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14回 弄風情魅惑蕭郎
    且說方幼惲被陸蘭芬搶去了匯票和戒指,正在焦急,央求劉厚卿幫他做說客,而劉厚卿的一番話,卻引起了張書玉的不滿。

    張書玉冷笑了一聲,向劉厚卿說道:“劉大少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就是強盜土匪一樣,這些事情都是你情我願的,你們不想出賞錢,就白白的得了好處,世界上哪有這等便宜事。何況,你劉大少在我這好喫好喝的伺候着,我何曾敲竹槓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可別平白的冤枉了人。”

    劉厚卿被張書玉的一頓搶白,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道:“我說的是別人,沒有說你。你既然沒有敲過我的竹槓,爲什麼你要這樣多心?”

    張書玉愈加不依,語氣也是不善了起來道:“還說我多心,實在是你夾槍帶棒的話太傷人。”

    劉厚卿便軟了語氣哄她道:“我是說別人,我家書玉自然是不同於那些俗物,本公子到現在還記掛着書玉的美味,念念不忘阿。”

    張書玉聽了劉厚卿的取笑,便急了,連忙瞪他一眼,趕過來要擰劉厚卿的嘴道:“你休要口無遮攔的,你這喫貨,都喂不飽你了!”

    劉厚卿哈哈的笑道:“我的胃口好,你不是也很歡喜的嗎!”

    張書玉更加不好意思,紅着臉,狠狠的把手在劉厚卿大腿上擰了兩把,擰得劉厚卿叫聲“阿唷”,直立起來。

    方幼惲也覺好笑。

    張書玉這才住手不擰了,走了開去,口中還自咕嚕着,自去梳頭。

    方幼惲始終是無精打采的鬱悶着。

    劉厚卿道:“你心中不痛快,不如出去散散心,我們還是在此喫過了飯,到張園去走走,還可解解你的悶氣。”

    方幼惲也無可無不可的。

    劉厚卿看錶時,已經是十二點三刻,便開一桌菜單,叫夥計到雅敘園去訂菜,醋溜魚片,溜雞丁,炸丸子,粉蒸肉,火腿蛤蜊湯,要兩壺酒。不多一會兒,菜已經送上來,便與方幼惲對坐小酌起來。

    張書玉梳完了頭,也來斟了兩杯酒,坐在旁邊。

    方幼惲叫她同坐,張書玉推辭道:“我還要再等會兒喫,方大少請先用吧。”

    方幼惲本來酒量淺,又是喝的悶酒,沒喝幾杯便覺有些醉意。

    劉厚卿見他臉上已經有了酒意,也不勸他,便叫盛飯上來。

    兩人喫完,又歇息了一會兒,約有三點多鐘。叫夥計去叫馬車,因爲張書玉也要同去,多叫了一部。

    當下劉厚卿和方幼惲坐一輛車,張書玉自己坐一輛車,向張園而來。

    進了園門,馬伕照例加緊一鞭,如飛疾駛,至大洋房門口停下。

    劉厚卿、方幼惲一同下車,張書玉還沒下車,就聽馬蹄聲響,一部亨斯美自拉繮馬車,風一般的跑來,也到了安塏第停下。

    舉目看去,就見車上跳下一個美少年,攜着一個絕色佳人。那少年身穿湖色熟羅十行綿襔,外罩玄色漳緞馬褂,生得細腰窄背,白麪朱脣,氣概非常,丰儀出衆,眉目之間別有一種英爽之氣,咄咄逼人。

    那絕色佳人生得秋水爲神,瓊瑤作骨。凌波微步,宛若洛浦驚鴻;嫋娜依人,不輸漢宮飛燕。姿容妍媚,舉止大方,穿一件白緞子繡花夾襖,頭上不多幾件釵環。在劉厚卿、方幼惲眼前一閃,便進安塏第去了。

    方幼惲、劉厚卿覺得這輩子從沒見過這般好顏色的人物,暗暗羨慕嫉妒。

    張書玉在一旁更是看呆了。直至劉厚卿同方幼惲進去一會兒,回頭沒見張書玉跟上來,劉厚卿又返身出來尋她,看見張書玉站在門旁,好似想着什麼心事一般。

    劉厚卿問她爲什麼還不進去,可是等什麼人?

    張書玉這才如夢方醒,忙道:“哪裏是等什麼人,就是看見那麼優秀的人物,多看了會兒。”遮掩過去了,隨同劉厚卿走進大洋房,揀了一張桌子,泡茶坐下。

    方幼惲卻想着剛剛馬車上下來的美少年十分面熟,絞盡腦汁的也想不起這個人來,便又留心去看他,回過頭來,見他同那絕色佳人坐在斜對面的一張桌上,真是和璧隋珠,珊瑚玉樹,交枝合璞,掩映生輝。

    正在仔細打量,只見又走進一個妙人兒,朝着方幼惲略略點了點頭,卻叫了劉厚卿一聲。原來就是陸蘭芬,竟是沒有坐下,一直走了過去,忽然回頭看見了那少年,陸蘭芬頓時滿臉歡喜,叫了一聲“二少”。

