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48回 踏陷阱成竹在胸
    且說章秋谷睡了一覺,早晨起來,李雙林的侍女便來叫他過去。章秋谷進來屋內,李雙林給了他一封王雲生的信。章秋谷嗤笑,明知是陷阱,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地周旋着。

    章秋谷心下盤算着,面上卻是不露絲毫,對着李雙林笑道:“他要到下個月纔回來,卻便宜了我們多聚幾天。”

    李雙林瞑了他一眼,劈手把章秋谷手中的信奪了過來道:“你說得倒是漂亮,只怕你口是心非,一連兩夜住在外邊,還要在我面前虛情假意,我纔不會相信。”說着,微微的冷笑一聲。

    章秋谷仔細打量李雙林,見她雖然是年紀略大些,眉目之間還是饒有媚態的,更何況身段輕盈,走起路來直欲隨風飛去,心中倒有些替她可惜起來,暗想這樣一個人兒,可惜跟了流氓,做這扎火囤的勾當。

    自李雙林那裏出來,章秋谷到陳文仙的院中去了一趟,在客棧內住了一夜,卻並未再到李雙林那邊去。

    隔了一天,章秋谷故意晚間回來,約摸不到十點鐘的光景纔到房中,侍女就過來相請。

    章秋谷悄悄對侍女說道:“現在還有茶房在外面,不便過去,等會兒人靜了,我來就是。”

    侍女答應着去了。

    那班茶房見章秋谷和隔壁的幾人鬼鬼祟祟的,不免疑心,已經猜着了七八分。只是在上海這地方是習以爲常的,沒有什麼稀奇,誰都不會來管這等的閒事。

    章秋谷卻是盤算着,今夜她叫人來請,估計他們是要在今夜動手了。小爺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想怎麼玩兒。

    打定主意,又坐了一會兒,已經敲過十二點鐘,章秋谷單穿一身紡綢衫褲,悄悄帶上了自己的房門,走了過去。

    見李雙林正坐在燈下默默無言,見章秋谷走進來,站起身來,含笑拉着他坐下。

    章秋谷覺得李雙林今夜的神情很是殷勤,與平時很是大不相同,暗暗的就提高了警惕。

    略坐一刻,李雙林就自己先睡了,章秋谷和衣躺在牀上,細心聽着外邊的動靜。那時已經有兩點多鐘,卻沒有一絲響動,心中暗暗嘀咕,大概是快要動手了,再拖延怕是天要亮了,就不好動手了。不過,無論如何,小爺都不怕你翻上天去。

    要說,這章秋谷還真就是個心大的主兒,明知道人家今夜就會來捉姦捉雙,他居然還能悠哉悠哉的睡大覺,也真是沒誰了。

    不過,可別以爲他放心睡覺,就能睡成一條死豬,雷打不動,人家的警覺性不是蓋的。

    這不,正在剛剛入眠之際,忽然聽到房門上“嘡”的一聲,章秋谷立馬驚醒,在牀上直接跳了起來,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連忙下牀來穿好鞋子。

    原來章秋谷本來有心防備,所以並沒有脫衣裳。

    章秋谷下牀之後,把兩邊衣袖往上捲了卷,側耳再聽時,只聽得房門上連連敲了幾下,外邊高聲叫道:“快些起來開門,你們都睡死了麼?敲了半天的門,沒有人來答應!”

    章秋谷聽得十分清楚,正是王雲生的聲音。

    李雙林本來沒有睡着,假作驚醒的樣子,聽了外邊王雲生敲門的聲音,裝着嚇得渾身亂抖,在牀上坐起來,拉住章秋谷的衣裳不肯放手,身上只穿着一件汗衫,一條洋布睡褲,口中唸叨着“如何是好”,眼中流下淚來。

