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終於醒了!」
「我、我睡了多久」
白露緩緩起身,額頭上的冷毛巾掉在她手上。
「先喝點水,要抑制劑嗎」
「現在幾點了」
「喔,兩點了。抑制劑給妳。」
「喔。」
白露撕開抑制劑包裝,原本非常苦的抑制劑卻變得膩口。
她強硬着吞下。
「就說不要去雪地裏玩,發燒了吧。」
「妳不也玩得很開心。」
伊茲是開心,可她更擔心白露。
她怕白露的信息素失控。
就算她多能強撐着不被影響,可有天理智總會潰堤。
她不想給白露帶來傷害。
「行了,我剛纔請前臺送了粥過來,先喝點再休息。」
「鹹的甜的」
「都這時候了,還挑」
「甜的我可不喝。」
「好好好,青菜瘦肉蛋花粥,喝嗎」
「當然喝。」
白露耍着小性子,在伊茲眼裏她就像個孩子。
給白露點的粥裏面沒放胡椒,這是陳墨偷偷告訴她的小消息。
她其實不太能喫辣。
白露使不上力,伊茲只好揹着她下樓。
把人安全放到沙發上之後伊茲纔去把送來一段時間的粥重新加熱。
因爲不知道白露什麼時候醒,她只好趁中午白露睡正熟的時候先把粥給點好了。
至少她不餓肚子,白露醒來也不會找不到東西喫。
於是白露喝着粥,伊茲在看早上給白露拍的片子。
不得不說白露就算素顏真的很好看,她臉上的微小瑕疵幾乎可以不算。
當伊茲翻到白露站在窗邊的那張照片,她的手突然震了一下。
她從沒拍過這個表情的白露。
有點陰暗,與almost23那次不同。
如果說那次的白露只是單純不笑,那這次的白露就是在營業時間以外的表情。
她很自然的不笑,但眼底一點光都沒有。
原本透進深海的光線瞬間泯滅。
不留任何光點。
「怎麼了看照片也能發呆」
白露喝完粥,她跟着往伊茲身邊靠。
伊茲匆匆把相機收了。
「沒什麼啊。」
「真可疑。」
「真的沒什麼啊。」
「給我看看!」
白露突然往伊茲身上撲,她想搶來相機,可天生身高差距,她就算伸直了手也碰不到。
「放棄吧妳,拿不到的。」
伊茲沒伸直手,她逗着白露。
可白露趴在她身上,她一點都不敢亂動。
畢竟人家胸前的柔軟就堵在她胸口。
「給我看看!」
白露掙扎着往前伸手,想跟伊茲搶一搶相機,可這下好了,相機沒搶來,人直接翻下了沙發。
「妳!妳就不能讓讓我」
「哈哈哈哈,都說了不能讓妳看。」
伊茲起身,她把相機放回沙發上,一把抱起跌坐在地毯上的白露。
「行了阿,回樓上再睡一下,等妳降溫了我們就回家去。」
"回家"
這兩個字在白露心底蕩起漣漪。
從沒有人對她說過有人要跟她一起回家,就連陳墨公事公辦的語氣也沒聽過。
「好吧。」
她又窩回被窩,伊茲坐在牀邊哄着她入睡。
"可算睡了她要一直都醒着,只怕我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白露對信息素之敏感,她昨晚親眼見識過了。
白露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太陽落山。
車是伊茲開回去的,至於白露上了車依然半夢半醒。
「醒醒、醒醒,到家了。」
「這麼困」
「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怎麼睡都睡不夠。」
「有胃口嗎給妳弄點東西喫,之後再睡。」
白露搖了搖頭。
臨下車前,伊茲把自己的外套給白露蓋上。
她這一出門爲了好看,連外套都沒帶上,伊茲又想着都開車出門了,白露總不至於受冷。
於是放任着白露這一行爲。
不過經過今天這事之後她更確定了不能聽白露的話讓她胡來。
她多不會照顧自己啊,除了會做飯以外。
白露沒上樓,她躺在客廳躺椅上晃着腳,身上蓋着白色羊絨毯。
是她從家裏臥室帶來的那一條。
她蓋得身體都暖了,可伊茲還不願放她下地。
於是白露在落地窗邊看着天空從橙黃色過渡到深藍,直到入夜。
她抵擋不住睏意,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直到伊茲端着一鍋熱湯放在吧檯上。
食物的香味才把白露喚醒。
「喫飯了,醒醒。」
伊茲低下身叫白露起牀,還順便吻了她額頭。
「不起。」
「喝湯。」
「什麼湯」
「蘑菇奶油湯。」
聽到是她喜歡的湯,白露的瞌睡蟲全被趕跑了。
「真的」
「嗯,我怎麼會騙妳。」
白露一腳就想採下地,卻被伊茲一把抱起。
「沒穿拖鞋還想下地。」
「又、又沒差!放我下來!」
「不可以!」
直到把白露放到高腳椅上,伊茲纔去玄關找白露的拖鞋。
進門是她抱着白露進來,鞋子也是她親自脫,白露腳邊當然沒有拖鞋。
明明都二十好幾的人,白露現在卻像個十多歲的孩子。
不聽管束、任性妄爲。
她只有喫東西的時候最安分。
回家前她們去了一趟伊茲原本落腳的民宿拿昨天沒能拿走的行李,路上也沒碰到想着偷拍白露的狗仔們。
也許時間正好錯開,於是她們回來的路上誰都沒遇到。
伊茲把照片導入電腦,纔開始修圖。
白露喝完湯之後又喝了抑制劑,之後體溫一下高一下低徘徊着,原本伊茲想讓白露早點休息,可小祖宗又不願自己一個人待在樓上。
伊茲只好帶着計算機跟她上樓。
無奈之中的下下策。
「這也要修」
「當然要。」
白露趴在牀上,伊茲坐在牀邊地毯上。
她指着邊邊角角處的瑕疵,雖然對焦模糊了畫面,可看得出來是周圍的告示牌。
「不修的話可能會被發現這張照片的拍攝地點。」
「現在這羣狗仔的眼睛太尖了,尤其這種敏感時節點拍的照片。」
是阿,外面白露的一張照片能換幾百塊錢,何況她還拍了這麼多張。
她的指尖停在鼠標一處。
「怎麼了」
「沒什麼。」
伊茲只是在想,這套照片如果讓陳墨知道了會不會被變成三桂主辦的選擇之一。
就她在業內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套片子完全有實力問鼎白桂或是金桂兩獎項,至於低一階的紅桂別說白露,就連現在沒什麼人氣的秦芃穎都看不上。
「這套片子妳想怎麼處理」
伊茲問白露,畢竟被拍攝者是她,怎麼處理這套片子該問過她本人的意願。
「妳覺得呢想讓人看到嗎」
伊茲愣了一愣。
她搖頭。
她不想讓人看到這樣的白露。
「好自私呀。」
「這是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