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問心無愧嗎?”
“不如陸總直接告訴我,你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才罷休,我說給你聽就是。”
“我想聽到什麼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答案是什麼,但你不必告訴我,我也沒興趣聽。”陸薄歸修長的手指搭在桌面上,他抽出根菸慢慢捻着,“你只需要記住,以後少讓我聽見你感情綁架她,還有你這些過去慘兮兮的事情,別再拿出來說。”
他譏誚的勾了勾脣,“大男人要往前看,過去的傷痛掛在嘴邊,真的很惹人厭惡。”
晏修被他說的一張臉漸漸漲得通紅。
夏知心見狀,猛地回過神來,瞪陸薄歸,“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總是在我面前逞兇。”陸薄歸眄了她一眼,“我說話讓你不舒服,你敢兇我,他說話讓你不舒服,你照樣也可以兇他。誰讓你不舒服,你都可以不給他面子,還用我教你?”
“你閉嘴吧!喫飯!再多說一句,就立刻讓夏大送你回去!”
夏知心就知道,晏修和陸薄歸一起出現,就要鬧得雞犬不寧。
陸薄歸聞言上下審視着她,她便把眼睛瞪的更大。
他低笑着,懶洋洋的比了個手勢,不再說一句話,而是慢條斯理的抓起了筷子夾菜。
夏知心鬆了口氣,雖然很疑惑,陸薄歸爲什麼今天這麼聽話,也沒心情去深究。
她輕輕拍拍晏修的胳膊,“別生氣,他那個人一直都說話難聽刻薄,最惹人討厭的就是那張嘴。”
晏修臉色恢復了些,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不喜歡別人冤枉我。別人怎麼樣想我,都無所謂。”
他勉強扯出一抹笑,“重要的是,你怎麼看我想我的。心寶,你相信我嗎?”
夏知心表情有點淡,晏修這是在讓她表態。
她其實很不喜歡被人架在尷尬難以自處的位置上,但此刻,她決定給他這個面子,順着話接下去。
因爲她有私心。
陸薄歸的態度太奇怪了,如果非要讓她表態,才能擺脫他的糾纏,她可以表態。
她打定主意後,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話音剛落,果然就看到陸薄歸朝她看過來。
他漆黑的眼睛裏,有幾分破碎幾分嘲弄。
飯桌上的氣氛詭異,幸好在場的都是見過大世面的。
夏明和程雅林只當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似的,兩個人正在你給我夾菜我給你盛湯。
夏煜城和程週週腦袋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
夏非寅接了個電話,到旁邊打電話去了。
於是夏臨川適時的問起,“晏先生,你們從卡羅到庫克,再到塞浦和金曼,這幾個地方,恰好都挨着拉美,拉美的薪資要比你說的那四個地方要告很多,怎麼沒考慮去拉美呢?”
“拉美當時太亂了。”晏修恢復如常,他再度成了那個說話溫柔的謙謙公子,“拉美政府無作爲,所以到處都是幫派割據,幫派和幫派之間,經常因爲爭奪地盤而發生衝突,那些年裏,五大幫派常年打仗,十分不安穩,所以母親沒帶着我去,畢竟活下去最重要。”
“說的倒也是。”夏臨川毫不吝嗇的稱讚,“你的母親是個好母親,爲你考慮的很周到。不過現在拉美那邊,一個幫派統一了其他幾個,安穩不少。”
“對我來說,印象不好,所以沒去過,也沒打算去。”晏修笑了笑,“因爲我現在的身份,如果去那邊被拍到,很快就會傳到西洋,會被人各種臆想猜測的。”
夏臨川緩慢的點點頭,笑着道,“讓你來做客喫飯的,倒是拉着你說了這麼多話。”
晏修莞爾,“我也喜歡和大家說話。”
“先喫飯,喫完飯有的是時間聊。”
接下來的一頓飯,十分的平靜和諧。
喫完飯之後,晏修要在這裏留宿,夏知心陪着他一起去坐電梯。
起身時看到陸薄歸在和父親夏明說什麼話。
二人看起來聊得還不錯。
夏明先生很快點了點頭,之後陸薄歸便直起身,徑自朝他們走來,也來一起等電梯。
夏知心沒忍住問,“不是讓夏大送你離開的嗎?”
“我有東西落下了,現在去收拾準備帶走。”
電梯到了,三個人各懷心思的進入電梯。
在十樓停下後,夏知心和晏修並肩往外走,陸薄歸隨後。
他出來後站着沒動,就這麼看着他們二人,一起走進了晏修的房間。
陸薄歸看了半晌,最後自嘲的笑了笑,邊往自己房間走,邊撥出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