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21 醫學院
    那大眼珠子快速的閃動了一下,眼底深處竟透出一絲詭笑,下一秒鐘,就閉合消失了。

    “現在咋辦?”孫祿抓耳撓腮。

    “總不能站在這兒等結果。”

    “你退後,讓我來!”

    “別衝動!”我再次攔住想要付諸暴力的孫屠子,上前一步,仔細觀察門內的狀況。

    “不對勁啊。”

    “哪裏不對?”孫祿問。

    “靜海說過,這人面屍蛾是由屍氣凝聚而成,按理說,我們身在屍蛾的肚子裏,應該無時無刻都受到屍氣陰煞的困擾纔對。”我不知道孫祿什麼感受,反正由始至終我都沒感應到明顯的屍氣。

    疑惑間,門內的‘頭髮’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驅使,忽然四下散開,彷彿刻意爲我們讓出了一條通道。

    “哪兒來的光?”孫祿這次也發覺了蹊蹺。

    按理說張喜不在,我們手頭上沒有任何的光源,但是此刻,門後的通道中,卻灑滿了慘白色的光,這讓我們的視線沒有任何的阻礙。

    然而,我們依然看不到髮絲虯結的通道盡頭,那是因爲,這通道的長度,遠遠超過了一輛集卡貨車的長度,倒像是一整列另類的火車車廂似的。

    “這算什麼?請君入甕?”孫祿詢問的眼神看向我。

    “我們有別的選擇嗎?小心行事!”

    說着,我反扣陰陽刀,毅然邁進了門裏。

    起初門背後,除了能容一個人直面通過的通道外,周圍就全是盤結的頭髮,可是當我兩隻腳都邁進去的時候,四周的景象竟頃刻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僅僅一門之隔,我們卻彷彿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原先的頭髮都不見了,四下看去,竟是數棟外形高低不同的建築。

    孫祿跟着跨了進來,呆愣片刻,一聲怪叫:“誒呦,這裏怎麼看着眼熟啊?”

    “廢話!”擡頭間,我終於找到了光源。

    我們置身在一片龐大的建築羣之間,夜空中玉盤似的一輪明月,正將光芒投灑籠罩着‘整個世界’。

    孫祿像是反應了過來,表情更加喫驚:“這……這不是咱們學校嗎?”

    我微微點頭,沒錯,這裏正是記錄了我們人生最重要時光,教會我們專業知識的醫學院!

    “有點意思。”孫祿原地轉了半圈,朝向醫學院的主樓,“這裏十成十還是妖蛾子製造的幻象,但如果人真的藏在這裏,這一來倒是容易找了。”

    他衝我眨眨眼:“還有誰比咱們哥們兒更熟悉這兒?”

    我沒接話,只在心裏嘀咕:這恐怕纔是最應該懷疑的所在啊。

    孫祿打了個手勢,邊往主樓走邊含糊地說:“有時候我就想,如果雲姐是老師,當初由她教咱們,咱們禍祿喜三把刀,那絕對得承包整個年級成績的前三,說不準將來還是咱國家行業領域內的標杆人物呢!”

    我忍不住笑:“屠子,你那腦瓜子平時都裝的什麼?我說,你是不是覺得,季雅雲‘老師’還得是穿着裙子短得遮不住腚的職業套裙,再戴一副平光的金絲眼鏡?真要那樣,你還能有心思上課嗎?”

    兩人胡說八道,是因爲眼下實在沒有具體方向。但好就好在,作爲這所醫學院的畢業生,我們對這裏的環境太熟悉了。哪怕是沒有明確目標,只作地毯式搜索,也不難把人找出來。

    兩人都抱着這個想法,不謀而合決定從主樓開始找。

    大樓內沒有絲毫亮光,敞開的大門黑洞洞的,像是夜色下怪物的巨口。

    兩人才一進去,孫祿就明顯打了個寒噤。

    “我去,怎麼這麼冷?”

    我同樣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陰冷,但可以肯定,這並非是由屍氣造成的,而是另一特殊的溼冷。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我還是提醒孫祿:“這裏不對勁,保持警惕,可能隨時會有野獸出沒。”

    孫祿“切”了一聲,看向我,確認我沒開玩笑,愕然問:“這又不是野生動物園,學校裏怎麼可能有野獸?”

    我搖頭:“我也不清楚原因,但我能肯定,這樓裏有股山林的氣息。”

    沒錯,三闖關東山,特別是這趟從四靈鎮回來,我對山林的味道實在太熟悉了。

    雖然是在現代化的教學樓裏,但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叢林中那種特殊的氣味。

    我沒有詳細向孫祿解釋,但他對我的信任是無條件的,先是說了一句“地方太大,分頭找”,跟着又自我否決:“算了,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不要分開的好。”

    因爲是主樓,佔地面積最大,只搜索了第一層,就花費了接近一刻鐘。

    往回走的時候,孫祿抹了把臉,咬牙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總共八層樓,再加上後邊連通的副樓圖書館……全部找一遍,那得到什麼時候了?”

    剛好經過總務室,聽他這麼說,我心裏咯噔一下,順手推開總務室虛掩着的門。

    “剛纔不是已經找過了?”

    “你看看那後邊。”我擡手指向門內。

    總務室裏空無一人,但桌上的書本文件都攤開着,像是白天還有教職員辦公。

    孫祿順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嘶”的倒吸了一口氣:“這不夠嚴謹啊。”

    我讓他看的,並不是房間裏頭,而是透過後面的窗戶,外面的情形。

    同樣是月光籠罩下,那裏有一棟三層建築,不算宏偉,卻是獨立的。

    孫祿疑問:“副樓怎麼不見了?那三層樓是幹嘛地?”

    我沒有第一時間迴應他,而是走進總務室,來到一張辦公桌前,翻看一冊攤開的文件夾。

    只看了兩眼,我心裏就一激靈。

    孫祿跟了過來,他雖然生活中有些粗魯,但觀察力不遜於我,同樣也從文件上看出了端倪。

    “2008年的文檔?”

    我點頭,目光再次轉向後窗:“我跟圖書館的管理員閒聊的時候,聽她說過,學校在11年經過一次大規模的翻新,閱讀樓在原建築的基礎上擴大了佔地面積,並且和主樓連通。”

    “這麼說,那棟三層樓是原來的圖書館?咱們回到了翻新前的學校?”

    孫祿不忘補上一句:“你說那個管理員,是姓丁的那個老姑娘吧?從畢業就留校做管理員,四十多了還沒男朋友,就上回,我回學校的時候碰見她,她還向我打聽你來着。”

    見我變顏變色,他也嚴肅起來:“學校翻建前,咱都沒來過這兒。文檔日期是2008年3月,咱真回到2008的醫學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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