    那少年也含笑迴應,招呼她坐下。

    陸蘭芬便坐在那少年身旁的一張椅上,那絕色佳人也招呼了陸蘭芬一聲,陸蘭芬竟和那少年親密的聊了起來。

    方幼惲這一氣非同小可,又不好發作出來,眼睜睜的看着她。

    不到半刻鐘時,只見那少年站起身來,和陸蘭芬三人從右邊轉出,一面談笑,一面慢慢的緩步往彈子房一帶去了。

    陸蘭芬臨去,頭也不回,直把個方幼惲氣得衝冠眥裂,卻也無可奈何。

    劉厚卿卻被另外的朋友邀請,在隔壁一張桌上聊着,不曾理會這邊。

    張書玉也閒步往彈子房去了,只剩下方幼惲一人,形單影隻,就如傻子一般坐着。

    好不容易劉厚卿走了回來,不見了張書玉,忙問張書玉他們去了哪裏,方幼惲回答說不知道。

    劉厚卿道:“天色已經晚了,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張書玉怎麼不見回來?”便付了茶錢,同方幼惲一起出來,找到老洋房照相處,都不見張書玉的蹤影。

    劉厚卿說聲“奇怪”,回身要到彈子房去尋她。剛走到門口,迎面遇見方纔的少年和陸蘭芬一起出來。

    陸蘭芬好像要打招呼,卻終究沒說什麼,擦肩過去。

    隨後張書玉跟着出來,見了劉厚卿才站住了腳。

    劉厚卿對張書玉道:“時候已經不早了,快些回去罷。”

    張書玉一言不發,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意思,同劉厚卿走到前邊。馬車早已經等了多時,三人登車回去。

    幾人兜了幾個圈子,回到新清和來,夥計送上兩張請客票,一張是金詠南請到迎春坊花筱舫家,一張是祝華封請到兆貴裏張月紅家。金詠南的是七點鐘,祝華封的是八點鐘。

    劉厚卿便向方幼惲道:“這兩個既來請我,必定也要請你,想是票頭髮到陸蘭芬那裏去了,你就少停同我一同去可好?”

    方幼惲想來應該不錯,便也答應了。

    到了花筱舫家,客人已經到齊了,金詠南連忙催着擺檯面。

    劉厚卿舉目看時,卻只有一半認得,方幼惲更是隻認得陳少東一人,主人免不得一一介紹,互相寒暄。

    金詠南便問:“厚卿、幼惲,你們叫了什麼人?”

    劉厚卿道:“我肯定是叫張書玉了,方幼惲可是仍叫陸蘭芬?”

    方幼惲滿肚子的沒好氣,連忙朝他搖頭。

    劉厚卿向他使個眼色,方幼惲不解其故,便不開口,也叫了陸蘭芬。

    隨着金詠南去發局票,劉厚卿乘空附着方幼惲耳朵說道:“你在上海只和一個女閭合作,況且陸蘭芬與你又沒翻臉,場面上還是好好的,何苦再去叫個陌生人呢?”

    方幼惲正要回答,那邊主人已經在邀請客人入席,便打斷了話頭。

    坐定之後,客人的局已經到齊,只有張書玉、陸蘭芬兩人還不見來,叫人去催催,說是要轉過來。

    方幼惲也還罷了,劉厚卿卻滿心不自在起來。

    一直等客人的局已經過去了一半,才見陸蘭芬進來,淡淡的招呼一聲,便默然坐下,一言不發。方幼惲也低着頭不開口。

    大家看着詫異,曉得一定有些緣故,但見二人面色都不好,倒也不便去問。

    接着張書玉也來了,劉厚卿問他哪裏的轉局,直到檯面要散了纔來?

    張書玉冷笑道:“我的生意就是不好,也總有幾戶客人,不見得就做你劉大少一個人,你這問得真是稀奇!”

    劉厚卿突然被張書玉頂了這幾句,氣得他麪皮紫漲,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金詠南見此光景,雖然明明知是張書玉的不對,但怕劉厚卿性子暴躁,張書玉的脾氣又不是個省油的燈,生怕鬧出事來,連忙和稀泥的道:“厚卿不要動氣。書玉向來也不是這個樣兒,想必是今天的堂會唱多了些,未免有點不舒服。你是有過相好的客人,總得要比別人體諒她些纔好。”

    劉厚卿因爲主人的極力勸說,不便發作,只得忍了。

    張書玉也知道自己說話孟浪了些,只是因爲看着劉厚卿是個吝嗇的鐵公雞,對他也就不太放在心上,此刻見劉厚卿不語,自然也就不再開口,卻僅僅是略坐了一會兒,便和陸蘭芬起身一起離開。

    劉厚卿、方幼惲恨在心頭,只得謝了主人,要到兆貴裏去。

    金詠南知道他二人另有應酬,便也不再留他們。

    張書玉原本是與劉厚卿好好的,怎麼就毫無徵兆地開始冷落找茬起來了?這其中的原故還真是挺熱鬧的。喫瓜羣衆繼續切瓜,喫瓜,繼續看戲,後面的故事更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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