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邊界的探求者 >第一百零四章 審訊開始
    “圖紙顏色?”福克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反問道,“爲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身處局中的他,不理解丁白曙的用意。

    他不太理解一張結構圖的筆墨色彩跟現在發生的事情有何關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旁邊的幾位觀棋者則早已明白了丁白曙的用意——他的目標至始至終只有這一個,即引出圖紙的存在,從福克斯的口中探求圖紙的色澤。

    他的詢問一環套着一環,從九年前的翻修,到後來的搬運雜物、清點書籍,但他實際想問的最終問題只有一個。

    爲什麼他會有這種想法?他的邏輯又是從何搭建起來的?

    亞諾的目光聚焦在這位新人身上。

    看不透。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那如冰面一般的淡漠神情下,潛藏着暗流涌動般的思緒。

    而丁白曙嚴肅地接着說道:

    “這份答案很重要,請你慎重回答,那張圖紙的顏料顏色,是什麼顏色?”

    福克斯雖然還是感到不明所以,不過他能感受到氣氛的僵硬,衆多道目光匯聚着自己身上,毫無疑問,自己的答覆至關重要。

    所以得好好想一想。

    他從早已褪色的回憶中嘗試憶起那張圖紙的顏色。

    那是一卷黃褐色的圖紙。

    而當時自己的父親叫他去清點一下書架上取下來的書籍。

    當時的書架剛好擺在書房的一扇窗戶旁,這樣能夠偶然能曬到太陽,使書籍免於潮溼和蟲害。

    缺點就是下大雨的時候容易被淋到。

    但好像是因爲一次下大雨忘記關窗,而導致書架和上面的書一併淋了點雨,書頁有些潮,但後面沒有發現,也忘記拿去曬,而後來發現問題的時候,不少書已經遭了殃。

    但其中還是有很多保存良好的書籍,因此我的父親就叫我自己挑出來。

    而當時自己第一眼就從那堆疊放起來的老舊書籍中發現了那一卷獨一無二的圖紙,將之攤開來後,鮮明而嚴謹的紅色線條在自己的眼前展現開來,那是結構示意圖,什麼的結構示意圖呢……

    他回憶起來那是卡斯里安府的結構俯視圖,在圖紙的邊緣有些積灰,圖紙的右上角還有一個時間標註,不過他忘記了具體的時間。

    除了顏料是紅色以外,別處也說不出什麼異常,總的來說,不就是一張普通的結構示意圖嗎?

    “紅色的。”福克斯給出答覆,同時以好奇的目光望向衆人。

    但讓他有些奇怪的是,他們對自己這個答覆紛紛露出許些困擾的神色。

    “怎麼了?”福克斯思疑地問道。

    他的不解愈來愈多,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交談內容,或是缺失了什麼重要情報,與他們的思維產生了脫節,總之就是有些雨裏霧裏。

    “要我解釋一下嗎?”霍華德問向亞諾。

    後者陷於思索,並未回話,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簡單地跟你說說吧——那位名爲約翰·頓克的管家,就是在外頭走廊的那一位,而我們之前詢問過他,他在一個月前組織傭人去清掃過雜物間,對此你有印象嗎?”

    “嗯……沒有,說實話這些瑣事我不是很關注,平常就是管家負責讓人打理,頓克他怎麼了?”

    “他在檢查打掃成果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那張結構示意圖,但是呢,他當時看到的圖紙,上面的顏料,皆是黑色。”

    “黑色?等等,你確定是同一張?”

    “啊,那張圖紙現在就在我的手提箱裏,另外一隊人出去的時候把它轉交給我們,既然如此,就你就親眼過目對照一下吧,”霍華德打開手提箱,挪開桌面上的其他物件,將那一卷圖紙勉強攤開。

    而福克斯立即挪動椅子,探頭打量着圖紙:

    “這……”他的目光在圖紙上來回掃過,再度擡頭的時候,臉上鮮明地帶上驚愕的神情,“就是這張,我不會記錯的,就是這一張,爲什麼他說是黑色的?”

    這時卡莎插話道:

    “抱歉,打斷一下,我想問一下,九年前你在檢查老舊書籍的時候,書架上就只有一張圖紙?”

    “只有一張,如果有很多圖紙,那我肯定對它們都沒什麼印象,更不會記得這麼清楚,畢竟人對‘唯一’的事物,會記得相對清楚一些。”

    “好的,我明白了,”卡莎接續問道,“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搬運舊物的時間,具體是在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福克斯皺眉反問。

    “對的,裝修和擴建肯定不是一日就能完成,按照剛纔的說法,裝修人士的舉止有——翻新牆面、擴建大堂、搬運雜物,當然,還有繪製卡斯里安府結構示意圖。所有的這些,都需要消耗時間和投入人力,對於這些,你還記得嗎?”

    “啊……我想想吧,”福克斯望着圖紙,開始了冥思,九年前的事情……九年前的裝修事件。

    在開始回憶之前,他突兀地意識到今天所冥思苦想的,都是那些往事。

    而答案,真的能在過往的陰影中找到嗎?

    他不清楚,但總得試試。

    但在他開想之前,亞諾唐突地站了起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着有些不解的福克斯,亞諾丟下這麼一句話:

    “好了,既然你還要想一會,那你就現在這裏想吧,我出去叫人把管家帶去在臨時拘留間坐一坐,畢竟他的嫌疑也不小。”

    ——

    審訊室裏,班奇·克勞利坐在一把被固定的椅子上,雙手拷着手銬,衣着全然溼透,並且從褲腳到上衣都沾染了不少泥濘。

    即便如此,他的臉上沒什麼特別的神情,既沒有被逮捕的不安,也沒有接受審訊時的緊張。

    只見他的臉色一片蒼白,什麼表情都沒有,整個人一動不動,即便衣着完全溼透,也沒見他因爲寒冷而有任何顫動。

    他只是呆板地望着欄杆外的四人組,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彷彿一個沒有感官的傀儡——這是約恩對他的第一印象。

    除了他的胸膛還有略微起伏,能夠證明他還活着,別的地方就看起來真的跟一具死屍似的——蒼白的面容,無神的眼眸,從開始到現在沒有眨過的眼睛。

    這傢伙果然不是正常人……約恩在心裏評論一句,隨即望向旁邊的追獵人跟審查員,而他們依舊着保持沉默,目光聚焦在克勞利的身上,似乎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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