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輝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周老大概60來歲，頭髮花白，身形瘦削，很有點隱士高人的範。
他微微搖頭，眼露出一絲失望。
“風水這門學問博大精深，那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化瑰寶，如果沒有過人的資質，想要學會確實不容易。”
他一副點評後輩的模樣，雖然被看作資質平庸，楊永輝也只好無聲的受着。
誰叫他確實看不懂呢。
這位已經過了退休年齡的周老，乃是總經理勞建華親自請來的。在這辦公室裏，名義是員，實際什麼事情都不用管。
總經理之所以請他，是爲了讓他幫忙看風水。
楊永輝沒有想到，那個笑眯眯熱情無的總經理，居然如此篤信風水。
別人最多是在選址、動工、開張之前請風水大師幫忙看看，他卻倒好，直接把風水師請回店裏長駐。
好在這周老只是自學成才，在附近鄉里小有名氣，還算不得大師。勞建華請他並沒有花費太大價錢，跟一個普通員工也差不多。
惠而不貴，能請一個風水師時常提點建議，在勞建華總經理看來自然十分合算。
楊永輝最近對風水十分感興趣，驚喜發現有個風水師同事，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湊了過去。
周老因爲身份特殊，跟同事的關係處得並不好。難得這新來的小子對風水有興趣，他也很樂意指點一番。
雙方一拍即合，儼然一副教學相宜的模樣。
但楊永輝很快苦惱的發現，這風水學起來並不容易。
光是風水概述、起源、發展和現狀等，周老能滔滔不絕的給他講三個小時，還不帶停頓休息的。
好不容易捱過這一段，後面風水流派又將重新振作的楊永輝再次侃暈。
風水學主要流派分爲形勢派和理氣派。
其形勢派偏重地理形勢，主要是以龍、穴、砂、水、向來論古兇。又分巒頭派、形象派、形法派、宋氏風水派等。
理氣派將陰陽五行、八卦、河圖、洛書、星象、神煞、納音、門、六壬等幾乎所有五術的理論觀點都納入其立論原理，形成了十分複雜的風水學說。更是分爲八宅派、命理派、三合派、翻卦派、飛星派、五行派、玄空大卦派、八卦派、九星飛泊派、門派、陽宅三要派、廿四山頭派、星宿派、金鎖玉關派等等。
光是把這些派別的名字記熟，楊永輝覺得不背英語單詞容易多少。要說更深入的學習其原理和應用……這疲懶小子覺得自己要有這個精力和幹勁，高考個名校拿個學霸噹噹都不是問題了。何必花費老大勁兒，去學習這名聲不太好的風水。
如果僅僅是這個困難，楊永輝或許還會勉強再堅持一段時間。但對於周老這個老師的水平的不信任，纔是讓他果斷放棄的主要原因。
某些地方講的含糊不清，那也算了。但如果在同一個點，前後表述不一，自相矛盾，這讓人怎麼能相信你。
不過在腹誹過後，楊永輝很快釋然。
周老畢竟是野路子出身，學的東西駁雜不精，水平有限也是必然。
電視電影都有演，那些有名的風水大師教授專家還要牛逼，什麼首富高官全都對他們畢恭畢敬，跟侍奉祖宗一樣。
這要說出去，恐怕會被風水同行們嘲笑吧。
楊永輝的態度轉變，周老看在眼裏，漸漸也變得不那麼熱情了。只不過好不容易有個說話的人，他也不肯輕易放棄。也隨手給出一些入門書籍，讓楊永輝自己學習。
自從某件事之後早已懶散慣的楊永輝哪裏是努力學習的人，表面答應，轉頭不知道把書扔到哪個角落去了。
總經理辦公室裏面，勞建華看着這個月彙總來的業績報表，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最近幾個月，超市的成績都在緩慢下落。尤其是這個月，更是跌到了歷史最低點。那老周怎麼搞的，調整改動風水陣好幾次了，一點效果沒有不說，反而是越來越差了。”
他站起身走到門外，向着外面喊道：
“周老，你過來我辦公室一下！”
正在向楊永輝傳道授業的周老一愣，隨口交待楊永輝自己學習，然後站起來，理了理衣領，才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等他進去了，房門關，辦公室裏面的其他人發出一陣噓聲，幸災樂禍。
大家都聽出來了，勞建華的心情並不好，這個神神道道孤傲不羣的老周恐怕要倒黴了。
一個衣着新潮的年婦女湊到楊永輝身邊，熱心的勸道：
“小楊啊，我看你剛剛出來社會，好心給提個醒。那個老頭裝神弄鬼，搞封建迷信，遲早都要穿幫。你看他讓總經理花費大力氣佈置風水陣，近來的業績卻越來越差，這回恐怕是要給他算總賬了。你一個新時代的大好青年，可千萬不要學他。”
楊永輝看周圍同事的態度，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
“美女放心，我是常聽人說風陣真神，心裏好，想了解一下而已。周老拿我當衣鉢傳人，熱心無，我也不好拒絕啊！”
裝嫩的年婦女讓他一聲美女喊的心花怒放，說道：
“說的也是，不過你自己心裏有數，姐姐我也放心了。”
楊永輝又是一連聲的道謝，心思卻已經飄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那邊。
另一邊。
勞建華努力壓抑心不滿，用平靜的語氣說：“周老，最近超市的業績每況愈下，很不理想啊。你那風水陣，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的報表遞給周老。
老頭子只研究風水，哪裏懂得看業務報表，匆匆瞄了一眼，眉頭已經皺了。
“沒道理啊，我都是按照最標準的八卦聚財陣佈置的，方位擺設一絲不差，怎麼可能不見效果。”
他不懂報表，但超市裏生意是變好還是變壞，只要有眼睛能看出來，也知道總經理沒有騙他。
說到風水，輪到勞建華不懂了。周老自己沉思，他靜默等待，也不發表意見。
良久，周老猛然站起，臉現出怒氣。
“風水陣是沒有問題的，我對照着書所言，已經反覆檢查過不下十遍，不用再看了。要說沒有效果，那除非……是風水法器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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