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睜開眼,回到老婆難產當天 >第1068章 人世間最大的惡,也不過如此
    沙莎爸拂袖離去,人羣也各種難聽的話都議論了出來:

    “這女娃不自愛啊!”

    “就是呀,這年頭哪有那麼賺錢的櫃員,指定從事了不正經行業。”

    “哎呀,你沒去過大城市又不瞭解啥是導購,咋就能這麼說哩?”

    “不是我說的啊!是她爸說的……”

    沙莎不哭也不鬧,就像是秒速從上一刻的歇斯底里中跳脫出來了。

    她緩緩從牀上爬了起來,這一次,她連眼淚都沒了。

    人世間最大的惡,也不過如此!

    沙莎媽一個勁兒在旁邊安慰,把閨女臉上披散着的凌亂髮絲抖着手指扒拉開:

    “閨女,甭跟你爸計較,啊?他就是氣急了才說那樣的話!”

    “他那牛脾氣,你也是知道的,犟起來誰都不能忤逆。”

    “你既然清楚他的脾氣,幹啥一定要跟他吵吵哩?”

    “你、你倆剛纔那是話趕話,誰也不退讓才趕到了這個份兒上嘛!”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你爸爸,說這話指定不是故意的……”

    沙莎眸色很深,凝視着自己的母親,語氣異常平靜地問:

    “媽,這麼多年委曲求全的日子,你過夠了沒?”

    “我爸當年就像恩賜你一樣把你娶了,這麼些年又讓你當牛做馬地回報他,你就沒有一丁點反抗的想法麼?”

    “媽,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離開我爸,去龍城我給你更好的生活,你跟不跟我走?”

    沙莎媽是呆愣的,甚至還啊了一聲,眼神都頓住了。

    沙莎沒說話,只是定定凝視自己的母親,眼底有某種瘋狂的因子在緩慢地四散開來,等待母親的回答。

    沙莎媽思維都是混亂的,前言不搭後語地竭力勸人:

    “閨女,你爸剛纔也是氣急了纔會說那樣的話,他本意指定不是那樣的。”

    “那、那就是他無意間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你可不能當真啊!”

    “聽媽一句勸,甭上那龍城了,也甭當那啥櫃員了。”

    “你好好回來咱這裏吧!”

    “我再去求求你爸,讓他想辦法找人給你安排回我們學校。”

    “閨女,有一個體體面面的安穩工作,再找個二婚的男人,哪怕帶孩子也不要緊。”

    “媽不求你賺大錢,媽只求你能……”

    “媽!”沙莎忽然堅定地打斷母親的話,聲音不大卻足夠震撼:

    “您當年被人誣陷時,所有人都不信您、您覺得冤不冤枉?”

    沙莎媽臉上那苦口婆心的表情,瞬間石化,就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好半晌,沙莎沒等到她的回答反倒繼續問:

    “如今我被誤會,甚至被親生父親不信任、惡意揣測、造謠,您呢?信不信我!”

    最後的幾個字,沙莎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一刻,病房裏詭異地安靜。

    “媽,你們一輩子窩在這個破爛小縣城,不肯出去也不允許我出去,究竟是爲啥?”

    “安穩,是你們求的一個結果,可你們知道我想要啥麼?”

    “我想要錢!!!”

    “我堂堂正正賺錢,我咋就丟人了?!”

    “別人不信我也就算了,憑啥你跟我爸都不信我?”

    “外面世界那麼大,你們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爲啥一定要如此惡意地揣測我!”

    “我是你們的親閨女啊!!!”

