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妾色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孟季廷盯着胡玉璋:“你這位兄長,仗着姻親的關係,在我孟家玩弄了多少小動作?從你還未進門,買通柳氏探聽我孟家內宅的消息,上次他給雍兒的楠木珠串,裏面塞了什麼東西,你真當我不知道。我警告了他這麼多次,母親也警告過他,看來這些警告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胡玉璋聲音微顫道:“我會好好約束兄長,他以後不會再作出這些事。”

    “不必了,我孟家,已經給夠了延平郡王府臉面。他既然沒將我國公府放在眼裏,以後宋國公府和他延平郡王府,也沒有必要再走動了。”

    胡玉璋聽着震驚起來,擡頭看着孟季廷:“爺是要和我胡家斷絕親戚關係,以後兩府不再往來?”

    她知道孟季廷會發怒,但沒想到他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姻親是結兩姓之好,結親的兩姓之間斷絕關係,不外乎是告訴別人,兩府已經成仇。

    “兄長今日做得不對,我親自去和莊氏道歉,給莊青松賠罪。但是爺要和胡家斷絕關係,讓我和暉兒以後在府裏如何自處,爺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暉兒的處境。”

    胡玉璋心中有些憤慨,也有些委屈:“爺憤怒,不外乎替莊姨娘委屈。可爺別忘了,胡家纔是你正經的親家,就是孟承雍,按禮法也是要喊我兄長一聲舅舅的。還是在爺心裏,莊家纔是你的親家。爲了替莊姨娘和莊家出氣,連親戚都不做了,要做仇人。”

    孟季廷冷笑了一聲:“舅舅?呵,所以你兄長在雍兒的週歲宴上就給他送了這麼一份大禮,讓他生母的兄長當衆出醜,讓人連帶着看低雍兒的身份。”

    “還有胡玉璋,你嫁進我宋國公府多少年了?你胡家?看來在你心裏,我還當自己是胡家人,而非孟家人。既如此,不如我和你籤一份和離書,讓你回去繼續當你的胡家人。”

    這話說得這樣重,到了胡玉璋幾乎不可承受的地步,胡玉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往後倒退了兩步,扶住身後的高几才穩住了身形,喃喃道:“爺這是什麼意思?你要休了我。”

    孟季廷卻不再理她,從榻子上站了起來,冷道:“我不休你,我當你的品行還沒有壞到和你兄長一樣,我也不想將你兄長的事遷怒於你,你若是想繼續留在孟家,你以後依舊是宋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暉兒也依舊是我國公府的嫡長孫,以後該是他的東西也依舊會該他得。”

    “但是延平郡王府的人,以後休想再踏入宋國公府一步。”

    他說完便便從屋子走了出去,在屋外正遇上守在這裏的袁媽媽,袁媽媽對他屈了屈膝,卻不敢說話。

    等他走遠後,袁媽媽才急忙從外面走了進來,扶着胡玉璋:“夫人,您沒事吧?”

    袁媽媽這才發現,胡玉璋身上全身都在發抖,整隻手抖動得幾乎鎮定不下來。他連忙扶着身體癱軟的她到榻上坐下,有些爲她委屈的紅了紅眼。

    她剛來到胡玉璋身邊時,打的是想做出一番成就的主意。如今服侍了她幾年,主僕之間倒是真的有幾分真感情在,所以袁媽媽是真心有些心疼她。

    好半天之後,胡玉璋纔出聲道:“給,給我倒杯水。”

    袁媽媽剛忙倒了一杯水,塞到了胡玉璋的手上。見她抖着手,幾乎握不住茶杯,連忙幫着她端着茶盞將水喂到她的嘴裏。

    胡玉璋喝完了水後,眼淚卻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她臉上有些嘲諷,當初信心滿滿的嫁進來,以爲依靠她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在孟家有一席之地,如今才覺得一敗塗地。

    到了第二日,胡玉璋躺在牀上起不來,於是叫了大夫。

    孟季廷對來彙報的人道:“既然夫人病了,就讓她好好養病吧,府裏的一切事務,先交給二夫人管着。把大少爺挪到國公夫人院裏,讓國公夫人暫時照顧。”

    說着想了一下,又怕她誤會以爲他要奪走孩子,於是又道:“她要是不想讓大少爺走,就算了。”

    來人道了聲是,然後出去了。

    等人走後,孟季廷又對身邊的純鈞道:“你把話放出去,就算我發了話,以後國公府與延平郡王府不再往來,省得他在外面再借着宋國公府的勢。”把這些話放出去,已經足夠他胡惟瑞喝一壺的了。

