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24回 再勸浪子終回頭
    且說張書玉跟着章秋谷走進房間,見房內還有一個客人,心中覺得不太舒服,但是當舉目看時,哪知不看則已,一看又是大喫一驚。

    只見貢春樹容華俊雅,骨格風流,粉面朱脣,細腰窄背,同章秋谷站在一處,真是一對璧人,不分上下。但貢春樹是那種嫵媚的雌雄莫辨的美,而章秋谷是英姿颯爽,軒然霞舉的美,若要兩人比較,一個是陽剛的美,一個是陰柔的美,還是覺得章秋谷更男人,荷爾蒙爆滿。

    張書玉心中暗想:怎麼相貌好的都聚在一處?爲什麼我在上海見了無數的客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他們的呢?看看章秋谷,又看看貢春樹,把個張書玉竟然看呆了。

    章秋谷招呼張書玉坐下,張書玉這纔回過神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隨便在窗口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章秋谷卻不和張書玉說話,叫貢春樹過來悄悄附耳說了幾句。

    貢春樹微笑,回頭把張書玉仔細的上下打量一番,朝張書玉微微一笑,又向章秋谷搖頭。

    章秋谷頓然不悅道:“你不答應嗎?”

    貢春樹點一點頭。

    章秋谷便道:“你不聽我的話,回頭你有什麼事情,可別再來找我。”

    貢春樹連忙陪笑道:“你不要着急,我倒不是不答應,就是怕你要喫……”

    貢春樹說了半句又不說了,朝着張書玉邪邪的一笑。

    章秋穀道:“喫什麼?說下去,你要是說出不好的話來,可不要怪我粗魯。”

    貢春樹聽了,連忙將頭縮了一縮,一臉討好地說道:“罷罷,我不說了。誰不知道你武藝高強,我這細胳膊瘦腿的,可當不起你的尊拳。”

    章秋谷也一笑,便打住了話頭。

    此時張書玉坐在旁邊呆呆的看着他們兩個,聽見章秋谷與貢春樹的談話,又看着貢春樹的笑,心中早就明白了。如果是別人,這麼對她評頭論足,像是相看貨物一般,張書玉早就板起臉來發飆了。只是現在看着章秋谷和貢春樹兩人,一個是玉樹臨風,一個是瓊枝照月,恨不得拿一隻超級大號的海碗,把這兩隻統統裝進她的碗裏,供她仔細品嚐。如此,歡喜還來不及,巴不得他們都與自己深度合作。看張書玉這付樣子,怕是叫她往東,她都不願意往西。

    當下章秋谷便拉着貢春樹,向張書玉道:“這是我的拜把子兄弟貢春樹,現在介紹給你認識。”

    張書玉低頭一笑,禁不住臉上飛起紅暈,斜睃了章秋谷一眼,雙目含情。

    章秋谷對貢春樹道:“你今夜就在她那裏請一臺飯局可好?”

    貢春樹道:“擺酒不難,只是時候已經不早了,去哪裏找客人?我初到上海,也沒什麼認識的人。”

    章秋谷笑道:“你這話說的,越說越呆,叫你請客,無非就是在她那裏開個賬戶的意思,以後便可以往來,難道叫你認真請客麼?”

    貢春樹恍然,也暗自好笑。

    張書玉眉開眼笑的道:“貢大少要喫酒麼,那我就先回去預備起來可好?”

    章秋穀道:“你先回去也好,但是厚卿的事情,你究竟是什麼打算,你不妨同我說說,可否看我的薄面,將就着就了結了吧。”

    張書玉看着章秋谷笑眯眯的道:“我也不是一定要他怎樣,不過是氣不過,找他拌拌嘴出出氣罷了。既然你章大少說情,我豈有不給面子的道理,章大少就看着辦好了。”

    章秋谷大喜,笑道:“你既然這麼說,我覺得也不必與他吵鬧,料想你也不是一定希罕他的銀錢,只要他以後知道些輕重也就是了。現在我就替他討個情,叫他拿出幾百銀子,罰他不該亂放謠言,他以後想來也沒臉再在你家走動,你以爲如何?”

    張書玉道:“章大少的話,我總是要聽的。謝謝你哈,還要你章大少費心,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章秋谷笑道:“這事是我承你的情,看得起我,怎麼你倒謝起我來了?”

    說着,便也不再理會張書玉,連忙出門去了劉厚卿那裏,給他說明了情況,又道:“我沒問你的意思,就替你做主應承下來了,你乾脆送她五百銀子,從此一刀兩斷,她也勉勉強強的應了下來,你的意思怎樣?”

    劉厚卿聽張書玉居然應允,心中就是一陣高興,舉得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不過轉念一想,卻又捨不得五百銀子,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說道:“怎麼竟然要五百兩銀子?兄臺能不能再費費心,這數目再少些?”