    直到這一刻,沙莎的情緒才徹底崩塌,哭得歇斯底里臉都紅了,額頭上青筋一根根繃出。

    沙莎媽腦子裏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該說啥,只知道跟着女兒一起哭。

    病房裏的人個個心情五味雜陳,一時間也不知道事情真假究竟如何。

    每個人侷限於自己的認知與性格,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人、事、行業,都會抱持各種各樣的猜測。

    人心隔肚皮,行業有壁壘,不知全貌,不予置評。

    自身修養到位的會抱持初始狀態的善意,不瞭解,不做惡意揣測,不給人家的生活與人生添堵。

    自身修養還算到位者,即便心裏有或善或惡的揣測,也不會輕易給自己招惹口舌是非。

    自身修養不到位的人,不止是抱持惡意揣測,還會輕易出口造謠、誹謗、嘲弄、嫉妒、惡意中傷。

    ……

    醫院裏這麼一鬧,沙莎媽自然是住不下去了。

    當天,她就跟着沙莎出了院回家。

    實驗小學的家屬院內,一間破舊的單間職工宿舍裏或坐或站都是人。

    沙莎一家三口,沙贔一家三口,以及外人蔡大少。

    沙莎看着母親已經拆了石膏、完好如初的左腿,冷靜地質問:

    “讓我媽假裝摔斷腿、假裝住院治療、假裝需要五千塊費用,誰的餿主意?”

    說話時,沙莎下意識看向沙贔。

    後者心虛地躲開了沙莎的視線,不敢正面對視。

    沙莎早已看破一切,他們就是故意用這一招騙她回來當掏錢的冤大頭的!

    沙莎爸臉色鐵青,沉聲呵斥:“反了你了!誰讓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啊?”

    沙贔爸媽也皺着眉先後嚷嚷:“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家沙莎如今上那龍城發展好了,膨脹了啊!”

    “可不是?聽聽這張嘴就質問的語氣,連我們這些當長輩的都不放在眼裏了呀,切!”

    沙莎爸沒能有個兒子,本就覺得自己在家裏比弟弟一家低人一頭。

    再經歷過上午那塌了天一般的爭吵,此刻,他只會愈發覺得臉上掛不住。

    他站在三尺講臺上教育了別人一輩子,嫌少有人反過來教育他。

    今天上午那一通大吵大鬧,還是他頭一回被一個小輩兒如此頂撞,尤其是自己不怎麼能看得上的女兒。

    這不僅讓他威嚴掃地,還深深刺痛了他的三觀。

    他拿出了古板老父親的威嚴,必須要在全家老小跟前好好教育一番閨女:

    “甭管你媽這腿是真斷了、還是假斷了,五千塊錢你必須給我們!”

    沙莎反脣相譏:“既然如此,幹啥要那五千塊?你自己用還是給二叔家?”

    在場的人被沙莎的話戳中了要害,當即轉換了一種方式進行指責:

    “大哥啊,你快瞅瞅你家這閨女,可真是反了天吶!”

    “哪有這麼跟長輩說話哩?我們就是借點錢給小贔娶媳婦兒嘛,又不是不還用得着說話這麼難聽嘛!”

    “對呀,小贔不在公家單位上班分不到房,那人家女方要求結婚必須得有房,我們不得張羅着給小贔買婚房?”

    沙莎忽然就被氣笑了:“他結婚,你們當父母的給他出錢呀?憑啥要我出!”

    她叔還沒說啥,沙莎爸反倒又炸毛了:“說了是借錢,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他嫌棄地瞪一眼閨女,強橫地提要求:“你一個當姐姐的,甭說借了,就算給小贔添點錢那也是應該的!”

    “我又不是他親姐!”沙莎那暴脾氣又翻上來了,指着堂弟怒罵:

    “就他那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樣兒,活脫脫一個螞蟥、吸血蟲!”

    “甭以爲我不清楚他打的啥算盤,他給你畫大餅說以後會給你養老,你居然信以爲真?”

    “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呀!咋地就不相信我能給你們養老哩?”

    “再說了,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憑啥添置給他?”

    “我自己還想在龍城買房哩!憑啥給他錢?”

    沙莎爸哼了一聲,對女兒日常奉行偏執加打壓:

    “你?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遲早都得嫁出去,那就是潑出去的水,咋指望你給我們養老?”

    “就你現在這條件,能再嫁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今天這五千塊,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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