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妾色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洪大人將青松請過來之後,坐在堂前的書案前進行堂審。

    他看着堂下站着的兩個人,只覺得今日的椅子上好像被人放了針,他坐得如坐鍼氈。他拍了拍驚堂木,本想威嚴一點,但開口時聲音不由自主的軟和了下來:“莊青松,延平郡王爺狀告你昨晚當街毆打他,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青松忙道:“冤枉,大人,我昨晚見都不曾見過郡王爺,何來當街毆打他。”

    說着轉頭看着延平郡王,看到他臉上的紫青紅白雜成一團的傷,忍不住“噗呲”笑出聲,又覺得失禮一般馬上強忍住,才接着道:“郡王爺昨晚被人打了嗎?可真是不幸,也不知道哪些宵小這麼大膽。”

    “我殿前司有治傷的好藥,等回去我給郡王爺送去。您這傷,恐怕得養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好吧。”

    胡惟瑞惡狠狠的盯着他:“莊青松!”

    “當街毆打從二品的郡王,你該當何罪!你以爲這一次你能逃脫,本王昨晚已經看到你的臉了。”

    青松知他這是詐他,臉上鎮定的道:“郡王爺真的冤枉我了,我昨晚並不曾見過郡王爺,郡王爺一定是看錯了。”

    “你別忘了,你在現場還落下了一塊玉佩。本王是人證,玉佩是物證,人證物證具在,你別想抵賴”

    他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莊青松,他還拿他不下。人人都想踩他延平郡王府一腳,這次若不能讓他進去蹲幾天大獄,削了他身上的官職,他就不姓胡。

    胡惟瑞又轉頭盯着洪大人,表示該他說話了

    洪大人忙道:“哦,對,玉佩。”說着從桌上將玉佩拿起來,讓差役拿給莊青松看,問他:“莊青松,這玉佩是不是你的?”

    青松拿起看了一眼,承認道:“回大人,這玉佩的確是在下的。在下昨日與同僚在蘩樓喝酒,喝完酒之後路過一條巷子回家,身上隨身佩戴的玉佩也不知落哪裏去了,我昨晚還一頓好找。不知道是哪位大善人拾到了我的玉佩,我一定好好感激他。”

    說着看向胡惟瑞,像是反應過來,驚訝道:“難不成是郡王爺?哦,真是太謝謝郡王爺了,這玉佩是我父母留給我的,丟了我正心裏難過。改日我一定攜禮上門致謝。”

    “莊青松,你還想狡辯?你當真以爲我那你沒辦法。”

    胡惟瑞接着又轉頭看向洪大人,喊了一聲:“洪大人……”

    一直想置身之外不說話的洪大人又只好正了正身子,對青松道:“郡王爺說,這枚玉佩是惡徒打完他之後留下在現場的,莊青松,你有什麼話好說。”

    “我真的冤枉,大人,若只憑一枚玉佩就認定是在下做的,那世上丟了東西的人,豈不是人人都可被人冤枉。”

    洪大人於是又轉頭對胡惟瑞道:“郡王爺,您看,僅憑一枚玉佩,的確不能定莊青松的罪。要不這樣,今日您先回去,下官將您的案情記錄下來,一定讓人專門跟進,仔細查探。若查實是莊青松做的,下官一定秉公執法。”

    洪大人又說了半天的話,好不容易纔在延平郡王“我等着京兆府的消息,若你徇私枉法,我有你好看”的狠話中將他送走了。

    等人走後,洪大人摘下頭上的官帽,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心中感嘆他這京兆府尹做得可真不容易。

    旁邊的主簿走過來,小聲問他道:“大人,這件事真的要調查下去嗎?”

    洪大人白了他一眼,道:“查什麼查,昨晚不是剛捕回來一羣打家劫舍的盜賊嗎?讓人跟他們說,讓他們把昨晚延平郡王被毆打的事情認下來,簽字畫押,我給他們換個好一點的牢房,再給減點刑。過幾天,把那羣盜賊簽字畫押的供詞拿給延平郡王看,然後結案了事。”

    宋國公府都放話出來要跟延平郡王府斷絕往來,可見這位孟大人今日來,絕不會是爲了他這正經大舅兄做主的,而是來爲另一個不正經的大舅兄撐腰的。

    比起落魄的延平郡王府,還是宋國公府比較不好得罪。且他看這位延平郡王雖然被打得豬頭了些,但也都是皮外傷,下手的人心裏有數,只是讓他喫點苦頭,也沒讓他受什麼重傷嘛。

    宋國公府內宅牽扯出來的事情,讓他們府上自己關門解決去,他京兆府摻和個什麼勁。

    主簿向他豎起了拇指,奉承道:“還是大人高明!”

    洪大人又道:“以後見着這位莊青松客氣點,這位不僅有宋國公府的關照,以後還是殿前司張指揮使大人的乘龍快婿,別小看人家。”

    過了幾日,胡惟瑞拿到了京兆府復抄送來的結案文書,氣得直接將其扔到了地上,咬牙切齒的道:“莊青松!”

    胡惟瑞自從與宋國公府撕破臉後,日子越來越難過。原來那些看在他是宋國公世子大舅子的面子上與他交往,奉承他的人,如今也不見了蹤影,剩下的一些,也都不過是想跟着他蹭喫蹭喝的罷了。

    他受傷後,連來慰問他的都沒有幾人,

    又過了十幾日,他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再次到蘩樓裏去喝悶酒。而這日,他在這裏又碰上了與同僚來喝酒喫飯的莊青松。

    胡惟瑞看見他,砸了手裏的酒杯,恨道:“莊青松,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看着完好無損,越發風光的莊青松,心中恨意難消。

    因是在外人面前,青松對他十分客氣,對他拱手道:“郡王爺,好久不見。”

    胡惟瑞喝得醉乎乎的,此時見到他,腦子裏已無理智,指着他對身後的隨從道:“去,過去把他給本王打死。”

    青松身後跟着的人紛紛上前,攔在青松面前,對着胡惟瑞道:“幹什麼,就算你是郡王爺,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隨便打人啊。”

    莊青松看着他,像是勸他消氣,卻又更像是爲了激怒他,道:“郡王爺,我勸您還是消消氣的好。這裏是賓客雲集的蘩樓,您在這裏打了我,這麼多人看着,到時候我學您告到京兆府去,您可辯解不了。”

    胡惟瑞心中雖恨,卻不敢再讓人動手,但卻連體面都顧不得了,指着他破口大罵:“你個下賤小子,你算什麼東西,當初秦家將你買回去,就該將你玩死……”

    青松的臉漸漸的黑了起來,他身邊的同僚見他罵得難聽,也不甘示弱的對罵起來,惹得周圍的人紛紛前來圍觀。

    於此同時,二樓的一間包房裏。

    崔賢妃的兄長崔大爺捏着一隻酒杯,抿了口酒,聽着外面的吵鬧聲,皺了皺眉後對身邊的隨從道:“去看看外面怎麼回事。”

    隨從於是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往外觀察了一會,然後回來對崔大爺道:“是延平郡王爺和殿前司的的人吵起來了,殿前司的那些人好像是莊青松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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