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邊界的探求者 >第三十章 開始
    在問完幾個問題後,亞諾打算親手檢驗一下屍體的狀態是否同霍林醫生所說一致。

    在檢驗前,亞諾本來想問問丁白用不用迴避一下,但扭頭看到他那一臉淡然的表情,決定把這句廢話咽回肚子裏。

    至於其他人,倒同樣沒有什麼牴觸與避諱。

    看來心態一個比一個強。

    亞諾檢查地很快,一邊檢查一邊核對醫生的報告,確定無誤後,最後問了醫生一個問題:

    “皮埃爾·杜門的血液、腸胃提取物什麼時候拿去進行毒理學鑑定?”亞諾邊問邊看着放在桌面上裝有樣本試管的手提箱。

    “因爲現在屍檢工作基本已經完成了,我等會就打算坐警方的馬車把樣本帶回亞維蘭去鑑定,我想到下午的時候應該就可以鑑定出來藥物成分。”

    “原來如此,工作辛苦了。”

    “嗯,彼此彼此。”

    離開停屍房後,亞諾一行人帶着沾血布料離開了傭人樓,而梅森則是還在那裏繼續監視工作。

    “好了,開始吧。”在庭院正中,亞諾半蹲下來,放下手提箱,接着打開釦環。

    丁白曙注意到裏面的東西跟自己手提箱裏基本上一致,不過很顯著地多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一塊銀色金屬盒子,盒子上面有着古怪的雕花紋路。

    另外一樣是裹着多層深藍色布料的條狀物,大概半截手臂這麼長,正好能斜着放在手提箱裏面。

    丁白曙猜測前者裏面應該放着“死亡司南”,而後者應該就是“虛影之劍”。

    果不其然,亞諾取出盒子,旋開上蓋,露出裏面的事物——一塊掌心大小的圓形金屬指南針,指南針盤面有一根雙頭指針,周圍有一圈刻度以及方位標註。

    而羅盤下方正如先前他所描述地那樣,突兀地多出一塊銅色彈簧夾子。

    亞諾先拿着指南針原地轉圈,直到指針紅色部分與指南針上標註的北方位重合,接着把先前從皮埃爾·杜門常服上取下的一塊沾血布料夾在夾子上。

    在夾子夾上的那一瞬間,指南針的指針彷彿受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神祕力量,立即開始偏移,逐漸指向一個方向,左右微微搖擺,接着不再移動,丁白曙靠近指南針,讀了一下刻度——北偏東三十七度,而指針所指的方向,從這裏來看,大體上正好指着他們來的方向。

    毫無疑問,無需多想,皮埃爾·杜門肯定是在亞維蘭城市區域內被殺害的,而不是死於在卡斯里安府的倒吊。

    見到這一幕,丁白曙突然有一個疑惑:

    “等等,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什麼問題?”亞諾不解地回問。

    “如果這個死亡司南下面夾的東西不是死者生前的隨身物品,譬如下面夾的是你我身上的隨身物品,那麼指針會有反應嗎?”

    “當然不會,我展示給你看一看吧。”亞諾如此說着,然後摁着彈簧夾,取下布料,指針隨之又回到了正常的方位,接着他把司南夾在自己的衣服上,水平位置與之前保持一致。

    然而指針毫無變化。

    “這樣啊……”丁白曙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結束了對話。

    亞諾聳聳肩說道:

    “事不宜遲,準備出發吧。”

    ————

    在回去客廳跟兩位審查員商討了一下行動方針後,亞諾一行人決定暫時分頭行動。

    其中亞諾、卡莎、韋德爲一隊,前往指針所指之處。

    另一隊人即丁白曙、霍華德二人,一同坐警方的馬車,跟范德林特、霍林醫生回城的時候順便去伊洛韋恩禮拜堂逼問那位有所隱瞞的神父,必要的時候可以把他帶回拘留所進行審問。

    而亞克里恩與希安菲爾德兩位則是留在卡斯里安府繼續進行整理工作,他們取出來的文書資料不是一般的多,至少要花費一天的時間來鑑別出其中有價值之物。

    十月十號上午十一點左右。

    丁白曙、霍華德、范德林特、霍林四人踏過荒郊小徑,那禮拜堂殘骸仍然立於那空曠荒涼之地。

    “嘖,這路真難走。”霍林看着那遠處的禮拜堂殘骸,接着回頭看了眼崎嶇來路,不由抱怨一句。

    其實警方和丁白曙等人沒有要求他一起過來,他只需要在馬車上跟另一位駕駛馬車的警員一同等候他們就行了。

    不過霍林也想順便過來看看這個伊洛韋恩禮拜堂,順便走動一下,活動活動筋骨,但他不知道這起伏不平的小徑這麼難走,以至於他差點還摔了一跤。

    “這裏倒是挺安靜。”范德林特打量着那禮拜堂以及禮拜堂旁邊的樓房,如此說道,“那位查理·塞內加登神父就住在那個小樓房裏?”

    “對。”霍華德點頭回應。

    衆人在無言沉默之中逐漸靠近禮拜堂旁的樓房。

    唯有鞋子踩踏在硬砂地上發出不約而同的悶響在這空曠孤寂之地迴盪。

    先前在馬車上丁白曙二人已經對范德林特交代過他們用特殊手段識別出這位可疑神父隱瞞了相關證據。

    此刻他在回想自己先前推理出來的神父撒謊的兩個動機。

    一項是他想隱瞞失火時間。

    另一項是他想隱瞞禮拜天之外也有人過來做禱告這個事實。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丁白曙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自己似乎只窺見了冰山一角。

    但他也沒有在此多想,因爲過一會兒,在警方的協助之下,這些困惑應該都會迎刃而解,神父看起來也不是那種頑固嘴硬之人,只需要略加逼問,他應該就會全盤托出,得出全部的答案。

    丁白曙注意到,不同於第一次來這裏,此刻那神父居住樓房的門窗都已經敞開,看來他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腳步聲跟隨着他們的前行,傳響進入樓房之中,不過神父沒有馬上出來迴應,看來此刻他正在做什麼事情,霍華德如此猜想着。

    他們來到那棟樸素樓房的木門前,接着目光自然而然向裏面探望。

    裏面異變突生。

    霍林醫生臉色蒼白,手腳發抖,不敢相信眼前之所見。

    丁白曙三人則是立即拔槍,扳動保險。

    即使是訓練有素的范德林特和經驗豐富的霍華德,見到這荒誕詭異的一幕,也不由感到心跳加速,肌肉緊繃。

    無形的冷峻氣場死死地壓迫着他們的心胸。

    映入他們眼中的,是破裂的盆栽碎片、倒塌的桌椅以及四濺的猙獰血跡。

    但這並不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攥着房間裏的那個人。

    那個被倒吊的人。

    血液於那個人的頭顱滑下,沿着蒼白髮絲滴落在地上。

    霍華德與丁白曙認出了,那倒吊之人,正是那數小時之前,還在跟他們交談的和藹神父。

    然而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具永遠不會開口的屍體。

    在這無言的死寂,丁白曙這才意識到。

    皮埃爾·杜門的死,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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