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說手上有畫展的票，問我去不去。我想着既然沒事去走走也好。」
「真的要去」
陳墨反覆確認，她知道白露現在信息素確實穩定了，但就是不放心。
「都答應了，而且是畫展最後一天，不去的話就浪費票了。」
陳墨嘆氣，她只好答應小祖宗，讓她去赴約。
「妳自己路上注意點，抑制劑帶在身上，萬一失控了就馬上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
白露說完後就回房去換衣服了。
距離赴約還有兩個小時，她完全有時間慢慢化妝跟選衣服。
跟發發待在客廳的陳墨越想越不對。
她主動給冷綏光發去消息。
像是質問的語氣，她問，怎麼在這個時候找白露出去。
難道不明白她現在信息素不穩定嗎
冷綏光遲了好一段時間纔回話。
"真的只是剛好，我問了幾個朋友，都說沒空。"
看着冷綏光是無辜的那方，陳墨竟沒辦法對她硬氣。
冷綏光是說過要接近白露，不過都這麼長時間了，她到底沒有真的出手過。
甚至主動跟白露保持着距離。
她沒有越界過、沒有做過不該做的事情。
只是靜靜地當着她的攝影、時不時陪她說話、替她拿東西。
只是安安份份的留在原地。
也許冷綏光來到這個世界，起初就是爲了找她，而現在只是爲了能跟她相處。
執着會因爲時間慢慢沖淡，也許冷綏光是如此。
至少她現在看到的冷綏光，已經跟兩週前的冷綏光已經不一樣了。
所以她只能答允了白露想出門的要求。
只是出門前她給白露打了一針強效抑制劑。
「至於這樣」
白露挨完這針後望向陳墨。
她不僅不慢的把醫療廢棄物收好。
「雖然快過完了，但是避免萬一。」
「嗯。」
想着陳墨說得也對，白露壓着注射後的針孔等待止血。
冷綏光準時在樓下等着白露。
她還是一身黑色打扮，迎來了身穿米白色方領長裙的白露。
「等很久了」
分針指向三，怎麼說她都讓冷綏光等了自己十五分鐘。
抑制劑從注入到生效至少需要十分鐘，陳墨刻意到白露出門前纔給她注射。
「不算久。走吧」
冷綏光對白露伸出手，像是本能，她牽上她的手。
她替白露開車門，把她送上後座，之後自己才從另一側上車。
「我前幾天在展館附近找到一間不錯的餐廳，妳有什麼忌口嗎」
「不喫羊肉、生食也不喫。」
這跟"前世"的她一樣。
不喫羊肉是因爲不喜歡味道，不喫生食是因爲她碰生食容易起疹子。
「沒有了例如不喫西紅柿什麼的」
「這是什麼孩子氣的挑食」
白露聽聞冷綏光提起不喜歡喫西紅柿這件事，她下意識以爲這是冷綏光不喜歡的蔬菜。
「還行吧，生的不太喜歡。」
「我只是怕我挑的餐廳菜單上有妳忌口的食材，不過看來沒有，只有單純的挑食。」
白露笑了。
她想，怎麼冷綏光什麼都知道，就連她不太喜歡西紅柿這件事也被提了出來。
興許只是剛好。
她只想這麼認爲。
車程約半個小時，冷綏光選的餐廳往下看就是舉行展覽的場館。
十五層景觀不算多高，但剛好俯瞰老城區的景色。
她們的位置被安排在窗邊。
「真好看。」
白露望着能盡收老城區景色的大面落地窗，這種地方對她來說該算不上不常來，只是多餘的飯局都被她自己推了，之後每每來到能俯瞰景色的高樓層餐廳，她總忍不住多看幾眼。
「看看菜單」
冷綏光反而對景色不在乎，說實話，早餐沒喫的她已經餓得只差肚子沒出聲了。
「妳替我點吧，反正忌口的、不喫的都跟妳說過了。」
白露把點餐這個問題丟回冷綏光身上。
確實，白露除了忌口以外，這間餐廳的隨便一道餐點她都能喫。
她知道"前世"的她最喜歡勃根地燉牛肉。
所以她點了。
湯品上過之後就是主餐，當一盤燉牛肉出現在白露眼前。
冷綏光彷佛在白露眼底看到了轉瞬即逝閃過的一絲訝異。
「怎麼了」
