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三個小時,鋼琴課結束,小朋友表示很喜歡鹿薇。
管家過來給鹿薇結了帳,鹿薇奇怪:“之前商量好,是周結的。”
管家告訴她:“那位先生說要接您回國了,所以太太讓我把這一天的薪資給您。接下來我們會找別的鋼琴老師,今天辛苦您了。”
鹿薇愣住了,臉上勉強拉着笑:“可是,這件事不是應該先問問我嗎,我……”
“不好意思鹿小姐,要不您自己去跟太太他們說吧。”
管家無奈的聳聳肩,帶着小朋友走開了。
鹿薇目光望向沙發上談笑風生的幾個人,轉身去取包,擡步離開。
傭人追過來說:“鹿小姐,您和津先生可以一起留下享用午餐。”
鹿薇搖頭:“不用了,謝謝。”
傭人看着她的背影,回頭告訴了客廳裏的人。
在鹿薇走到路口的時候,後面的車開上來。
“鹿薇。”
津步洲降下車窗,叫她。
鹿薇淡淡瞥了他一眼,加快腳步去公交站,剛好趕上一輛。
她正要上去,手臂就被人握住了,隨後整個人往後帶,對上津步洲那張陰沉沉的臉。
“我不想再外面跟你鬧脾氣。”
津步洲將她往車裏塞,堵住她的去路,鎖上門,讓沈臨開車。
鹿薇冷目看着他,不悅質問:“是你讓他們不要僱用我了是嗎?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你有什麼權利替我決定這些事?”
本來,在知道津步洲把鹿燦救回來後,她打算對他態度稍微好一點的。可是現在,她很不高興,她不喜歡他在她身上胡亂施行那蠻橫的掌控權,她想要自己做一些決定,想要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意願走。
津步洲:“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做那些兼職。”
鹿薇:“就算是辭職,那也應該由我自己去說,而不是你替我做完決定,最後再告訴我。”
津步洲目光深深的望着她,點頭:“好,我以後不這樣了,你別生氣。”
說完,他抱住她。
鹿薇掙扎,越是起勁,他就抱得更緊,甚至透不過氣。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鹿薇不再掙扎,津步洲低頭去看她。
此時,鹿薇垂着眼,眸子裏沒有半分情緒。剛纔被抱得太緊的緣故,她微張着脣喘氣,臉頰也憋得通紅。而她雙眉緊蹙,表情裏帶着冷漠和疏離,在津步洲鬆開她後,她更是趁機推開他,離他遠遠坐着。
見她對自己這樣排斥,津步洲沉着臉,向她伸手。
才觸碰到她的手指,她就立馬避開了,隨後低聲道:“你別碰我。”
津步洲覺得這段時間已經夠縱容她了,不聽她的,將她手腕一把扣住。
鹿薇整個人帶進他懷裏,鼻子撞在他胸口,瞬間一陣劇痛。
她痛叫一聲,立即揉揉鼻子,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口腔那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津步洲察覺到不對,手指捧起她的臉查看。
鹿薇最怕痛了,眼淚已經冒了出來,但在對上他的眼睛時,她強硬着忍了回去。
她聲音微微帶顫,撇開臉。
津步洲眉心一皺,寬大的手掌扣住她的臉頰,指尖使力,迫使她轉過來,正面對着他。
鹿薇疼得咬牙,兩隻手抓在他小臂,指甲劃傷他的皮膚。
津步洲看她鼻子沒事,又看她掙扎得厲害,只好將她鬆了。看着手臂上一道道的劃痕,他面色幽冷不可猜測,眸裏的情緒更是深不可測。
鹿薇突然有些怕,下意識往角落縮了縮。
津步洲慢慢將襯衫袖子卷下來,掩蓋傷痕,而後眼睛盯了她幾分鐘,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車停在別墅門口。
鹿薇立即下車,小跑着過去按密碼。
就這幾秒鐘的間隙,津步洲已大步來到她身後。
她一進屋,他也就貼着她跟了進去。
鹿薇看着這個不經她同意就闖入的男人,滿臉不悅。
津步洲說:“什麼時候回國,按你的時間。”
鹿薇咬咬牙:“婭恩還沒放假,至少還要再等兩天,你可以先走。”
“我不走。”津步洲目光對着她,“我是來接你的,怎能空手而回。沒關係,我已經把接下來的時間都留給你了,我可以在這兒等。”
“津二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了。”鹿薇被逼的快要崩潰,丟掉手裏的包包,忍不住大吼,“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在我身上花費時間,現在又跑過來在我面前裝什麼?你是不是以爲,你救了我哥哥,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就要原諒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看着這樣的她,津步洲上前。
可下一秒,鹿薇就狠狠後退幾步,背後裝在櫃子上。
他停下動作,眼裏有些痛。
看着心愛的女人這樣排斥他,他心裏更痛。
“求求你不要再這樣了。”鹿薇低垂着腦袋,表情頹廢,“哥哥的事,我的確應該謝你。但跟我們之間,這是兩碼事。你別逼我了,別逼我……”
她顫抖的攥緊手指,深呼吸幾口氣後,彎腰撿起地上的包,掛在衣架上。
“你能不能走?我不想看見你。”
她背對他,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很虛弱。
津步洲說:“等你安排好了,我再來接你。”
“不用了。”鹿薇閉着眼,手扶在架子上,“我自己會回去。”
她現在只要跟津步洲待在一起,腦子裏不由自主想起那些讓她痛苦的事情。所以她不能,這樣下去,她會被折磨死的。
終於,她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她轉過身來,屋子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緩緩來到窗邊,看到那輛車調頭離去。這瞬間,緊繃在心口的那根弦,鬆了下來。
鹿薇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待坐在沙發上。
她想,她應該笑的啊,哥哥回來了,難道不該高興嗎。
於是,她勉強讓自己在脣邊勾起一抹笑,到廚房給自己煮碗麪。
加水,開火,幾分鐘後沸騰。
鹿薇拿着面呆呆站在那兒,不知在想什麼,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水險些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