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溫養 >第219章 第219章
    “鹿燦。”

    津步洲叫他,並遞過去一瓶水。

    鹿燦沒動,眼睛已經看着席老先生的方向:“你說,他會得到什麼懲罰?”

    這點,津步洲已經想過了。

    席老先生這樣的人,必定在事發後將證據全部銷燬。沒有證據,就很難定罪。

    更何況,席家在榕城勢力頗大,影響衆多,要動他,還需掂量三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從長遠考慮,津步洲已經默默收集了一些資料,眼下先脫身要緊。

    沈臨回到車上,臉色有些沉。

    津步洲沒問,現在也不方便問。

    驅車回了杭都,津步洲把鹿燦先接回了南山公館。他還沒跟鹿芫開說,鹿燦現在不想見到家裏任何人,這事就只能先保密。

    到杭都後,津步洲帶鹿燦先去醫院做了個全面檢查,之後回到南山公館,廚房已經準備好了清淡的粥。

    長期營養不良的人不可以馬上進食大魚大肉,必須循循漸進,先用清淡的飲食調理腸胃。

    鹿燦喫的很少,他幾乎是一種蜷縮的狀態坐在椅子上,連拿勺子的手都在抖。喫完之後,津步洲帶他去了客房,同時傭人送進來幾套衣服,都是剛剛津步洲交代下去新買的。

    “你安心住在這兒,只管好好養身體,其餘的什麼都不要想。”

    津步洲將窗子打開,從這兒望過去,樓下的花園剛好盡收眼底。這會兒正是花期,許多花都爭相開放,清晨和夜裏,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自然界的景物最能療養人的身心,津步洲希望這對鹿燦有幫助。

    鹿燦緩緩走到他身邊,看着花園裏的景色,眸底沒有半點起伏。

    私人醫生來了,順便帶來了醫院的檢查報告。

    鹿燦的情況跟鹿一堂一樣,身上沒什麼傷病,但嚴重缺乏營養,以及心理疾病。津步洲問有沒有合適的心理輔導師,私人醫生推薦了一個,津步洲看過資料後,便讓沈臨去將人請來。

    天還沒黑的時候,鹿燦就休息了。

    公館裏安安靜靜,津步洲擔心他的情況,讓傭人輪番值班,守在他門外。

    第二天,值班的傭人說,半夜的時候聽到房間裏有動靜,似乎是鹿燦做噩夢了。反反覆覆,一整夜幾乎有七八次。但鹿燦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只把自己關在裏面,後來還聽到東西打碎的聲音。等早上傭人進去收拾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喝水的杯子碎了一地,還有不少血,立馬通知了私人醫生。

    醫生檢查過後發現,是鹿燦的腳受傷了。

    大概是他半夜想喝水,不小心摔壞了杯子,慌亂中又踩傷。

    津步洲去看鹿燦,鹿燦眼神有些惶恐,低聲:“這裏的東西都很貴吧,我不小心弄壞了。”

    “都是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沒有什麼貴不貴,壞了就壞了,只要是你的傷要緊,處理不好的話會有感染的風險。”

    津步洲拉過一張椅子,端正坐在他面前。

    而聽到這些話,鹿燦目光閃了閃,有些意外。

    之前被囚禁,也不知道是他不小心還是飯碗本來就是問題,在他喫東西的時候,碗突然裂開了。那些人爲此朝他身上潑髒水,逼他喫牆角的老鼠屎,還餓了他好多天。

    這樣的遭遇在他心裏刻下永恆性的傷,在昨晚他不小心摔碎那隻茶杯時,他嚇得渾身發抖,非常害怕那樣的事情會在他身上重演。

    從前的他,自然不是這樣的。

    人在一個長久的環境下,會產生慣性思維,他要想擺脫這種可悲的想法,需要時間的洗禮。

    津步洲看出他在想什麼,讓沈臨把東西拿過來。

    “鹿燦,你想不想看看這個?”

    津步洲手裏拿着相冊,放在膝蓋上。

    這是他昨晚找出來的,他感覺到鹿燦對他還不是很信任,所以想試試這樣能不能讓鹿燦放下戒心,安心在這裏療養。

    鹿燦站在沒動,眼睛則盯着那本相冊。

    這本相冊,他很熟悉。因爲他也有一某一樣的,是他和津步洲一起找人定製的。

    津步洲翻開第一頁,裏面是張五人合照。

    這是他們寢室五個人,津步洲在中間,鹿燦則在他的右手邊。

    “你還記得這個,我們是在那裏拍的嗎?”津步洲對他露出溫和的笑。

    鹿燦點點頭:“記得,在櫻花公園,這是我們第一次結伴出遊。”

    津步洲:“是啊,真懷念那個時候,無憂無慮。”

    可是鹿燦的目光卻暗了下去,緊緊咬着牙:“我現在卻變成了這個鬼樣子,我好恨!”

    津步洲說:“一切都會轉好的,你相信我嗎?”

    鹿燦靜靜望着他,向他走近兩步。

    津步洲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得到,只是他現在還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也無法接受父親死去的事實,更無法接受鹿家已經破產,什麼都沒了!即便是這樣,他還無法報仇,罪大惡極的人還在世上逍遙快活!

    “鹿燦,別去想那些讓你憤怒的東西。”

    津步洲出聲,打斷他的思緒,“我知道你有很多不甘,也有幾分怪我沒有當即給席家教訓。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它急不得。在你報仇之際,最好也要顧全周身的人,要相信惡人終有惡報。”

    鹿燦:“是嗎?那這個惡報,到底要什麼時候纔會實現?幾個月?幾年?甚至更久?你再看看我,我現在還有什麼能力去報仇?連你都要顧慮幾分的人,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嚐到惡果?”

    津步洲的臉色依然還是那樣鎮定,道:“我們沒必要爲了一個惡人,搭上自己半分利益。鹿燦,只要你信我,這個惡報很快就能讓你看到。”

    鹿燦眼中閃動,靜默不語。

    這時沈臨接了個電話回來,告訴津步洲公司那邊有事要處理。

    看到津步洲起身,鹿燦叫住他,指指他手裏的相冊:“可以把那個留下嗎?”

    “當然。”

    津步洲將相冊放在桌上,對他微微笑了笑,闊步離開。

    轉眼,鹿燦在南山公館已經待了一個多個月。

    這段時間,他都有配合醫生進行治療,廚房也專門按照營養師的計劃給他準備飯菜,從一開始的每天只吃兩口,到現在能喫一碗飯,他的狀態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不少。

    而這一個多月,商界也發生了幾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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