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的,都怎麼了?
聶志高衝到學堂時正逢學子們放學,密密麻麻的人流從學堂內部涌出,聶志高就站在門口張望着。
他穿着布衣,在一衆身穿儒士服的學生們中間極其維和,沒過一會兒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許多道各異的目光都在同一時刻涌來。
聶志高自己心裏本來就不平靜,被這些學生的眼睛一盯,更覺得那些朝他投過來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
等了半天都沒看到聶秀林的影子,聶志高更覺不安,心裏的鬼火直往頭頂冒。他等得實在不耐煩了,拔腿就往學堂裏走。
“喂,你幹什麼的,這裏不許外人進去!”門口的兩個守衛伸手將聶志高攔下。
聶志高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四周又全都是人他只得忍氣吞聲地道:“我兒子在這裏面讀書,我來找他。”
守衛道:“那你可有先生的許可?”
聶志高哪知道什麼許可,他道:“我來找我兒子還要什麼許可!”說着身子一彎就想往裏鑽,守衛見狀直接扯着他的衣領把他往外一拽!
“你們幹什麼!讓我進去!”聶志高大喊大叫,下一刻,便被摔到了地上。
心裏本來就有氣,守衛這一下簡直是直接把他點燃了,他目露兇光地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守衛的鼻子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敢摔我!我告訴你,我兒子可是聶秀林!他回回考試都是第一名,以後可是要當狀元的,那我就是狀元他爹!你給老子客氣一點!”
守衛先是皺了下眉,在捕捉到“聶秀林”這個名字後,嗤笑了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你就是聶秀林他爹,他已經好多天沒來學堂你知道不?先生說了,他要是再不來就讓他退學滾回家!”
“什麼!”聶志高暴跳如雷地一吼。
守衛可憐地瞥聶志高一眼,道:“你有這功夫還是趕緊去找你那好兒子吧,我們這裏可是從來不缺好學生的,還什麼狀元,我看夢裏的狀元還差不多!”
這下聶志高也顧不得守衛說了什麼了,他只知道聶秀林沒來學堂,那聶綰綰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聶志高回到家,只敢把這事告訴給趙香梅,要是讓村裏其他人知道了,只怕他們一家都擡不起頭了。
夫妻兩個如喪考妣地面對面坐着,趙香梅滿是擔憂地道:“你說大寶他不回家也沒去學堂,那他還能去哪?他身上也沒錢啊!”趙香梅還是不相信聶秀林會被抓進官府。
聶志高此刻正煩得不行,他滿是鬱色地說道:“聶綰綰那死丫頭故意跟老子說這些,要是大寶出了事絕對是她乾的!不行,老子必須得找她問個清楚,要是她個賤丫頭敢使壞,老子就直接弄死就她!”
“當家的……”趙香梅喊出聲時,聶志高已經快步走到了門口。
趙香梅也爲聶秀林擔心不已,想了想,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聶綰綰深深地皺起了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身氣勢洶洶的聶志高便已經衝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神色焦慮的趙香梅。
聶志高一腳踢翻了面前的凳子,兇狠道:“聶綰綰,是不是你!你故意害我們家大寶!”
聶綰綰心中冷笑,她想自己果然沒猜錯,聶志高知道事情後一定會發瘋。
“二叔,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是我?”聶綰綰故意裝傻。
“你別想騙老子!你是故意的!”聶志高大怒。
聶綰綰道:“二叔,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而且我可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是看到堂哥被衙役帶走了,要不然你再去縣衙問問?”
這話弄得聶志高神情一僵,縣衙那種地方他怎麼趕去?保不齊就被抓了進去!
“聶!綰!綰!”
“誒,二叔,我在呢。”
聶志高黝黑的臉上充血,手抖得不成樣子,手在一邊摸了摸,抄起一張板凳便要往聶綰綰腦袋上砸!
“老子打死你!”
聶綰綰自然也不是什麼喫素的,她早就防備着聶志高動手,在那板凳砸下來之前便閃身一躲,接着使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大喊:“來人啊!殺人了!我二叔要殺我!”
“小賤人!”這下聶志高是真的被氣昏了頭,他追着聶綰綰要給她點顏色看看,可不管怎麼追連聶綰綰衣角都碰不上!
“你是故意的,你想害我兒子,好你個聶綰綰——”
“聶志高,你又想幹什麼!”附近聽到動靜的村民趕來,一把截住聶志高的手腕。
沒等聶志高反應,一大羣人涌入屋內,對着聶志高和趙香梅兩人指指點點。
“怎麼又是你們兩個,就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
“你們兩個到底還有沒有點良心!”
聶志高肩膀一陣抖動,大腦充血,指着聶綰綰怒道:“是這賤人要害我兒子!”
聶綰綰聞言,抹了把臉上滾出的淚水,抽噎道:“我沒有!各位叔叔嬸嬸,我不過就是說我看到我堂哥被官府的人帶走了,二叔聽完就跟瘋了一樣要打死我!我又沒有說謊,我是真的看到看了!”
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屋內霎時一靜。
趕來的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這突然爆出來的過多信息弄得不知該說什麼,但同時所有人心中都不有了心思。
聶秀林被官府抓了?一時間衆人神色各異。
趙香梅將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裏,大腦直接氣成了一片空白。聽到聶秀林可能被抓的消息後她本來就有些承受不了,這一下更是加重了她的問題。
“我兒子在學堂裏唸書念得好好的!你們少胡說八道!”趙香梅大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