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調一下這幾天晚上閉店的監控。”
監控帶子不會保存很久，一般一週內的。
過了期，會把帶子“洗了”，重新使用。
一週內晚上閉店的監控畫面，挨個給司麗歌放了一遍，倒是都正常。
這一次，又是石子饃發現了異常：
“麗總，您不覺得這個導購穿的衣服有點臃腫嗎？”
司麗歌有點懵，仔細看向小小的監控畫面，說道：
“春寒料峭，夜裏下班冷，她們穿的大棉襖又厚，應該沒啥吧！”
說着，司麗歌看了看石子饃的軍大衣。
“麗總，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看這裏、還有這裏。”
石子饃指着監控畫面，說道：
“再厚的衣服，人體都是一個正常的輪廓。”
“可您看她這肩膀，未免墊得太高了！”
“還有這肩膀的輪廓，不太符合一個小姑娘的寬度。”
“麗總，您看我這軍大衣的肩膀，是不是圓潤的？”
“這姑娘的肩膀，都快支棱成一條線了。”
司麗歌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怒道：
“這個小賤蹄子！”
……
宋添福幾經打探，也終於在安保室找到了司麗歌。
“麗歌，你那電話打不通，可是把我急壞了！”
“我還以爲你咋了呢！害得我大晚上把慶哥都喊起來了，生怕你有個啥！”
小嘉跟張國慶都住在宋添福的院子裏，二樓各自選了一個單間。
司麗歌買的小院規模還不錯，房間綽綽有餘。
就連司麗歌自己的貼身女保鏢，也住在二樓的某個單間。
司麗歌聽聞張國慶也跟來了，禁不住樂了：
“慶哥也來了？慶哥來了好啊！”
宋添福被她這突然的樂呵，給整懵了。
九點半，百貨超市正式閉店。
導購們三三兩兩相跟着，前後腳離開。
有人步行、有人自行車、也有人家裏人來接。
“麗時尚”的那名導購，就有人來接。
“哎呦！小晶今天又坐車回去呀！”
導購們看着那輛白色的桑塔納，眼中都是羨慕：
“小晶是個有福氣的姑娘，這對象兒多好呀！”
“就是，早上送來、晚上接走，羨慕死個人！”
一羣小姑娘嘻嘻哈哈打趣着，前後腳離開。
白色桑塔納也緩緩開走。
“跟上去，快點跟上那車！”司麗歌坐在車後排，着急拍駕駛座椅。
張國慶開車，副駕駛是宋添福。
爲了不被認出來，司麗歌跟保鏢坐在後排。
她自己的車是一輛招搖的白色寶馬，太扎眼了，公司員工也都認識。
宋添福這輛車則是司辰那臺半新舊桑塔納，爲了面子，從未開到司麗歌工作的地方去。
於是乎，司麗歌徵用了宋添福這輛車。
慶哥是個老司機了，不遠不近地跟着，儘量不被對方發現。
大概行駛了半個小時，前面的白色桑塔納駛入一個偏僻的巷子。
這年頭車不多，晚上更是少，尤其進入這種巷子，再跟可就明顯了。
“麗總，還跟嗎？”張國慶在巷子口停了車，問。
司麗歌探頭往前面黑燈瞎火的巷子望了望，也明白了不能再跟。
“不跟可惜了，跟了，又怕被發現。”
宋添福做了決定：“你倆在車裏等着，我跟慶哥進去瞅瞅。”
司麗歌一下子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這樣了：
“那你倆一定當心點，最好別被發現了，也別跟他們起衝突，安全最重要。”
“放心吧！有慶哥在呢！”宋添福說着，倆人一起下車。
黑色桑塔納熄了火，隱匿在完全沒有路燈的黑暗牆根底。
宋添福特地又敲開車窗，叮囑：“麗歌，你倆就在這裏，別亂跑啊！”
司麗歌看了看旁邊的女保鏢，回覆道：“有小娟在呢，放心吧！”
宋添福跟張國慶一人點了一支菸，邊走邊抽，藉着一點昏暗的光線往巷子裏面走。
不進來不知道，這裏跟迷宮一般，四通八達，數不清的縱橫交錯小巷子。
張國慶約莫着挑能走車的寬巷子，一路往前走。
初期，巷子邊上的家家戶戶，都是黑燈瞎火的。
越往裏面走，似是看到了點點燈光。
再往裏面走一段，發現竟是一片燈火通明！
仔細聽，還能聽到一片“噔噔噔”的聲音，像是許多人在踩縫紉機。
他們追蹤的那臺白色桑塔納，也停放在一家院子的門口。
張國慶跟宋添福立馬丟掉手中剛點燃的第三支菸，踩滅。
倆人悄悄靠近，發現那院子門居然沒鎖。
張國慶小聲說道：“你在門口守着，有任何異常就學貓叫。”
“嗯嗯！你當心點！”宋添福承擔下來了放哨的任務。
張國慶身手敏捷地潛入黑暗，進了院子。
小院很小，大門也窄，不然，也不會連一臺桑塔納都容納不下。
張國慶彎腰走路，悄麼麼來到窗臺下面。
屋內，男女辦那種事的聲音，清晰傳來。
張國慶老臉一紅：……-_-||
蹲下來，默默聽了幾分鐘，屋裏倆人完事兒了。
女的說：“我今天晚上好險，差點被發現了。”
而後，便是那女的將今天司麗歌差點拆穿她的情況，說了一遍。
末了，還沾沾自喜：
“幸虧我激靈，說得那司麗歌一愣一愣的，相信了我，不然，指定被發現了！”
“她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大老闆，哪裏懂得我們的手段？呵呵！”
“就說我這偷樑換柱的本事，她們就算調監控都不會發現！”
那男的緊跟着一通誇讚：
“可不，你就是我的心肝寶貝，又聰明又好X.”
“去你的！”女的嬌笑着嬌嗔了一句。
但聽那屋裏的男人說道：“最近不要再往回穿衣服了，以免引起懷疑。”
“怕啥？”女的很是洋洋自得：
“我的手段那麼隱蔽，每次都是穿在身上，外面一件軍大衣，根本發現不了。”
“咱們仿版又很快，一個晚上就搞定了。”
“明早我就把原版給她帶回去了。”
“店裏小庫房內我再把衣服換下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回去，我對班都沒機會發現！”
賣場導購的上班時間是這樣的：
A班的導購今天下午上班，那明天上午的班也是她的。
B班導購明天下午接班，同理，明天下午、後天上午的班，都是他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畢竟做的事情見不得光。”男的說道：
“那件正版的羊絨大衣修補好了，你想辦法給帶回去。”
“恐怕不好帶回去了。”女的有些發愁：
“麗總今天已經發現那件仿版了，我再給帶回去正版，豈不是更奇怪？”
“都怪那老裁縫，讓他小心點、小心點，笨手笨腳的，弄壞了原版！”
張國慶也藉此機會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得！這是個“麗時尚”品牌的“盜版”團伙兒啊！
那旁邊家家戶戶燈火通明，縫紉機的聲音此起彼伏，想必是連夜趕工盜版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