    另外一邊,莊青松照常進了殿前司所上值。

    但今日從他進來起,司所裏的氣氛便有了不對,衆人雖然仍照舊跟他打着招呼,但看他的眼神卻多了點東西。

    他心裏知道,昨日宋國公府發生的事,就算孟季廷叮囑了賓客不能在外面胡說八道,但有心人一定要傳,卻也一定會傳到外面去的。

    他裝作若無其事,走到自己辦公的地方,將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

    屈青走過來,對他“唉”了一聲,關心的問他道:“這外面都在傳你的閒話,傳的事情應該不是真的吧?”

    屈青雖然比莊青松早進殿前司,但如今他已經成了他的下屬,但兩人的關係卻很要好。

    青松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自然不是。”

    屈青道:“你說不是,我自然相信你。就是背後傳閒話的人,不知道什麼目的,太可惡了,壞人名聲。”

    說着又拍了拍青松的肩膀,對他道:“梁大人找你,今天一大早指揮使大人來見過了梁大人。我猜他找你,可能是爲了你和張家二小姐的親事。”

    青松心裏嘆了一口氣,張家的親事他本就是高攀,這樣的閒話傳出來,張家萬一要是信了,不想結親了也說是有可能的。

    他站了一會,轉頭走到梁邑辦公的屋子,站在外面敲門後進去。

    梁邑對他招了招手,道:“青松,你來了,進來。”

    青松進來後對他拱了拱手:“大人,您找我?”

    梁邑關切的看着他,問道:“聽說昨天你在宋國公府三少爺的週歲宴上,發生了點事?”

    青松垂下眼來道:“是發生了一點事情。”

    “這外面傳你的閒言碎語可不好聽啊。”

    青松忙道:“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不過是有心人要故意陷害。”

    “我相信你沒有用,外頭的那些人不會相信你。你這段時間當差,別人看你的目光可能不會太和善。怎麼樣,要不要我放你幾天假,讓你休息幾日?”

    青松忙道:“不必了,這些閒言碎語我扛得住。”

    梁邑聽着倒是讚賞的點了點頭,年輕人少有這麼能沉得住氣的。

    青松想起屈青說的話,主動提了起來,問道:“大人,您找我來,可是張家聽了外面那些流言,想反悔親事?”

    “我知道這種事情會連累張家小姐的名聲,若是張家想退親,我不會有意見。”

    梁邑擺了擺手,道:“這倒不是,今日張大人來了我這裏,特意讓我和你說,張家對結親依舊是很有誠意的。外面的那些流言,也讓你別放在心上。年輕人,多遭些波折,也未必是件壞事。不都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嘛。這門親事,你只管放心好了。”

    青松忙拱手道:“多謝大人的寬解。”心中又感念張家,道:“我以後,定不會辜負張家姑娘。”

    梁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出去好好當差吧,有了張大人這個岳丈的提攜,你又有宋國公府一層的關係,以後前程遠大着呢。如今你喊我大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該我喊你大人了。”

    青松忙道:“大人說笑了,不管什麼時候,大人對我的知遇之恩,我是沒齒難忘的。”

    梁邑心中滿意,不管什麼時候,身邊結個善緣總是沒有壞處的。

    青松從梁邑屋子出來後,坐在椅子上出神,手背敲着桌子,心裏想着事情。

    屈青又走過來,推了推他,問他:“在想什麼呢?”

    青松道:“沒什麼。”

    “梁大人和你說了什麼?你和張家的親事不會有事吧。”

    青松搖了搖頭,道:“沒事,張家並沒有提出退親。”

    “那就好。”

    過了一會,青松又轉過頭來,對屈青道:“屈大哥,你找幾個人,要信得過的,我晚上請你們喝酒喫飯,等喫完了飯,跟我一起去辦件事。”

    屈青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着:“有什麼事情要兄弟們做的說就是,赴湯蹈火必不推辭,何必這麼客氣。”

    但當然有酒喝有飯喫,赴湯蹈火得會更盡心一點,又對他道:“得去蘩樓喫啊。”

    “放心,今日定然是好酒好菜招待。”

    屈青又問他:“你要幾個人?”

    青松道:“十個差不多了,最好身強力壯些的。”

    “沒問題,我找的人,就是今晚陪着你打家劫舍,定然也是豁得出去的,且絕不會透露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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