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許姝再次重申,並加重了語氣。
馬車伕不敢違背,忙停了下來,許姝主僕三人下了馬車,許姝又道,“車伕,仔細檢查一遍這個馬車,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一寸一寸的檢查仔細了”
見許姝語氣嚴峻,馬車伕不敢大意,忙別起馬鞭,仔仔細細檢查起馬車來,待檢查到鏈接車軸的繩子時大驚道,“這繩子被人動了手腳,您看,這繩子外面看着一旦用力勒馬,這繩子就會斷裂,馬匹全速前進時繩子斷了,車廂很可能會整個翻倒在地的”
車廂翻倒在地,車裏的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許姝並不覺得奇怪,反而鬆了口氣,玉珠卻壓抑不住氣憤道,“是誰這麼狠毒,要害我家小姐”
見玉珠面目猙獰,那馬車伕嚇得一個哆嗦,忙跪下道,“不是小的,小的不敢吶”
“又沒說你”玉珠收斂了臉色,問許姝道,“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許姝鎮定道,“我們另僱兩馬車去寒溪寺,銀芝,拿一吊錢給車伕,這邊上有個茶樓,車伕就在茶樓裏等着我們回來”
車伕不肯接錢,羞愧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小的今日領了差事,怎麼能躲懶呢還拿九小姐銀子,實在是要不小的回去換輛馬車過來這裏離府邸也近”
“來不及了等你換了馬車回來,都要晌午了你也別推辭了,趕緊去吧,我們走吧”
許姝主僕三人自僱可旁的馬車往寒溪寺去,玉珠好奇的問道,“小姐怎麼知道那個馬車被人做了手腳”
許姝搖頭,“其實一開始我沒想到這個,只是大夫人的話提醒了我,她不肯爲我挑選馬車,或許是爲了避嫌,但是卻也透露出另一個信息,她知道她鄭家有人看我不順眼,可能會對我做點兒什麼剛好母親慣用的馬車又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壞了,就由不得我不多想想了慣用的馬車一來稍微動點兒手腳就容易被人發現不對勁,二來它沒放在庫房裏在人眼皮子底下想動手腳也比較艱難,庫房裏的馬車就容易動手的多了所以我就讓馬車伕檢查了一下,果然就檢查出了問題”
“可可他們怎麼知道小姐會選這輛”玉珠突然紅着臉語無倫次的解釋道,“奴婢選這輛馬車奴婢不是奴婢沒有”
許姝道,“我知道不是你別人當然猜不到我會選哪輛馬車,所以庫房裏的幾輛馬車應該是都動了手腳的無論我選哪輛都逃不脫”
“真是狠毒”玉珠啐了一口,又忍不住慶幸道,“幸虧小姐察覺到了,不然”
“會是誰動的手腳呢”銀芝沉思許久也沒想出個頭緒來,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許姝無奈的搖頭,“我近來得罪的人有點兒多,誰都可能插上一腳”
玉珠補充道,“十小姐的奶孃也有可能她是被小姐攆出去的,心裏必然懷恨在心她又是常年在下頭行走的,認得的人也多,想要在馬車上做手腳比別人要來的更便利一些”
“可是她未必能這麼快就知道小姐今兒要用馬車的消息,她已經出府去了,消息可沒以前靈通了”
“這”玉珠撓撓頭,意識到銀芝說的在理,那奶孃有動機,也有動手的能力,卻缺了動手的時機,那既有動機,又有能力,還有時機的人有哪些呢
許姝贊同了銀芝的話,“我昨兒臨時提出要出府的,鄭家的門禁再不嚴,這話也沒那麼快傳到外面去的,不會是那奶孃的”
“那就是二夫人或者八小姐了”玉珠不確定的問道。
許姝搖頭,“有時候最沒有嫌疑的人往往最有可能是最大的嫌疑人況且這種時候我出了事,母親第一個該懷疑的就是她們兩個了,她們還不至於蠢到在這節骨眼上動手”
“那會是誰”玉珠愈發糊塗了,銀芝也面露困惑起來。
許姝突然道,“你們不覺得大夫人今天紆尊降貴等在二門口很奇怪嗎”
銀芝點頭,“奴婢一開始以爲是因爲老太君發了話,讓大夫人明白您是老太君看重的人,不能得罪,而大夫人昨兒又駁了您出府的請求,所以一大早的來向您示好來了可是現在想想,大夫人這樣做,殷勤的似乎有些過分了若只是想示好,該一早佈置好新的馬車等着您,而不是明知道此去寒溪寺路途遙遠,還一定要您親自挑選新的馬車”
玉珠連連點頭,“而且您讓大夫人幫忙挑選馬車的時候大夫人還拒絕了,這萬一您坐這馬車出了事,大夫人也有了說辭”
“這麼說來大夫人的嫌疑最大了”銀芝突然憂心忡忡起來,鄭大夫人在家裏的地位之崇高只比老太君差了些,許姝得罪了鄭大夫人,以後在鄭家可就寸步難行了。
“也不一定就是她,只是覺得她今天的態度有些奇怪”憶起鄭大夫人今日份一舉一動,許姝心裏揮之不去的都是一種怪異感,彷彿是在試探,又彷彿是在挑釁一般”
是的,鄭大夫人給了許姝一種挑釁的感覺,可是鄭大夫人字裏行間卻透着十足的親切,可是許姝卻辨別出了一絲挑釁的意味,鄭大夫人在挑釁什麼是因爲自己昨天的強勢讓她不滿了嗎
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鄭大夫人先找茬在先的,爲了以後的安生,少不得要讓她老實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