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邊界的探求者 >第九十三章 往事已成灰燼 (7)
    而後來我才得知,我兄長死亡的具體緣由。

    在事發當天的中午時分,父親難得從外地回來一趟,

    隨着時間的推移,兄長與父親的矛盾已然沒有以前那麼銳利了,但我的兄弟依舊會在各種場合迴避我的父親,他倒也不是害怕,而是覺得晦氣。

    自然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與他碰面,所以讓傭人把中午的飯菜按時送到自己的房間。

    結果在中午之前,我的父親要求他來書房一趟,說是要討論他以後的未來規劃。

    然而我的兄長自然是不給他好臉色,沒放在心上。

    雖然,他們二人平時爭吵,但實際情況多半是這樣的——面對兄長的質問、指責和辱罵,我的父親總是以一種退讓姿態去應付,或許這在某種意義上,算是證實了他在母親病危的時候,卻在外頭與人偷情的事實。

    但說是吵架,其實不過是兄長單方面對父親的語言攻擊,而對於兄長的所作所爲,父親永遠都沒有什麼表態,既不生氣,也不反駁,彷彿置身事外,事不關己。

    熟知內幕的傭人會避開這一幕,當做沒看見、沒聽見。

    而不熟知內情的傭人,一般都認爲這是我兄長叛逆期逆反心理,畢竟我的父親也似乎都不當一回事的樣子。

    久之久之,不諳內情之人一致都認爲我的兄長由於叛逆期,性格乖張,脾氣很大,逐漸的,我的兄長也放棄了這無意義的行爲,選擇迴避着他。

    但我終究是有些不解。

    雖然我的父親確實做出了不該做的事情,但對待我們,絲毫沒有任何吝嗇或是偏袒,所上的學校都是最優異的學校,此外,衣食住行每一項都處於中上水平,並沒有因爲兄長對他的辱罵,因而就對我二者區別對待,或是因兄長的辱罵而羞惱成怒,做出什麼出格之舉。

    他能這麼做,但從來沒有這麼做。

    實際上,我的父親從來沒有向我們展現惡意和醜態的一面。

    雖然他總是頂着一張冷漠的臉,但他的冷漠裏並無惡意。

    此外在母親走後,他似乎也意識到家庭的重要性,雖然他與我交流中雖然不太自在,但是我也能夠感受到他的那一份關心。

    或許父親把我的兄長叫進書房,也是出於這份關心。

    既然我的兄長不願來,那麼他就自身前往我兄長的房間,據偶然路過的傭人所說,我兄長似乎在門外把他臭罵了一頓,接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見到父親對於我的兄長來說是一件很不快的事情,所以他在下午選擇獨身一人去湖裏游泳,或許是爲了在水中釋放自己的鬱悶。

    而傭人注意到獨行的他,於是叫上錢尼大叔在暗中跟着,預防不測。

    這就是所有的經過了……

    雖然二者都精通水性,卻都意外溺亡。

    爲什麼?

    這一點相當的可疑,但警方給出的調查報告,就是如此。

    而我的父親不滿足於這個答案,靠關係讓警方繼續調查下去。

    但一直到後來,也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而我,覺得其中依舊有些疑惑,需要從我的父親口中得知。

    但在那之前……

    我需要找到兄長藏匿起來的日記本。

    於是在不長的休假期間,我叫上維克多等人,一同尋覓着那本日記本。

    在花費一下午的時間後,在他們的協助下,我成功在母親的房間裏找到了那本日記。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獨自翻開那本日記,從頭到尾,毫不遺漏地看了下去。

    透窗而入的光痕,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挪動。

    我從牀頭櫃的抽屜中取出一張黑白合照。

    上面的人有我的母親,我的五歲的兄長,站在兄長旁邊的父親,以及母親懷裏抱着的我,當時我才兩歲。

    而我把目光放在母親的臉上——陰柔而又美麗,只這只是指代左半邊的臉孔。

    而母親的右臉,則爬滿了凹凸不平的疤痕,雖然是黑白相片,不過可以感到這半邊的膚色跟其他地方有些差異。

    這一張半毀容的臉。

    是的,我曾從我的兄長那裏打聽過母親的多舛身世。

    我的母親似乎出生於一個富裕的家庭,但在年幼的時候,親屬被人謀殺,而在謀殺之後,兇手點了一把火打算毀屍滅跡,而我的母親僥倖在火災中倖存,遺憾的是部分軀幹和右臉不幸被火燒傷,已然毀了容。

    如果拋掉我的印象加分,客觀來說,基於那張半毀容的臉……母親算不上太好看。

    在火災發生後,最後她被送到其位於亞維蘭,也就是我未曾謀面的外婆家中,在那裏長大成人,然後在那裏結識了我的父親,誕下了我的兄長,隨即便有了我。

    日記並不厚,並且在仔細打量之下,可見發現日記的紙張有些污痕,在母親病亡數月之後,我回想起這一點,專門詢問過兄長他是在那裏找到這本日記的,畢竟兄長也不像是會亂翻別人東西的人。

    而他回答我,這本日記是在母親房間的垃圾桶裏找出來的。

    爲什麼會在垃圾桶?

    我抱着重新涌起的疑惑,繼續翻閱着日記。

    從頭到尾記載的時間是從公曆年五十一年七月二號到公曆年五十二年四月三號,也就是母親病逝的一年前到病逝前三個月,時間跨度九個月。

    在公曆年五十一年八月的時候,母親逐漸發現了父親的異常,而在這之前,日記記載的都是普通的日常生活,看得我鼻子有些發酸。

    而真實隨着時間逐步揭示,日記的內容也從往日的溫馨日常,變成母親內心的猜疑和不安,日記本上的內容也逐漸變少,筆跡也漸漸淡淺,毫無疑問,她的病癒來愈重了。

    在公曆年五十二年二月的時候,她已然發現了那殘忍的真實,而我上一回,也就看到了這裏。

    而後面,是我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後面的內容,基本是母親的哀嘆與責怪,而這兩項都是針對自身。

    哀嘆自身的病,責怪自己的身體。

    我沒有從中看到有任何針對父親的指責,甚至沒有提及他偷情的事情。

    母親,她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

    但父親的所作所爲,不可能沒有給母親帶來影響。

    在日記的最後,我還是看到了一處質疑——

    “當時他愛的是我,還是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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