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199 再生波折
    “沒了。”甄意外攤了攤手。

    我只好將咬了一口的餅子掰了一辦給紗織。她倒是不客氣,接過去直接咬了一大口。

    那喫相,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矜持,倒像是逃荒的饑民。

    甄意外喫着餅子,鼓着腮幫子含糊地說:

    “我還是覺得你說的忒玄乎,就說這餾餅子,可是我親手做的,獨家配方,別無分號。”

    “吃出來了,用葡萄糖和的面吧。”

    甄意外把剩下的餅子全都塞進嘴裏,走到土竈旁,蹲下身在竈臺一側摸索着。

    等到站起來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這裏真的不是診所。”

    “很多東西都可以造假。就比如在這楚集鄉,不久前我才見過兩個一模一樣的獸醫站。”

    “是什麼都能造假,但那隻限於造假的人留意到的細節。”

    我偏過頭看着他身前的竈臺:“和你熟悉的不一樣?”

    他點點頭,“行了,別耽擱了,跟我來吧。”

    一走出廚屋我和紗織就都呆住了。

    外邊是一大片空地,但卻不是露臺,而是實實在在的地面。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外邊居然還淅淅瀝瀝下着小雨,往遠處看,雖然夜色濃重,但仍能看到婆娑的樹影和村莊的輪廓。

    看到這奇異的場景,我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想法,本來想要問紗織一個問題,但又一次對她欲言又止。

    廚屋是單獨的一間,外表和普通的民房一樣,看起來得是有些年頭了。

    挨着旁邊是一排相對要新的平房。

    門口沒有招牌之類,但進去以後各種陳設佈局都證實,這真是一家診所。

    甄意外指着一個隔間說:“病人就在輸液室,我這裏沒有輪椅,你要帶她走,只能是推架子牀。”

    “作爲醫生,你還算是盡責的。”

    說話間,我忽然留意到一個細節,看了看自己腳下,剛想開口,已經走到旁邊櫃子前的甄意外突然一甩手,將一樣東西朝着斜對角甩了過去。

    “誒喲我次……”

    一聲低呼傳來,緊跟着一個人從那邊的櫃子後跳了出來。

    看清這人的模樣,我不禁叫道:“瞎炳?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都沒想到,才進到這所謂的診所,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劉瞎子。

    “你丫都成殺人兇手了,我能在家待着?一收到消息我就趕過來了……誒喲,你拿什麼玩意兒扎我?”

    我趕緊走過去,看清楚狀況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劉瞎子一邊的屁股蛋子上,竟然扎着一個一次性注射器。

    注射器自然是甄意外射出去的,是最小號的,關鍵是新的,包裝都沒拆。注射器本身沒多少分量不說,被當作‘飛鏢’發射出去,針頭還要穿破頭部的塑料保護套扎進人的身體裏,那不單是有準頭,還得有十分的技巧和腕力。

    我現在開始相信,甄意外之前說的話了。

    他真的是練家子。

    我大致向瞎子說了下之前的經歷,問他是怎麼下來的。

    開啓入口的機關必須得獻祭,難道又有人死了?

    瞎子表情有點怪異,說:“我見過高戰和你那個新收的‘小弟’了,但我可不是從那火炕下來的。我按照方位找到了另一個入口,不過那入口的機關得是從內部才能觸發。你猜,是誰替我開的‘門’?”

    “郭森?”我試探道。

    劉瞎子精通風水堪輿,能找到其它入口不奇怪。

    但是,我嘴上說替他開機關的是郭森,實際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劉瞎子搖搖頭,說:“我見過郭黑臉了,但接我進來的不是他。你也別瞎猜了,我要是不說,打死你也想不出是誰。嘿,替我開門的,居然是你家那條單身狗!是肉鬆!也是真邪了門了。都說跟什麼人學什麼藝,這話是不假,可肉鬆就是條土狗,難道說跟着你日子久了,有成精的趨勢了?我跟你說,要開啓那機關可沒那麼簡單啊。”

    “它不是成精了,是……”我揮了揮手,“這事回頭再跟你解釋吧。你見過郭哥?他人呢?”

    “他進裏頭找人去了啊。我留在外邊把風,聽到有人來我不就躲起來了嘛,哪知道被針紮了屁股……”

    “得虧你出聲了,不然可就不止是‘打針’了。”甄意外隨手將一把手術刀丟在桌上。

    歐陽若近在咫尺,我也顧不得給他們彼此介紹了,只向瞎子一招手,徑直就進了輸液室。

    “瞎子,你不說郭哥進來了嗎?”

    “他是在裏頭……”

    隨後跟進來的劉瞎子看到輸液室內的情形也愣了。

    因爲這診所是廠房改的,分隔的房間都比一般的診所隔間要大。

    即便如此,近六十平米的輸液室還是一目瞭然。除了靠牆的一排輸液椅,就是兩邊鋪了白褥子白被單的架子車,卻是連個鬼影都沒有。

    甄意外聞聲走了進來,環視一週,喃喃道:“真見了鬼了,送來的時候沒半點動靜,走也走的悄無聲息……”

    跟進來的紗織指着一個角落說:“會不會是你們的朋友把人帶走了?”

    這裏以前不是什麼正規的工廠,雖然後來做了隔斷,但輸液室除了內部的連通,還有另一扇直接通外邊的門。

    紗織指的就是那扇門。

    “不可能,這扇門是從外頭鎖死的,我都沒鑰匙。”

    甄意外邊說邊走了過去,伸手只一拉把手,那門居然一下就被拉開了。

    “媽的,鎖被撬了!”

    我和瞎子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即便是找到了歐陽若,郭森也絕不會連吭都不吭一聲,撇下在外邊放風的瞎子獨自行動。

    而且通往外邊的門,是用老式掛鎖從外邊鎖上的,除非使用暴力,從裏邊無法打開。

    眼下看來,那掛鎖上還有硬物撬開的摩擦痕跡,擺明是有人從外頭開的門。

    我問瞎子:“就你一個人來的?”

    “就我一個,佳音說了,別人來幫不上忙。”瞎子撓了撓頭,“我是不知道郭黑臉咋回事,可我有預感,再過一會兒,咱們得有一場硬仗要打。你最好先做好準備。”.七

    “我已經準備好了。”甄意外轉過身,敞開了白大褂。

    在他身前多了個皮革縫製的胸包一樣的分格皮囊,每一格都露出半截手術刀的刀把兒。

    瞎子咋舌:“我次,這特麼是雨夜屠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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