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嬋不擔心他會破門而入,擡手在門板敲了一兩下,以示迴應。告訴他,她在裏面。
蕭墨寒聽到聲音,便安下心來。雙手抱胸地靠在牆面上,細聽裏面的動靜,水流聲很大,可能在洗澡。
宋嬋最近身體恢復的不錯,能自理。洗澡上廁所這些個小事都不用他幫忙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大放心,總怕她在裏面摔跤滑個腳什麼的,所以每回她進洗手間,他都會在門口等着。
宋嬋吐了一缸面的血,有幾滴還沾在身上了。趕緊脫了,放在水龍頭下。血是剛吐的,倒是好洗,指甲尖搓兩下就乾淨了。
再一聞頭髮上好像也有股味道,乾脆直接再洗個頭衝個澡。
爲怕蕭墨寒起疑,她動作很快。連比平日多掉一半的頭髮也沒時間顧得去心疼,用水龍頭衝進下水道,再仔細檢查洗水臺上的血跡,確定都乾淨了纔開門。
“怎麼也不知道擦個頭發再出來。”
看着站在浴室裏溼漉漉的人兒,蕭墨寒愣了愣,眼睛有些發直。
宋嬋最近又瘦了些許,但因爲她本來就瘦,再瘦一點也會容易叫人忽略。且這樣一幅嬌小的身子骨在寬大的病服下,晃晃蕩蕩,更容易引起另外的遐想,把原本該注意的問題,都會拋到腦後。
蕭墨寒不認爲自己是食色性動物,但面對宋嬋,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而宋嬋爲了圖快,忘了套打底的衣服,因此除了病服,裏面什麼都沒穿。
所以胸前有些地方的曲線,格外吸眼。
再加上她的皮膚白,將養的這段時間不見天日,幾乎已經快白到發光,又透着些許病態,宋嬋整個人,就像一塊剛出土的和田玉。
雪白通透,令人愛不釋手。
蕭墨寒喉嚨忽然有些乾澀。他照顧宋嬋這麼久,每回都在剋制,這回感覺會失敗。
拉着宋嬋的手,到牀上坐下。吹風機開了兩次,才成功。頭髮在指尖亂舞,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總能瞟向宋嬋的脖頸。
他灼熱的視線,令宋嬋感到不安,幾次想要搶過他手裏的吹風機,都沒能成功。想推開他,不吹了,他就跟身上裝了彈簧一樣,彈出去,又馬上回來。
三下五除二,結束這項磨人的工程。
蕭墨寒把吹風機放回櫃子裏,順手就把門給鎖上。
不顧宋嬋的眼神警告,直接把人推倒。
身體被壓在下面,她動彈不得,可神情仍在抗拒斥責。
蕭墨寒將她雙手舉過頭頂,輕輕地並迅速在淺粉的脣瓣上落下一吻:“你都好了,我知道。”
因爲她身上有傷,他時常警告自己,再想要,也不能不考慮她的感受。
這便也容易積壓自己,當慾望這種東西到達一定的點時,它就會爆滿,甚至溢出來。
屋裏沒有開燈,外面的天,卻已經快黑到底了。但蕭墨寒那雙沉寂的眸子,黑的發奇,也亮得發奇,有如一頭蟄伏已久的猛獸,看到期待已久的獵物,勢必拆骨入腹,無人可阻。
宋嬋心知今逃不過這劫,別過臉,任由他的吻如雨點般落下。
一夜瘋狂後。
宋嬋快累癱。
她身體大不如從前,自然在這方面的承受能力也不可同往日相比,手指頭垂放在牀沿,連動一下都感覺是奢侈。
蕭墨寒抱起她,像抱一個洋娃娃,輕得沒有一點份量。他狐疑地皺了下眉,隨後進了浴室。簡單的沖洗過後,兩人都裹着浴巾躺在被子裏。
宋嬋本來都快睡着了,聽到這話,睫毛動了動,勉強睜開一條縫。
婚禮,好遙遠的事。
如果蕭墨寒天天這樣造她,她估計活不到婚禮那天。
“等結了婚,我就帶你去旅遊,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先去O州四國走一圈,再回M國,看望老爺子,告訴他,我們結婚的消息。”
呵,敢情怕蕭啓國反對這門婚事,連婚禮都不打算讓他參加了。
蕭墨寒什麼時候這麼忤逆了!
“他是老思想,老封建。他來了,你未必會開心。既然要做我的新娘,那就要讓你快快樂樂的做,不能讓你有半點遺憾!”
果然自私的人,想法都很奇特。
沒有親人的祝福,這場婚禮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又怎會沒有遺憾。
宋嬋懶得聽他說這些,閉上眼睛,睡覺。
得到滋潤的蕭墨寒絮絮叨叨個不停,繼續講了十來分鐘,從婚禮說到了生孩子,希望是個男孩,這樣,他就可以過早地把肩上的擔子交出去,自己好和宋嬋頤養天年,過二人世界。
夢做的委實有點遠。
不過宋嬋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也在做夢,她的夢不一樣。
她的夢裏,有霍胤尊、霍胤禮,還有一個慈眉善目又不善言辭的老頭兒。老頭兒坐輪椅裏,看着葡萄藤下,她跟霍家兄弟打打鬧鬧,一臉寵溺。
好似,她們是真正的三兄妹。
類似這樣的夢,最近總是夢到。
很美,很玄幻,很不可思議。
她有時候在想,若她真有一死,那就死在那個夢裏吧,如此,她走得也不算痛苦了。
……
蘇陌白因爲被有意隱瞞,還不知顧清漣連同夏天已被神祕人救走的事。狠狠地睡了一天一夜後,第二天一大早,連招呼都沒打一聲,趁着白九棠外出買早餐時,又急急地出門了。
四星街一片寧靜。
有幾個晨練的人路過。邊走邊談起昨晚這裏出車禍的事。蘇陌白聽了幾句,感覺有些不對勁,便攔下他們細細問了起來。得知大概原委後,立馬朝那巷子裏走去。
他不相信顧清漣她們已不在這邊了,他要進去探個究竟。
巷子裏逼仄,又沒有燈。比外面的街道要暗很多。這個時間,人們大多都還沒起牀,行人也就一個兩個,因此從別的岔道偶爾傳來一兩聲腳步聲,蘇陌白也沒在意。
等到巷子深處時,警覺性才提高。因爲後面那人跟了他一路,他慢,對方也慢。他快,對方也快。很明顯就是衝着他來的。
而且在快要到底時,前面又突然竄出幾個人來。戴着面罩還有帽子,一身通黑的裝束,手裏揣着把匕首,匕首在他們漆黑的衣服面前亮白如雪。
他們步步逼近,與後面的人作前後夾擊勢,這明顯是衝着他來的!
蘇陌白沉下心,即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乾脆就站在原地不動,等他們自己過來。
他一點兒都不慌,畢竟自己的武力值也擺在那兒。
眼前這幾個,看走姿,也就是江湖上一般的小混混,不是他對手。
蘇陌白背靠着牆,鎮定道:“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