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指了指自己，看着陰極真神，面露疑惑之色。
自己根本都不知道這所謂的太歲，究竟是什麼東西。
由於這事涉及到了地府的一些祕密，陰極真神暫時還不想讓琥珀和顧清寒知道。
於是接下來的話陰極真神並沒有當衆說出，而是採用了傳音的方式。
“老大，太歲這種東西十分特殊，說實話我之前也只是在古籍裏面見到過。
“因爲太歲這玩意吧，根本就看不見摸不着，它是一種命格，按理來說就是虛無縹緲的，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用祕法暫時中斷宋姑娘與太歲之間的聯繫，把命吊着。”
“想要徹底根治，還是需要找到太歲，將宋姑娘的命格要回來。”
看不見摸不着的不可見之物嗎？
命格……
蘇鏡沒想到，就連陰極真神也拿太歲沒有任何辦法，要知道陰極真神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陰司正神。
既然連他都沒有任何辦法，那自己又能怎麼辦呢？
似乎是看出了蘇鏡心中的疑惑，陰極真神接着說道：
“老大，太歲說白了只是一種極爲特殊的命格罷了，我雖然無法壓制，但老大你的命格中帶着地府的意志，可以穩穩壓制住太歲。”
“只是還需要和太歲之間產生聯繫。”
“怎麼產生聯繫？”蘇鏡問道。
“其實很簡單的老大，只需要將你的命格與宋姑娘的命格聯繫在一起，不就好了？”
陰極真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用的提問的語氣。
命格相合，這四個字聽起來就知道不平凡。
因爲相合之後，兩個人的命運便會緊緊聯繫在一起。
從此往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蘇鏡看着躺在牀上滿身銀針的宋溫茜，腦海閃過元夕時那滿街的燈火。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老大昨天晚上你也知道，那些有些道行的東西，都會躲着你，太歲也一樣，只有這一個辦法去順藤摸瓜了，要不然的話宋姑娘就可能只能當一輩子的植物人了。”
兩人雖然說了這麼多，但畢竟是傳音交流。
在琥珀看來，蘇鏡從進來後便一直皺眉低頭，一言不發，後面更是面露糾結。
難道就連蘇公子也沒有辦法嗎？
琥珀之所以去找蘇鏡，便是知道蘇鏡並非常人，心裏寄託了很多希望。
可現在卻有種希望破滅的感覺。
看着牀上滿身銀針的宋溫茜，此刻更是悲從中來。
蘇鏡回頭看了眼淚眼朦朧的琥珀，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溫茜的事，我會想辦法。”
琥珀猛地擡頭：“蘇公子的意思是……小姐終於有救了嗎？”
蘇鏡點了點頭，而後朝顧清寒吩咐道：“出去之後囑咐宋大人，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顧清寒鄭重回答：“弟子知道。”
說來她是陰極真神的後人，又是親傳弟子，倒也不算外人。
見兩位姑娘都退了出去，蘇鏡這才嘆了口氣，回過頭看着陰極真神。
“決定好了嗎？”陰極真神問道：“一旦相合，此後你們二人的命格就再也無法分開了。”
也承載了許多無奈的命運。
看着牀上的宋溫茜，突然笑了一下，道：“老陰，你說當時那個女孩知不知道你是妖呢？”
陰極真神愣了一下，不明白蘇鏡爲何突然這般問。
只是想了想，便回答道：“應該知道的吧，嗯，肯定知道的吧。”
“嗯，開始吧。”蘇鏡點頭。
人心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由心而生的愛，當然只會更加複雜。
愛一個人，你是愛她年輕的皮相，還是愛她不渝的靈魂？
蘇鏡按照陰極真神的指示躺在了宋溫茜身旁。
女孩的牀上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與淡淡的脂粉味道結合在一起。
“老大，待會你會感覺有些恍惚，這都是正常的現象。”
陰極真神一邊說着，一邊舉起了雙手。
呈現出淡紫色的法力不斷從他的雙手之間涌出，慢慢包裹着躺在牀上的兩人。
蘇鏡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困頓，整個世界好像在這一瞬間慢慢遠離。
要開始了嗎？
“老大，我現在會引出你與宋姑娘的命格，當你們命格相合的時候，應該就可以感應到太歲的所在了。”
陰極真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渺茫。
與神格類似，人的命格也是一個璀璨的存在，散發着隱隱的光芒。
陰極真神的每一步動作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了什麼差錯。
看着面前兩人的命格緩緩融合在了一起，又緩緩分開。
雖然看起來容易，但也依賴於陰極真神渾厚的法力支撐。
要知道，提取命格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個技術活，不僅需要一定程度的配合，而且還需要充足的法力來源作爲支撐。
蘇鏡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麼奇妙的變化。
但究竟是什麼變化，卻又說不上來。
眼前有些朦朧，忽然間，蘇鏡彷彿看見了一條朦朧的光線。
那光線穿過了窗戶，去到了外邊。
蘇鏡想了想，從牀上爬了起來，順着光線來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很多人，顧清寒與琥珀都在，但奇怪的是，他們好像都看不見自己。
蘇鏡回頭看了看屋內還躺在牀上的自己，摸了摸鼻子。
靈魂狀態嗎？
靈魂出竅？這感覺還是有些奇妙的。
那光線出了房間之後，徑直朝天空飛去。
說來奇怪，靈魂狀態下的自己只感覺輕飄飄的，飛起來很是輕鬆。
整個世界在眼中也變得不太一樣。
偌大的京城各處，閃爍着盈盈的光芒，如同佈滿繁星的夜空。
蘇鏡知道，那是一個個命格，在不停閃爍。
他還看見了，京城各處，一條條光線延伸而出，與宋溫茜的一起，飛向雲層之後。
太歲，藏在雲層後面。
作爲一種特殊的命格，他正在以這種不爲人知的方式，壯大着自己。
或許有一天，等他足夠強大之後，便會降臨真實的世界。
蘇鏡看着厚重的雲層，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
而後雙眼一凝，衝進了雲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