    章秋谷不覺大怒,這人也忒不知好歹了,小爺辛辛苦苦,犧牲色相,啊不,犧牲哥們兒的色相,才搞定了那個母夜叉,爲你爭取來的機會,你居然不知感恩,還要得寸進尺!不禁劍眉倒豎,虎目圓睜,冷冷的道:“你這個人怎麼如此的不知好歹,怪不得張書玉要敲你的竹槓。照你這樣說來,倒是我多事了。我也不管你們的閒事,我去回覆他就是了。”

    章秋谷說這幾句話是聲色俱厲,毫不留情的。

    劉厚卿見章秋谷發怒,已經是嚇得慌了手腳,知道自己失言了,十分懊悔;又見章秋谷拂衣要走,就更加着急,連忙攔住章秋谷,連連作揖,賠了許多不是,章秋谷方纔息了怒氣。說定明日匯了銀子,由章秋谷經手付給張書玉,又數說了劉厚卿幾句,便回自己房間裏來。

    貢春樹與張書玉二人正在房間內談得熱火朝天,阿寶姐坐在一旁打盹。

    章秋谷進來,笑道:“時侯不早了,我們就到書玉院中去罷!”

    當下幾個人商定,夜太深了,無處請客,就只請章秋谷一個人。於是先打發張書玉回去,二人隨後就去。

    張書玉含笑相迎,房中臺面已經擺好,章秋谷和貢春樹一到,就起手巾入席。

    章秋谷見並無外人,便讓張書玉一起入席,張書玉不肯,章秋穀道:“我們二人不比別的客人,你難道還要拘着院中規矩麼?”

    張書玉一想還真是這個理兒,果然坐了。

    席間,貢春樹與章秋谷談些舊事,章秋谷酒落歡腸,已經微微有些醉意。這一席酒雖只有三人,卻是歡笑淺斟,喫得很是爽快。

    張書玉雖然覺有些美中不足,無法成交章秋谷,然而看着貢春樹的面貌嬌柔,丰姿倜儻,也很是喜歡。

    章秋谷飲到半酣,便要先走,被貢春樹留住,悄悄談了一會兒。

    章秋穀道:“這樣的好差使,爲什麼不去找別人,總是纏着我一個,這是什麼道理?”

    貢春樹陪笑央求,又朝章秋谷作揖,章秋谷勉強點一點頭道:“罷了,就勉爲其難幫幫你吧。”

    貢春樹大喜。

    張書玉在旁,也不知他們說的什麼,又不好問他,章秋谷便先回客棧去了。

    次日一早便來見了劉厚卿,問他銀子準備好了沒,劉厚卿回道:“鈔票是現成的。”便在枕頭旁一個大皮包內取出一卷鈔票,點了數目,雙手交給章秋谷。章秋谷收了起來,卻見劉厚卿蔫了吧唧的沮喪模樣,覺得他也挺可憐的。

    劉厚卿將鈔票交給了章秋谷,又連連給章秋穀道謝。

    章秋谷便想再費一番脣舌,把劉厚卿勸醒過來,讓他不至於沉迷不醒,也算大家認識一場,便邀請劉厚卿到自己的房間坐下,將以前勸解方幼惲的那些話,又諄諄教導了劉厚卿一遍,說道:

    “你以爲張書玉同你吵鬧,是要敲你的竹槓麼?她是因爲你土頭土腦的不是很漂亮,又不肯爽快的花錢,她心裏不願意你在她院中走動,所以就冷落你,好讓你知難而退,從此不再去她那。你在上海也時日不短了,如今弄到這步天地,還有什麼玩頭?即使是我,算是這個行業的老手,也要步步留心,不能有一絲的大意。憑着你這樣一個人,不知道這個行業的情形,不懂那些女閭院子中的規矩,什麼攻略都沒有做,就這麼一頭撞進來,還做起了四大金剛之一的張書玉來,這些頭牌可是那麼好做的麼?像你這樣既沒容貌,又不肯大把打賞的客人,她們是從骨子裏看不上你的,你還要裝呆做傻地想去與她論交情。她不糟蹋你糟蹋誰!”

    劉厚卿雖然是沉迷,但倒底還沒有到執迷不悟的境地,心上總還是明白幾分,聽了章秋谷這一番話,把這個行業的狀況,那些人的人性,行業的潛規則等等,分析個透徹,不由得毛骨悚然,振聾發聵,便向章秋穀道:“秋谷兄現身說法,真令頑石開竅。怪不得幼惲經你一番勸解,立馬收拾東西回家了。我如今回想起來,還真是個呆子,花了多少冤枉錢不算,還惹出這麼多氣來,豈不是自尋苦喫!我在這裏再停留幾天,便也要回常州去了,從此再也不去惹草拈花,省得辜負了秋谷兄的苦心勸解。”

    劉厚卿究竟會不會聽進良言,迷途知返,從此洗心革面,咱們下回接着說。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