫達叔的人,笑咪咪地踱步上前,他蹲在地上,捏着霍如意的下巴道,“還真的長得跟大小姐挺像。”

    大小姐?

    誰是大小姐?

    霍如意心裏困惑,卻也亂得沒心思問。

    達叔自顧解釋:“大小姐就是我師傅的女兒。哦,忘了跟你說,我跟你父親霍日華原是師兄弟,我叫霍達,跟你父親一樣都是孤兒,被師母撿回去以後,就跟了她的姓。按輩份你得叫我一聲師叔。在昆城,他是大當家,我是二當家。你那時年紀小,可能不記得我了。其實你是見過我的。”

    霍如意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見過他。

    但就算是她的師叔,她也沒有因此生出親近感,反而覺得他更加噁心。

    畢竟沒有哪個當叔叔的會用這種目光看自家的侄女,活脫脫地像是要扒了她的衣服一樣。

    “不怪你對我印象不好。”霍達看到她眼底的厭惡和不置信,呵呵地收回手,照着地面比劃,渾不在意地繼續道:”你大概這麼高的時候,你父親帶着你媽媽你哥哥還有你,來昆城找我算賬,我們第一次見面,就當着你的面和父親母親吵起來了。你父親一直怪我搶了他的位置,奪了他的家產,對我大打出手。結果,他人多我人少,反倒被我追着打。那時,死了好多人,他還把你弄丟了,可謂損失慘重。”

    這是他歷史生涯上,爲數不多的得意戰績,現在說來,他還一臉驕傲得意。

    霍達跟霍日華同在昆城拜君夜爲師。他表現並不比霍日華遜色多少,可君家遭遇滅門那天,君夜卻把君家的地下藏寶室的鑰匙交給了霍日華。

    還讓霍日華娶了他的女兒君茹。

    他也喜歡君茹,喜歡了好多年。他也爲君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過。爲什麼師傅要如此偏心?

    所以在昆城他們落地生根後,他就起了嫉妒心,要把原本屬於他的都奪回來。趁着霍日華專心陪產,造反了。把霍日華逼得跟喪家之犬似的,倉皇而逃。

    霍日華離開昆城後,他延着周邊城市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找不到也就算了,只要他不回來礙自己的眼,可以放他一馬,沒承想,三年後,霍日華又殺回來了。說是要報仇,這不,送上門來的,他也沒辦法,只好再次斬草除根了。

    可惜啊,還是讓霍日華逃了。

    這些舊事,霍如意以前好像聽過,但記不起來是誰跟她講的了。

    霍達蹲的腳有點麻,拉來一把椅子,在霍如意麪前坐下,翹着二郎腿,整理着衣襬,頭微微往下垂的時候,那條蜿蜒的疤好像佔據了他整張臉:“那次你父親帶來的人,死得差不多,還把你弄丟了,可是他在海城很快又壯大起來。君茹死的那一年,他帶着他兩個剛成年的兒子又來昆城找我了。”

    “趁我不備,半夜偷襲。還把我抓到山上,逼着我給師傅師母的墳磕頭認錯懺悔。我怕死,磕了。以爲他會就此放過我,沒想到,他還要把我送到敬察局。我不幹,半路逃走。他不依不饒,帶着人在後面追趕,最後逼得我跳了崖。我這腿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

    霍達拍了拍的左腿:“我當時以爲,我死定了。沒想到,命不該絕。在崖下躺了一天一夜,我又醒了。我摔得血肉模糊,拖着一條斷腿,在山裏爬了兩天。這兩天我沒喫的沒喝的,還得隨時提防出沒的野獸,每天過得心驚膽戰,生不如死,但我命大,還是爬出了那個人間地獄。”

    之後,他回城,想找以前的心腹幫忙救濟,剛到城門口,就看到了通緝他的告示。不得已,他只能在外流浪。那段時間,他又回到崖下那惡夢般的日子,餓到極致的時候,他還跟惡狗奪食。

    有一次,跟他搶食的那條狗子比較兇,一爪子上來,就把他的臉給抓花了。痛得他在地上打滾,因爲沒有錢醫治,流血化膿,整張臉差點潰爛。

    “那時,我就發誓,此仇我一定要報。於是我偷偷地到了海城,投靠了普斯。普斯很信任我,給我喫的,給我住的地方,還給我治病。但我這張臉實在拖得太久了,治來冶去,就治成了這個鬼樣子。小侄女,是不是見了我這張臉就很害怕。別怕,這是你父親的傑作,我要還給他的,而且我很快就要還給他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仰天大笑。

    霍如意被這笑聲,笑得發頭發麻。她此刻冷得要死,身上穿的還是那套白色的婚紗,肩膀胳膊都露在外面。來的時候又被按過水,衣服溼了一大半。島上的氣溫本來就比較低,這會兒,牙齒都已經忍不住打哐哐。

    但比起冷,她更多的還是害怕。

    因爲霍達笑完之後,看她的眼神越回怪異。那隻手朝她伸來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慄地尖叫。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怕什麼,師叔好好疼疼你,反正你也回不去了,不如就跟了我,我來罩着你。”霍達低頭,看着霍如意一點點後退,退到他手夠不到的時候,他推開椅子,慢不經心地蹲了下去。

    他一點都不擔心霍如意會跑,到了這兒,她能跟兒去。

    他就這麼好整以睱地看着,看霍如意退到門邊,準備開門的時候,才起身,然後走過去,一把拽着她腳跟,像拖一塊抹布一樣,把她往牀上拽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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