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198 我饞了
    在進去隱藏的佛堂前,情況過於緊急。

    幾乎是我才進去,那一隊來人就從外邊經過。

    匆忙間,我們都沒想到,並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了,而是當中留守下來了一個!

    此刻,那個和我一樣穿着軍服,戴着天狗面具的守兵正用王八盒子頂着最先出來的甄意外的腦袋,臉卻是朝着第二個出來的紗織。

    一瞬間的錯愕過後,我已經判斷清楚了形勢,壓着嗓子罵了句:“八格牙路”。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就一拳向他胸口掏去。

    臨近擊中對方,手腕陡然向上一翻,竹刀已經刺入了那鬼子兵的頸動脈。

    紗織驚恐地捂住嘴連連後退。

    甄意外瞪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蹲下身率先搶過那鬼子兵的‘王八盒子’,跟着做了一個讓紗織不肯直視的行動。

    紗織慌亂地轉過身,小聲道:“他爲什麼要脫他的褲子?”

    沒錯,甄意外把鬼子兵的褲子給扒了。

    沒有完全脫掉,只是解開皮帶,褪下點後看了一眼。

    “還真是小日·本子!”甄意外擡頭看向我,眼中快速的升騰起一抹冷厲。

    如果說他先前對我所說的還有懷疑,現在,他的存疑起碼減少了一半。

    就算是COSPLA·Y,把自己裝扮成士兵,也不可能武裝到褲衩。

    死屍的白色兜襠布,就說是現代的日·本人,估摸着也已經不多見了吧。

    甄意外用他自己的方法驗證了我說的話,只不過,他用的方法實在太直接,太簡單粗暴了……

    “這下頭真還有兩層?”

    甄意外朝樓梯下方努了努嘴,擡手就脫自己的衣服。

    我看出他的意圖,忙低聲說:“我勸你不要換衣服,做你自己,可能更安全。”

    甄意外遲疑了一下,將脫了半截的大褂重又穿好,問:“屍體怎麼處理?”

    我說:“沒工夫管了,也管不了。”

    因爲竹刀不能有效的洞穿軍服一擊致命,所以我才扎鬼子兵的脖頸,只這一會兒,噴出的血已經順着樓梯流到下個拐角了。

    這‘命案現場’哪是一時半會能清理的。

    “你真是法醫?你們法醫都這麼豪橫嗎?”甄意外邊說邊檢查着王八盒子。

    看到他熟練的動作,我提起了警惕:“你會開槍嗎?”

    “別誤會。我可真怕你跟對付小鬼子似的也給我捅這一下子。”甄意外收起王八盒子,舉着兩手說:“我舅爺爺年輕的時候打過仗,家裏原來就有這麼一把南部十四式。早些年已經按規定上交了,不過我小時候就拿這玩意兒當玩意兒。老爺子有點‘兵痞’的意思,他還教我打過實彈呢。整一匣子。那年,我九歲。”

    “你當是拍神劇呢?”我兀自緊握着染血的竹刀。

    “我就知道你不信。就你身邊這個日本娘們兒,作爲一個成年人,她恐怕也很難抵受王八盒子的後坐力吧?”

    甄意外向紗織努了努嘴,“你之前說那些,那麼玄乎,你猜我爲什麼肯信你?那是因爲我雖然是大夫,可我相信世上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存在。

    不怕告訴你,我自打出生就身體差,胎裏帶了一身病。

    爲了讓我好好活着,舅爺爺給我找了兩個師父。

    他們不光教我拳腳,還一個教我打槍,一個教我玩兒刀。

    五歲開蒙,他們老二位教了我五年。

    等到他們離開的那天,我才知道……他們不是人,是鬼魂。”

    甄意外咧了咧嘴:“我兩個師父都是民國的鬼魂,那我還有什麼是不能夠接受的?嘿嘿,還有件事,說出來你可能更以爲我是在撒謊。

    你知道我是因爲什麼丟了‘鐵飯碗’的。如果我說,那個被我‘猥·褻’的女病人,當時她被鬼附身了。我對她做的那些事,只是想替她驅邪,你信嗎?

    哈哈……我知道你一定不信。現在的人都是這樣,只要是所謂科學能解釋的通的,哪怕是‘硬解釋’,明明不合邏輯,也多數相信什麼平行世界之類的說法。

    而對於神怪這種聽起來虛無縹緲的東西,多數人只會爲了精神寄託去求神拜佛,實際是不信真有神佛的,更不會相信有鬼。”.七

    “我信。”

    “噢?”甄意外饒有興致道:“雖然都是醫科生,但你可是法醫。你整天和屍體打交道,居然相信有鬼?”

    “別廢話了,如果你能活着離開這兒,找機會問問高戰,他會告訴你我的另一個職業是什麼。”

    說話間我也沒閒着,蹲身從鬼子兵腰後摘下了那柄事先已經瞅準的短刀。

    甄意外道:“你好像也很喜歡玩兒刀?”

    我笑着搖頭,沒正面回答他,“別墨跡了,趕緊帶我去找歐陽若。”

    直到這時,紗織才怯怯地問了一句:“金鱗,你剛纔說什麼地上、地下,二戰……那都是什麼意思?不同的時間線?那又是什麼意思?”

    我嘆了口氣:“先救人吧,如果可以,事後我一定給你一個解釋。”

    有了槍,甄意外貌似也有了底氣,說:“下邊我還真沒下去過,不過上邊我熟,跟我走。”

    我拉着紗織,跟着他一起上到三樓。

    樓梯盡頭,真就像是甄意外說的那樣,不像是樓上,而是像極了平房。

    關鍵一點,房頂不是平頂的天花,而是和我董家莊的老屋一樣,是‘人’字形的尖頂。

    這跟我在樓外見到的建築結構完全不一樣。

    還有,這並不是想象中的樓梯間,而是一間不超過20平米的廚房。

    竈臺是我從小見慣了的土竈,不過靠近牆邊的一個水泥砌的臺子上頭,擺着個油乎乎的煤氣竈,臺子下邊,還有倆煤氣罐兒。

    “你現在該知道剛纔的經歷對我來說有多大沖擊力了吧?”

    甄意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了一句,走到煤氣竈前,掀開蒸鍋的鍋蓋,拈起一角麪餅子用力咬了一口。

    所看到的一切,都讓我有點傻眼。

    “餾餅子?你……你給我也來一塊兒。”

    我沒跟他客氣,也從鍋裏捏了一角麪餅。

    我自認是井底之蛙,這餅子,其實就是沒發過的死麪餅切開後蒸熟的,沒發麪饃饃喧,咬一口卻滿嘴全是麥面的香味。在我的家鄉,這東西就叫餾餅子。別地兒有沒有這喫食、叫什麼,我真不知道。

    “咕嚕……”

    一下輕響傳來。

    我和甄意外同時看向紗織。

    白熾燈光昏黃,也難以掩飾紗織俏臉的緋紅。

    我問她:“餓了?”

    紗織低着頭小聲說:“我去大門口,就是想看看,有沒有那種挑着挑子賣餛飩的……雖然我知道那不太可能,可……可我第一次喫的餛飩,就是金鱗君親手做的,我……我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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