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薇擦擦眼淚,別過臉去不說話。
他拉她到客廳,按着她在沙發坐下,之後拿來洗好的黃瓜和西紅柿。
“找了一圈沒水果,這是我在外面摘到,你將就將就。”
津步洲把上面的水漬擦乾,交到鹿薇手裏,“生病了,喫點這個補充維生素。”
這是他自己的經驗。
感冒時多喫水果,一般第二天就會減輕症狀,也就免得去吃藥去醫院了。
鹿薇看着這些東西,問:“我們中午喫什麼?”
津步洲:“你想喫什麼?”
鹿薇起身去廚房,看到只剩一點米,琢磨着這麼下去食材肯定不夠。她問津步洲:“要做粥嗎?做粥的話。這些米還能喫個幾天?只不過可能會讓你喫不飽。”
她不提剛纔的事了,兩人之間也很默契的讓它過去。
津步洲暗暗鬆了口氣,道:“現在有喫的已經很不錯了,我不會挑三揀四。”
鹿薇拿起鍋,把米給淘了,加水開火。
等粥快好的時候,她炒了盤青菜,午飯也就這麼做完了。
兩人做面對面坐下,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共進晚餐,桌上擺着這麼素的飯菜。
…………
雨小之後,山洪也逐漸停了,部分救災人員開始前往山內。
沈臨過來時,看到前面站着一大羣記者。
記者一見他,都紛紛圍過來:“沈先生,聽說度假區工地那邊發生了意外,現在可以讓我們進去看看了嗎?”
沈臨依然拒絕:“那裏是在建工地,這麼多人進去不安全。況且,洪水還沒完全退去,還比較危險。”
沈臨越是不肯,那些記者就越是覺得這裏面有大新聞。
津氏啊,如果能搶到有關津氏的新聞,那必定能上頭條,流量源源不斷。
沈臨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轉身想走。
“難道是怕了嗎?”
突然,蕭沙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沈助理,大家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你不多說幾句嗎?還是怕……說多了,某些事,就藏不住了。”
看到他,記者一擁而上,有人問呢:“小蕭總,您是不是知道什麼情況?可以跟我們講一講嗎?”
蕭沙整理了一下領帶,開口:“山洪爆發的那晚,很多人都聽到從工地裏發出的巨響。其實我也很好奇,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倒是聽村民說過,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故,有人被困在裏面。”
那些記者連連點頭:“對,我們也是聽到這個說法,所以過來求證。”
蕭沙看着沈臨笑了一下,又道:“不過津氏這麼大的公司,應該不會出現這種致命性的安全問題。在沒得到確切消息前,你們也不要以訛傳訛,搞得人心惶惶。當然,我覺得度假區這個項目,有必要讓外界進行監督,才能贏得最大的勝利。沈助理,你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外界對這裏的疑心已經產生,你們要是再不自證清白,後患無窮啊。”
沈臨:“我已經表過態,那些都是謠言……”
老的拄着柺杖,環視了一下週圍的人,目光落在沈臨身上,踉踉蹌蹌地跪下來,哭着請求:“您是津先生身邊的人,求您讓津先生髮發慈悲,救救我兒子!”
一聽有情況,記者全都圍了過來。
沈臨對周圍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他們上前,將老人和記者攔開。
老人身邊的男人大喊:“我哥就在工地裏幹活,自山洪爆發那天,就沒回來過!聽說那裏面發生了塌方,我哥正好是那晚值班,他一定會壓在裏面了!”
話音剛落,他也被保鏢帶走,進了隔壁的棚子。
記者們想追上去,紛紛被攔下,他們只好抓着沈臨不放,七嘴八舌:
“所以真的發生塌方了嗎?是什麼原因導致了,聽說工地裏並沒有山洪,那就是工程質量問題?”
“現在有人被壓在裏面,你們打算怎麼做?這麼多天了,裏面的人還有生還的可能嗎?爲什麼你們還不進行施救,閉口不談是不是想掩蓋事實?”
現場亂成一團,沈臨冷厲的目光掃向前方,對上蕭沙那雙充滿挑釁的眼睛。
這時,有人突然發現一條新聞,就在幾分鐘前發佈的,大夥的臉色全變了。
沈臨打開手機,看到了當前置頂的那條,詞條就帶了“津氏”。
點開,裏面第一張照片就是度假區那棟倒塌的建築,上面沒有過多的文字描述,但足以引起轟動。
津氏在建度假區,樓房倒塌疑似三人遇難。
在場的記者都急了,大喊:“爲什麼有人能進去,能拍到這些照片?!”
“早知道我們就不在這浪費時間了,走,我們也直接過去看看。”
說完,那羣人黑壓壓的一片,擠着往度假區跑。
大門關着,有人就從圍牆爬上去。保鏢過去趕緊拽下來,但也有一兩個人趁機跑了進去。
沈臨大喊:“工地危險,任何人擅自闖入,都是對你們的生命不負責任!”
有個記者反駁:“有三個人被壓在裏面,你們沒通知任何部門施救,還企圖掩蓋事實,難道就是對生命負責嗎?”
遠處忽然傳來警笛,那些記者都停下動作,回頭看見有兩輛巡邏車往這邊駛來。
有人問:“你們誰報警了嗎?”
他們都搖搖頭。
沈臨咬牙:“在各位到這兒時,我就知道你們之中任何一人不會輕易罷休。所以,是我報的警。我知道你們想把事情鬧大,但在鬧大之前,先問問自己能不能承擔後果。”
這些話,也是說給另一位聽。
蕭沙冷哼,看來是要中場休息了。
他回到車裏,點了根菸,車窗半開,目色幽然。
爬牆的記者都立即跳了下來,面面相覷。
警。察到後,把那些記者都叫到旁邊教育,之後跟沈臨談話。
沒過一會兒,沈臨帶上安全帽,領着警方的人和一兩個平臺比較大的媒體記者進工地了。其他人抱着攝像頭也想跟上去,但全部都被攔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