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謹姝 >349、拜訪
    這是許姝第一次來冀王府,哪怕她早便與冀王妃往來密切,可這次是第一次正式登門拜訪,卻是在她“死”了之後。

    冀王作爲太皇太后最疼愛的晚輩,府邸當然是一等一的好了,不僅緊挨着皇城根,整座府邸也格外的宏偉壯麗,院牆都比臨近的德王府高了數尺。

    踏雪遞了帖子到門房,恰巧今日門房當值的人也是上次踏雪來找冀王妃時當值的婆子,婆子知眼前這位姑娘在自家王妃面前很有些臉面,也不敢耽擱,立刻便稟告了上去。

    冀王妃拿着許姝的名帖,待看清落款的“姝”字時,手一抖,名帖就掉在了地上,失聲問道,“誰誰送來的帖子”

    侍女撿起名帖又遞到冀王妃手上,“門房的婆子說是上次來過的踏雪姑娘”

    “快快請進來”冀王妃捏着帖子突然激動起來,上次踏雪來是拿着一支她舊時送給許姝的累絲琉璃金釵來的,而這次來卻是遞了名帖,這名帖上的字跡是她再熟悉不過了的,她與許姝互通書信已久,她確定這名帖上是許姝的字跡無疑了,而且看墨跡,這名帖應該是新寫的,冀王妃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來。

    踏雪一路跟着侍女的指引到了冀王妃的院子,許姝戴着幕離安靜的跟在踏雪身後,以至於引路的婢女都沒有留意到她的存在,到了冀王妃面前,踏雪屈膝給冀王妃請安,“奴婢見過冀王妃”

    冀王妃心不在焉的擺手讓踏雪起身,目光全放在了踏雪身後戴着的幕離的那個人身上,看那身量該是許姝無疑了。

    那人取下幕離露出素靜的一張小姐,果然是許姝,許姝屈膝給冀王妃請安,“民女見過冀王妃”

    “果然是你”冀王妃激動的站了起來,直接走到許姝面前,捏了捏許姝的手,溫熱的皮膚是真實的觸感,喜道,“真的是你”

    許姝含笑點頭,“是民女”

    冀王妃突然涌出淚意來,“當初聽那消息,可是叫我傷心了好一陣”

    “勞王妃掛記,民女惶恐,當不起王妃這一片情誼”

    冀王妃嗔道,“你出京前交待諸事時還想着我,說明你心裏是信得過我的,如今卻來說這話,你虧心不虧心”

    許姝莞爾一笑,“王妃待我如此好,我卻無以爲報,怎能不惶恐”

    冀王妃挽着許姝進內室坐了,“誰要你報了我入王府也有些年頭了,王爺又忙,我又不喜應酬,難得遇上一個像你這樣說得來的人,也不嫌棄我粗鄙,願意與我來往,叫我這日子過的不那麼寂寥了”因冀王妃出身不高,禮儀學識受限,太皇太后又不喜歡冀王妃,皇親貴胄哪個不是人精,便都輕慢起冀王妃來,雖明面上尊她一聲王妃,背地裏卻笑話她的出身,後來因爲冀王的緣故,冀王妃跟許姝有了交集,漸漸的來往密切起來,便有了深厚的情誼

    “王妃若不嫌棄,那我便時常來叨擾了”

    冀王妃笑道,“那感情好索性我騰間屋子出來給你住下豈不更好還省了你破財,不然以你的性子,必是來一次送一次禮的,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要叫你送空了”

    許姝讓踏雪挽風將帶來的謝禮呈上,“王妃待我親厚,我感激不盡,年初也多虧王妃援手,才叫我那婢女拂柳保全了屍首,這些東西雖不值當什麼,卻是我的一片心意,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冀王妃嘆氣道,“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吧,咱們之間當真不用如此客氣的我也是真的當不起你這個謝字,我到底還是去晚了,沒能救下她來,甚是覺得愧對於你”

    許姝搖搖頭,“王妃無需自責,害死拂柳的人現在正逍遙快活着,半分悔意也無,憑什麼要我們這些親近的人承受他們的罪孽,要愧疚的也該是他們”

    拂柳的事終究是許家的家事,冀王妃不好插手,更不適合多言,只拍了拍許姝的手,“有什麼我幫的上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多謝王妃”許姝感激的謝了,忽的聞到一股子藥味兒,而且藥味兒越來越濃烈,順着藥味兒嗅去,便看向了門口。

    一個侍女端着這個藥盅進來了,“王妃,該喝藥了”

    這侍女的語氣有些生硬,甚至帶着極度不客氣的命令語調,而且那侍女竟然未經通傳就直接進來了,外面的人也不攔着,許姝覺得這個侍女很是有些奇怪。

    見到那侍女,冀王妃皺了皺眉,沒有出聲,侍女將藥盅放在了冀王妃面前,再次道,“王妃,該喝藥了”語氣還是那般的不客氣。

    冀王妃無聲一嘆,端起藥盅一飲而盡,侍女收拾藥盅下去了,冀王妃自拿了茶水漱口。

    這個送藥的侍女太過無禮,連許姝這樣一個瞎子都感覺到了,冀王妃見許姝已經覺察出來了,也不隱瞞,苦笑道,“她是太皇太后娘娘賜下來的,專門負責給我調理身子的,太皇太后娘娘賜的人,我哪敢不給她面子,好在她除了每日吃藥的時候才現身,平時倒是不露面”

    調理身子許姝突然想到冀王妃嫁給冀王已有數年了,卻始終無出,所以太皇太后這是可是冀王其他的妾室也一無所出,冀王膝下無子,未必就是冀王妃的問題,可是這世道誰又敢質疑男子呢,無後當然是妻妾不能生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藉着調理身子,如今外頭的大宴小宴的我一概不用去了,可是省心多了,天知道我有多不耐煩應付這些”

    可是冀王妃終究被太皇太后冠上了不能生的罪名,甚至是直接就將這件事公之於衆了,太皇太后對冀王妃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

    “王妃您”許姝忍不住伸手把住了冀王妃的脈搏,她雖只是個半吊子,卻也能探出冀王妃脈搏強勁,是身康體健之人,並無不足之處,這藥不該冀王妃喝的。

    “我的身子我自己豈有不知道的你放心,這事兒我心裏有數,王爺也明白的”冀王妃拍了拍許姝的手。

    得知冀王也知曉,許姝抿了抿脣,終究不好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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