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芫開爲難:“泄漏商業機密會是什麼後果,你大概也想得到。”
溫茉緊緊咬着脣,害怕不已。當初……蕭夫人就是想用這個辦法來害鹿薇,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看在你我之前的情分上,我可以替你求情,但家裏不會留你了,這是肯定的。”
這是鹿芫開最大程度的讓步,津正平時雖然也挺疼愛她,但這種事不是她能管能做決定的,所以她最多隻能幫溫茉說幾句話,其餘的真幫不上忙。
離開病房,鹿薇和津步洲向她過來,她嘆了口氣:“溫茉,已經全部承認了。”
她把那些都說了一遍,其實這些跟津步洲猜想的,沒有多大出路。
來都來了,鹿薇還是決定進去看看溫茉。她和津步洲一起來到病房,溫茉目光看着兩人,隨後將頭轉去一邊。
鹿薇跟小云瞭解情況,直到他們離開,溫茉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這一夜,溫茉無法入睡,傷口難受的不得了,腦袋裏也一片混亂。
早上六點多,外面漸漸有了動靜,病房的門悄悄打開。
不一會兒,溫茉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溫母。
溫母進來後,在這守夜的小云也醒了。溫母低聲問小云有關溫茉的情況,她們說話的聲音都很輕,生怕吵醒簾子裏的溫茉。
幾分鐘後,牀邊的簾子悄悄拉開一條縫,溫母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看到溫茉睜着眼睛,溫母驚訝:“呀,你醒着呢。是我們剛剛吵到你了嗎?”
溫茉搖搖頭。
溫母:“是剛醒?還是沒睡好?”
溫茉想了想:“剛醒的。”
小云聞聲過來,給溫茉倒了杯水:“溫醫生,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溫茉淡笑了笑,聲音無力也很輕:“哪裏會好的這麼快。”
小云嘆了口氣:“那你早上想喫什麼?我給你去買。”
旁邊的溫母連忙說道:“不用買,不用買,我給茉茉帶了喫的。”
說着,溫母從門口的桌上把那隻布袋拿過來。
溫茉一眼認出,那是家裏專門用來裝放保溫壺的袋子。
溫母有架老縫紉機,那是她年輕時買的,跟了十幾年了,保養的很好,還沒有壞掉。溫母的縫紉手藝很好,溫茉身型顯瘦,買的衣服經常不合身,所以溫母還經常幫忙把衣服改小。縫製布袋,這對溫母來說,則是最簡單不過的了。而且這個花色……用了七八年,只因爲溫母買的那匹步沒用完,家裏也用慣了這樣的袋子。
所以溫茉一看到這隻布袋,腦海裏突然涌出許多熟悉溫暖的感覺。
是……家的感覺。
小云沒有打擾兩人,藉口喫早飯出去了。
溫母把袋子裏的保溫壺拿出來,坐在牀邊對溫茉說:“你需要恢復,不能喫太油膩的東西,所以我就包了你最愛喫的小餛飩。”
溫母沒敢放鹽,只是少許撒了一點點。
溫茉從小就喜歡溫母包的小餛飩,跟外面的味道不一樣。她點點頭:“好喫的。”
溫母做的餛飩餡都是手工剁的肉,之前她也嘗試過用絞肉機制作肉餡,但做出來的味道始終跟手工的有區別,而且溫茉一口就能嚐出來,並且不喜歡機器做的肉餡。所以這麼多年,溫母做這種餛飩,一直都要剁上大半個小時的肉,爲的就是讓溫茉喫的開心。
喫着喫着,溫茉忽然想到什麼,問:“昨晚你不是出去擺攤嗎,你什麼時候包的餛飩?”
溫母想也不想的說:“早上五年趕早集,買了最新鮮的肉。你這孩子嘴挑得很,稍微差一點都能嚐出來,我必須給你安排最好的呀,要不然能有這麼好喫?”
溫茉目光閃了閃,也就是說,昨晚收攤,到早上出門,溫母根本沒睡幾個小時。
生病中的人情緒最容易脆弱,溫茉眼睛發酸,一口一口將餛飩喫完了。
溫母把保溫壺洗乾淨裝起來,一邊給她收拾桌上的東西,跟她閒聊:“茉茉啊,我跟隔壁擺攤賣烤腸的王叔說好了,讓他後面幾天替我看着攤位。所以今天下班,我從家裏做好飯菜過來陪你。哎呀你不知道,還好我昨天去的及時,要不然肯定被那個賣水果的搶了位子。現在生意都不好做,要是被佔一次地方,那麼往後我再想過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回頭對着溫茉尷尬的笑了笑,“茉茉,昨晚我沒留下來陪你,你可千萬不要怪媽啊。”
溫茉默默聽着她的這些解釋,原本滿是失落的心裏,好受了很多。
說起昨天的情況,溫母也是不得已。
不過之前溫茉跟她說過,津家人很好,那位津太太也很好。所以她昨天才暫時讓他們幫忙照顧。溫茉是她的女兒,女兒受傷,做父母的哪裏能放心。昨天她雖然去擺攤了,但心裏一直記掛着溫茉。收攤後,她本來要來醫院看看,但又想到已是深夜,溫茉說不定已經休息,她只好先回家,準備了那碗餛飩,又收拾了一些溫茉的東西。
溫母從隨身的包裏,拿出溫茉的睡衣。
睡衣是她親自給溫茉縫製的,有純棉的,也有絲綢的,不過都有些舊了。自從溫茉去了津家當私人醫生就很少回來,這些衣服也有段時間沒穿了。她連夜把這些衣物洗淨烘乾,想給溫茉在住院時換洗。
溫茉看到這些,皺了皺眉:“媽,我有帶衣服。”
昨天晚上,鹿芫開派人送來了日常用品,其中就有給她換洗的衣物。
自從到了津家,溫茉就在網上自己買睡衣了,那些睡衣漂亮又精緻,她非常喜歡。而溫母手裏的這幾件,看着太過樸素,款式一層不變,她實在不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