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她剛纔那種牽法,嚴格來說,不算牽好吧!但虞天浩這麼理解,也沒錯。
兩人上了車。霍如意還是不太習慣,不聲不響地把手抽了回去。剛一解放,虞天浩就舉手來,用力甩了甩,他眉頭擰着,像是有點難受的樣子。
不等霍如意問,就自顧道:“剛纔抱你抱久了,手有點麻又有點抽筋。”
又麻又抽筋?
這是什麼毛病?
霍如意沒聽過。不過人家剛纔抱她了這事是真的。加上衣服鞋子包包,她少說也有百來斤,虞天浩就這麼生生舉着,中間也沒說放下來休息一下,確實會累人。
在虞天浩一臉期待的注視下,霍如意道:“那我給你按按?”
虞天浩立馬就把手伸了過去。
速度挺快,快得挺靈活,霍如意就懷疑這麻啊抽筋啊什麼的,是不是真的?
但這種事也不好求證不是,畢竟人家剛幫了她。
霍如意就認命地捏着他掌心按了起來。她躺上養病那幾年,人快躺廢了。四肢肌肉都出現了萎縮的現象,爲了讓她儘快恢復,霍日華專門給她請了會按摩的護工,跟喫飯似的一日三餐地給她做護理。
俗話說久病成醫。
時間長一長,霍如意自然也有些心得。
虞天浩說麻和抽筋是誇張了些,但舉這麼久,酸倒是真的。這一按,舒服許多。禁不住讚歎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
“跟一個護工學的。”霍如意簡單的回道。
虞天浩心知明明,也不再往下問。而是饒有興致道:“那我能不能再享受下別的服務?”
霍如意擡眸,狐疑地看他。
虞天浩扭動了下肩膀:“這裏好緊,能幫我捏捏嗎?”
他常年坐辦公室,每天對着客戶,對着員工,對着上億的單子,精神都處於高度緊崩。海城跟F、D、Y幾國只有一海之隔。有很大一部分客戶都來自於國外,工作節奏快,負荷量大。
有時候恨不得把喫飯睡覺的時間都省出來,畢竟面對那些外國客戶,時間差也是一個很要命但又必須面對的事情。
長此以往,這身子就會存在一定地問題。
霍如意倒是挺理解的,因爲霍胤禮打理公司就是這麼早出晚歸的。
她並沒有覺得虞天浩是順着杆子往上爬,手從掌心順着胳膊捏到肩膀。虞天浩爲了配合她,還特地把腰彎下去。
一番操作下來,肩膀舒服,腰又酸了。不過虞天浩可不敢再讓霍如意伺候了,那隻手按得現在都發抖了,他心疼。抓着它,放掌心,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捏。
“累了,就說,悶着做什麼。”
霍如意道:“你肩膀挺緊的,有時間還是去正規的按摩院,按按吧,肩周炎可不是小事。”
霍日華就有肩周炎,嚴重的時候,頭和脖子那一塊感覺像被釘子釘死的木頭,前後左右都不能轉。
“有好的地方介紹嗎?”虞天浩順杆子往上爬,他覺得他又多了一個找她出來約會見面的藉口,“我平時工作太忙,不一定記得,你提醒我。”
“我提醒你,你就去?”
“當然。”
霍如意想說你不是有助理祕書麼,用得着她提醒。但在觸及到虞天浩那雙滿是蕩着春風一般的笑意的眸子,說不出口了。成年人的世界,就算從沒玩過的遊戲,但只要用心,就能明白它的遊戲規則。
說是規則,也是套路。
虞天浩在套路她。
偏她還拒絕不了。因爲之前她跟虞天浩坦承她心裏現在對他沒有愛的時候,虞天浩那番表白讓她生了觸動。她決定給自己也給虞天浩一個機會。
都沒有試過,怎麼就知道以後也不會愛上呢?
畢竟,他那麼完美不是!
