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在落針有聲的停屍間裏顯得給外突兀。蔣席慘白的一張臉,跟冰冷的停屍間毫不違和。
喻歲沉了臉,蔣席就跟沒有發現喻歲他們的存在一般,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蘇煙屍體上。
他佇立在蘇煙面前,害怕到不敢伸手卻觸碰。
看着沒了生氣的蘇煙,喻歲心疼到快要喘不上氣。推開時宴知,擡手,一巴掌甩在蔣席臉上。
喻歲使出全力,蔣席的臉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然而他卻跟不知疼一般,毫無反應。
喻歲眼裏是止不住的悔恨,怒聲道:“我當初就該不管不顧的讓煙煙離開你!”
她也不該聽蘇煙的,她就該強制的將蘇煙從他身邊帶走,即便過場困難,但人最起碼能活着!
喻歲薅着蔣席的衣領,紅着眼,“煙煙才二十二!她的人生纔剛開始!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的逼死她!”
“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她,她都打算開始新生活,她說了要好好生活,她開始對未來充滿期待了……”
喻歲一邊哭咽,一會揮手打他:“蔣席,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她,爲什麼……”
他爲什麼就不能給蘇煙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蔣席像個木頭人一般,站在原地仍她打。看着都快站不穩的喻歲,時宴知上前將人抱在懷裏。
喻歲紅眼,怒質,“蔣席,你滿意了嗎?”
指着停屍牀上蘇煙,“看到她這樣,你滿意了嗎?”
“煙煙死了,她被你逼死了!”
“蔣席,你報仇成功了!”
喻歲的哭聲充斥整個停屍間,悲慼的哭聲讓人窒息。
一口氣沒順上來,喻歲哭的暈過去了。
“老婆!”
時宴知變了臉,抱緊身體下滑的喻歲。
顧不上蔣席的狀態,時宴知打橫抱起喻歲,快步往停屍間外走,尋着蔣席的荊琛跟時宴知他們不期而遇的碰到一起。
“蔣席在裏面。”
丟下這話,時宴知就抱着喻歲離開了。
事發到現在,十幾個小時過去了,荊琛眉頭就沒平復過。他不過是出去打了個電話,藥效過去的蔣席又跑了。
腳踏進停屍間的那一瞬,一股子寒氣撲面而來,荊琛在蘇煙的停屍牀前看到了蔣席。
荊琛踱步上前,將大衣披在他身上。看着模樣大變的蘇煙,他心裏也難受的很。
他也是看着蘇煙從小姑娘,一點點長到現如今這般如花的年紀。
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姑娘,以這樣決裂的態度瞭解自己,荊琛一樣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他卻還不能讓自己倒下,他得替蔣席撐着。
蔣席扯掉自己身上的大衣,轉而蓋在蘇煙身上,“她從小就怕冷,身體嬌的很,這裏溫度這麼低,她肯定覺得很冷。”
“煙煙身體都是冰涼的,荊琛,你買幾個熱水袋過來,我給她暖暖,不涼就好了。”
荊琛雙眼猝不及防的溼了,心又酸又堵。
他想說,小煙現在已經感受不到冷熱,現在感受不到,以後也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