她看白露遲遲沒動手，便開口問了。
「沒什麼。」
片刻後白露才動刀叉。
"她怎麼會知道"
白露喫着，想着眼前人對自己的認識究竟有多少。
許多習慣是她刻意不讓外界知道的，但這個才接近自己身邊兩週多的人卻什麼都知道一樣。
她像是許久前就認識自己一樣。
又或是冷綏光接近自己另有目的
夢境不該帶入現實，白露一次次催眠着自己該聽從理智。
無論面前人跟伊茲有多像，她都不該把伊茲這個人帶入到冷綏光身上。
她們是不同的人。
「好喫嗎」
冷綏光突然提問，白露手中的刀叉才稍稍停下。
「味道挺好，妳不喜歡妳的鱈魚」
白露看着冷綏光點的烤鱈魚只被她動了幾口，就沒有碰過，以爲餐廳的鱈魚不新鮮。
「只是好奇而已。」
「還是，妳想嚐嚐我的」
冷綏光一楞，好像"前世"的白露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個眼神、舉動、語氣，都一樣。
明明只是普通不過的詢問，卻帶了一絲引誘的語氣。
「還是不了，我不太喜歡牛肉。」
冷綏光清了清嗓子，想着該調整自己狀態。
這一世的白露不認識她，總不能對着她流露出太多情緒。
「小時候吃了不太新鮮的牛肉，結果起了一身蕁麻疹，之後就不怎麼吃了。」
「喔。」
白露又繼續動刀叉。
白露喫東西不怎麼說話，冷綏光本來就話少。
於是餐桌上陷入一陣沉默。
白露正跟冷綏光外出，國內的伊茲纔剛下機。
原本下午起飛能在天黑前到的，但因爲上空氣候不佳被延遲了兩個小時多才起飛。
伊茲下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懶腰。
「頭子跟個老人一樣，伸懶腰還發出聲音。」
蘇眠易在伊茲後頭下機，從空橋出來後就看到伊茲深了個懶腰，還揉了揉肩膀。
「老了老了，坐五個小時不動真的太痛苦了。」
「是阿，連我都遭不住。」
蘇眠易還小了伊茲快十歲，她都坐不住這麼長時間，可想伊茲全身上下的骨頭多難受了。
兩人從機場出來打了車直往酒店去。
隔天的工作從天沒亮就開始了，算上從酒店往會議中心去還得花二十分鐘，伊茲原想着今晚還能跟白露通話，但現在看來是難了。
在酒店放了行李就跟一羣同事出去喫飯，期間伊茲頻頻拿出手機看消息。
可惜，關於白露的消息一條都沒有。
只有系統推播跟訊息提示。
「頭子，幹嘛一直看手機有活找妳」
這已經是這場飯局中伊茲第無數次看手機了，她的舉動被坐在對面的下屬察覺。
在她下屬的眼中，伊茲是個平常沒消息就絕對不會帶手機出門的上司，曾經有過臨時來活，但是伊茲把手機忘在辦公室的時候。
於是她的這個轉變讓下屬們相當意外。
「沒什麼，擔心有人找我。」
「喔居然有人找頭子!」
「對阿對阿，我還想說頭子最近怎麼這麼好說話，時裝週說讓去就讓去的肯定有人替我們說好話。」
「還是戀愛了alpha戀愛起來可是最好說話的。」
「閉嘴吧，喫燒烤不夠堵住妳們嘴」
伊茲笑着說，她不能讓這羣嘴快的人知道她與白露的關係。
確實，因爲跟白露交往，她與下屬們之間的關係逐漸化冰，甚至都能說笑了。
「頭子的戀愛對象一定是很優秀的omega，蘇眠易，妳覺得呢」
從頭到位只顧着剝蒜的蘇眠易突然被自己斜前方的男同事搭話，她有點蒙。
畢竟被周圍的姊姊們灌了好幾只啤酒才放過。
「啊什麼頭子的omega沒聽過!不知道!」
蘇眠易說着又繼續剝蒜。
「呵呵喝高了這。妳們千萬放過她，她還住我隔壁房阿。」
伊茲說着，她端起被下屬們又重新滿上的酒杯。
想着今天沒空聯絡白露，喝點應該沒事的。
今天都這麼累了，明天開始得連續忙碌好幾天，提前的獎賞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