霍如意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說:“好。”
那眸底的溫柔,多看一眼,都沒辦法抽身。
……
帝都城。
帝湖山莊。
自宋嬋走後,這個家,成了傷感之地。起先他呆在臥室,抱着宋嬋蓋過的被子,努力嗅着上面的氣息,想象宋嬋還在身邊,那抵死纏綿相愛相殺的日子。後來被子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他就去湖邊的閣樓。
閣樓呆了一段時間後,感覺味道也漸漸在消失。
那時他好慌啊,把窗戶門全部關緊,不許人進,也不許人出,以爲這樣就可以留一輩子,後來才知是自己天真。人都不能留一輩子,何況是那一縷虛無縹緲的氣息?
當他再也無法感受宋嬋存在的時候,屋子裏所有的東西,就成了傷心的源頭。
索幸就不怎麼回了。
一個星期難得來兩次,大部分住公司,要麼就被老爺子叫回老宅那邊。
這半個月來,蕭墨寒還是第一次踏足。方嬸見到他,又驚又奇。她站在廚房門口,身上穿着圍裙,手不停地在圍裙上擦拭:“少爺,我不知道您今天中午要回來……您等着,我馬上煮飯。”
蕭墨寒不常到這邊,但方嬸和何司機還在,一些平常負責打理花園的傭人一個都沒走。
他神色漠然,方嬸還以爲他要像以前一樣拒絕,誰知,片刻後竟點了下頭:“嗯。”
方嬸激動得不行,還以爲自己聽岔了。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聽蕭墨寒又加了一句:“不用煮太多。”
他一個人吃不了多少。
“行,我就炒兩個菜,再給您煮個湯,您愛喝湯。”方宴歡歡喜喜地回廚房,怕手腳慢了,蕭墨寒等得及,拿起電話,叫何司機過來幫忙。
蕭墨寒聽着廚房裏的動靜,默默上樓。
在臥裏的衣櫃裏,有一個保險箱。很小,以前是不上鎖的,因爲裏面也不放什麼緊要的東西。後來就放兩樣----結婚證和一本發了黃的日記本。
他和宋嬋的結婚證還有劉敏秀的日記本就擺在裏面。
鑰匙老爺子趁他昏迷不醒,搜刮了去,怕他賭物思人,永遠振作不起來。剛纔從老宅那邊要的。
打開箱子,結婚證還好好的躺在裏面。蕭墨寒就地靠坐櫃牆角,一如當年剛失去宋嬋那會兒,完全沒了高冷清貴的形象。
照片是在酒店拍的,當時拿小青的骨灰強迫宋嬋點頭,拍照辦證,那架式就跟古代簽字畫押籤賣身契一樣,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宋嬋當時不情不願咬牙切齒的樣子。
結婚證下是劉敏秀的日記本。
秦歌在醫院找到的,除了日記本,還有虞天楓送的那隻流氓兔。兔子在樓閣,當不要的舊物隨意存放,好久了沒去那邊看看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蕭墨寒把這兩樣東西下揣口袋。
等這邊的事一辦完,他就去海城。這是他和宋嬋相認的信物,他一定要阻止那場訂婚宴,把宋嬋搶回來。
發了會兒呆,蕭墨寒下樓。
方嬸剛好把飯菜做好。何司機也是好久沒見蕭墨寒了,激動得連聲少爺都喊得結巴。蕭墨寒對這兩人都還友善,喊了應,哪怕聲音小。
飯桌上,方嬸給他盛湯,蕭墨寒喝了口,又喝第二口。方嬸在旁邊提着神,見此才鬆了口氣。一般蕭墨寒覺得不好喫就會再動第二下。
但其實,這跟好喫不好喫無關,蕭墨寒只是知道宋嬋還活着以後,覺得消失已久的味蕾也活過來了。
一碗湯見底,方嬸又給他盛飯。蕭墨寒接過去,動作一頓,說道:“樓上的房間,打掃一下,過幾天我要帶人回來住。”
“帶人回來?誰啊?”
以爲是蕭墨寒新找的對象,沒承想蕭墨寒卻爆出一個驚天大瓜出來:“宋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