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邊界的探求者 >第一百零三章 Checkmate
    “第三個問題,你認識查理·塞內加登嗎?”

    “查理……塞內加登?”福克斯低聲地複述這個名字,隨後他帶着疑惑微微點頭,說道,“我認識他,他住在伊洛韋恩區的一個偏僻禮拜堂,他是一個虔誠的神父,也算是一位苦修者和隱居者,爲什麼要問我這個?”

    丁白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側首看了眼亞諾,而後者頷首作爲迴應,於是丁白曙就給福克斯解釋道:

    “塞內加登死了。”

    “死了?”福克斯滿臉詫異。

    “是的,今天上午發現死在了伊洛韋恩禮拜堂裏,死法跟皮埃爾·杜門一模一樣。”

    “噢天哪!真是……”福克斯頓時感覺有點頭暈目眩,他很清楚丁白曙不會說謊,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實遠遠比他想的還要荒謬,一時間他有些接受不能。

    “喝點水吧,卡斯里安先生。”亞諾又給他倒了點水。

    “謝謝。”福克斯將之一飲而盡,但臉上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丁白曙再度問道:

    “你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

    “我?第一次……見到他……”福克斯冥思了一會,然後答道,“沒記錯的話,是在我父親的葬禮上,那是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等等,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之前沒有見過塞內加登神父?”霍華德突兀地說道。

    “嗯,是這樣,怎麼了?”福克斯疑惑地反問。

    “不……沒什麼,”霍華德收斂住自己的驚訝,一同加入提問,“葬禮上神父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嗎?”

    “沒有,他的言行舉止都非常端正,最後請求自己來爲勒克文主持葬禮,所我同意了,畢竟雖然我跟他未曾謀面,不過據我打聽而知,他的風評和人品都很好,並且跟我父親的關係也不錯。”

    “關係不錯體現在什麼方面?”

    “我的父親經常會禮拜天去伊洛韋恩禮拜堂做禮拜,偶然跟我聊天的時候會提及那位神父,也會提及他的虔誠和善良,同時我想兩位聖教信徒肯定能夠融洽相處。”

    “嗯……”霍華德想了想,再問道,“你的父親是怎麼結識那位神父的?”

    “啊,這個我問題我當年特意問過他,我的父親自述自己是在弗萊湖周邊散步的時候,注意到在中游沿岸有一箇中老年人拿着桶打水,而他身上那一件深藍色教袍引起了我父親的注意。”

    “說實話如果不是從傭人那裏打聽禮拜天父親的去向,我甚至不知道在伊洛韋恩區有一處禮拜堂,而當時我的父親也不知道這座禮拜堂的具體方位,應該對此有些好奇,於是按照大致方位尋找着這位神父,結果就來到了伊洛韋恩禮拜堂,然後結識了那位神父。”

    “原來如此。”霍華德點了點頭,這樣倒能夠理解,接着對丁白曙說道,“我差不多問完了,白曙你繼續吧。”

    “嗯,”丁白曙微微點頭,接續分析道,“首先我想知道,在你的兄長死後是不是依舊消沉了一段時間?”

    “是的,”雖然福克斯不知道對面這位先生是從何得知這段消息,不過事實確實如此,“雖然我最終與他達成了和解,原諒了他……但他自己依舊沒有原諒自己,或許是由於內疚吧,亦或是更復雜的情感,總之他在那天起不再把生活的重心放在自己的事業上……”

    “或許他選擇了放手,亦或只是在消沉中懦弱地逃避。”

    “但無論如此,他確實如你所說那樣,消沉了兩週左右,這兩週裏他待在自己的房間裏,要麼就是在書房裏,幾乎足不出戶,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麼,幾次去看他,他似乎都是在發着呆。”

    “嗯,我猜你的父親在兩週後的禮拜天到弗萊湖走了一趟,然後遇上了神父。”

    “啊?你是怎麼清楚的?”福克斯這就有些詫異了。

    “嗯,我是隨便猜的,從你的表現來看,我猜中了。”丁白曙語調淡漠地回答。

    “是嘛……”福克斯突然覺得這個外鄉人的表現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不過沒太放在心上,轉而回答,“是的,他當時就是在禮拜天遇見了神父,經過了他的開解,終於解開了心結,在這一點上,我也很感激那位神父,從那一天起,我的父親有了自己的信仰,算是成了聖教信徒……或許他能從信仰之中找到那一絲慰藉,從中看見拂曉的色彩吧。”

    “而我的父親也迎來了新生,他淡出了利益和資本的爭奪,轉而投入慈善和修建民生設施之中,諷刺的是,無數他過往所謀求的名聲,在後來卻唾手可得,但他也早已不再謀求那些事物了……而他所在乎的,或許只有救贖和新生,以及……愛。”

    “好,第四個問題,”沒等福克斯沉溺於感概之中,丁白曙接續問道,”這回是九年前的事情,你還記得起九年前卡斯里安府發生了什麼?”

    “九年前?”這回是把福克斯問倒了,他愁着臉回想着那段時間裏的事情,“啊……九年前,九年前……好像什麼事都沒有啊……等等!我想起來了,九年前我的父親是僱了人來翻修卡斯里安府,這件事你是從哪裏打聽到的?”

    “一會再說……請問那些人裝修了那些地方?”

    福克斯注意到丁白曙那眼神漸發的冷漠,整個人的氣場冷峻了下來,彷彿一塊沒有感情的冰塊,光是立在那裏,就讓他感到許些不自在。

    “額……卡斯里安府,我是說卡斯里安府主樓房背面的牆面,那裏的壁面和磚瓦缺少一些保養,看起來有些陳舊,不太雅觀,所以讓人翻新牆面,此外又擴建了大堂,連接了客廳和客房。”

    “內部的擺設有變化嗎?我猜勒克文有讓他們幫忙搬運一些雜物吧,譬如……被蟲蝕、並陳舊的老書架。”丁白曙如此逼問道。

    “對,除了書架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老物件一同被搬進雜物間,此外幾幅畫像也在數月後被搬到新建的大堂裏……有什麼問題嗎?”

    福克斯不由有些冷汗,他不瞭解爲什麼對面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彷彿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早就知道了答案。

    而所有的提問,都是引導着他走向什麼地方。

    如果將此刻的情況比喻成一盤國際象棋,那麼丁白曙的每一步,都是Check(將軍),福克斯不得不應對將軍,做出迴應,而這些迴應,最終會導向Checkmate(將死)或是Stalemate(僵局和棋)。

    在這場棋局裏,只有這兩種結局。

    “沒有問題,我猜當時自然是有挑選着老書架上的書吧,有的書被蟲蛀了需要扔掉,有的保存良好可以留下。”

    “是的……怎麼了?”福克斯有點剋制不住臉上的驚異……因爲對面“猜中”的次數實在有些多了。

    棋子挪動,而這場局將要收尾。

    兩種結局,會是哪一種?

    丁白曙也不知道

    但丁白曙知道,這是最後的將軍——

    “你有從上面看到一張圖紙嗎?”

    而福克斯的迴應決定了結局:

    “嗯,當然有的。”

    棋已落下。

    而最後的結果是——Checkmate。

    “那麼請你告訴我,圖紙的顏色——是什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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