    章秋谷見李雙林緊緊的拉住了自己衣服,便知道這是要藉着驚嚇的樣子,拉住了他,好叫他脫不得身。

    外邊王雲生見叫不開門,便把房門一連踢了幾腳。客棧房間的門並不結實,沒踹幾腳就被他踢得門搖軸動,“吱吱”的響了起來。

    章秋谷眼見情勢緊急,便想走到門前,準備脫身出去,怎奈李雙林的兩手拼命抓住自己,不肯放手。

    章秋谷大怒,不由分說,把右手輕輕一轉就掙脫了,再一輪,把李雙林輪得頭暈眼花,坐立不住,一個筋斗直跌到了牆腳邊。

    說時遲,那時快,那兩扇松木板門被王雲生用力一腳,“轟”的一聲倒了一扇。

    章秋谷在燈光之下,見王雲生闖了進來,門外還有三四個人,都是當差的打扮。

    王雲生走進房內見了章秋谷,假做喫驚的道:“你爲什麼在這房內,難怪我叫門不應,原來你們這對狗男女,幹得好事,真是混帳!”一面說着,搶步上前就要扭章秋谷,回頭又叫門外的人道:“你們快些進來,和我把狗男女一齊捆了起來,明日送官法辦。”

    門外一聲答應,都擁了進來。

    王雲生擼胳膊挽袖子的正要動手,不料被章秋谷把他攔腰一掌,王雲生猝不及防,“阿呀”了一聲就滾到一旁了。

    章秋谷不等他們動手,兩手略略向人叢裏一拉,拉得衆人讓開一條路。

    章秋谷一個蹲身,嗖的穿出房門去了。

    王雲生急忙從地下爬起來,帶着衆人追出來,見章秋谷站在自己的房門口。

    此時茶房已經被王雲生的踢門聲驚醒,隔壁房門也還有沒睡的客人,聽見外邊大鬧起來,大家都出來看熱鬧。

    只見王雲生裝做氣得氣喘吁吁的樣子,指着章秋谷罵道:“天下竟有這樣的事,我把你當作兄弟,託你照顧內人,你竟然喪了良心,奸騙起我的內眷來,朋友妻不可欺,你對得起我嗎?讓大家評評理,難道世上就沒有王法的嗎?”

    章秋谷見王雲生追出來,不慌不忙,指着他微微冷笑道:“你這扎火囤的大膽奴才,你去騙別人也還罷了,竟敢騙到小爺的頭上!你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我是怎樣的人物,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你要是再耀武揚威,在這裏擺你的官腔,可別怪我心狠手辣,真的把你送到府衙,到時候追究起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雲生正在亂嚷亂跳之際,忽然聽見章秋谷的這番話,正如當心一拳打個正着,劈頭澆了一桶冷水下來,心中不免大大的吃了一驚。回過頭一想,就算章秋谷看破機關,終究拿不出什麼憑據,況且今夜的姦情,又是現場捉住的,有李雙林的口供爲憑,不怕他有本事跳上天去。

    於是王雲生便做出義正詞嚴的樣子,暴跳如雷,口中叫道:“真是反了,你奸了我的內眷,還要說我是個扎火困的流氓,在這裏也和你分辯不清,我也沒工夫和你浪費時間,我只問那賤婦便是了。”便叫帶來的人去將李雙林捆出來。

    兩旁的人聽了,故意都不動手。

    王雲生自己進了房內,扯着頭髮就把李雙林拖了出來。

    李雙林哭哭啼啼,裝得很像,不用說,這演技也是槓槓滴。

    王雲生把她拖到門外,問她道:“你這不要臉的爛貨,我不在這兒,你卻幹出這等好事!你們兩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實說來!”

    李雙林嗚嗚咽咽的淚流滿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雲生喝道:“快說!”

    李雙林看着章秋谷的面孔,半晌方說出一句話道:“我當初本來是不肯的,被他百般勾引,我一個弱女子,扭不過他,就只能是任由他糟蹋,老爺可要爲我做主啊。”

    王雲生不待說完,火星直冒,只聽“啪”的一聲,李雙林的粉面上,就印上了一個明顯的手掌印。王雲生的演技也不賴,這一巴掌還是挺較真的。

    王雲生一面指着章秋穀道:“你幹了這樣事,倒像沒事人兒一般,你以爲你不吭聲就能躲過去嗎?”又向旁邊的人說道:“各位可是要給我作個證,這現場證據確鑿,不怕他賴賬!”

    章秋谷看着王雲生的這般表演,覺得很是可笑,卻故意拿他開心道:“我就算騙了你的家眷,是我一時之錯,也已經追悔不及了。你想要怎樣呢?或者要我出幾個錢,買了你們的臉面,息事寧人?”

    這幾句話,把王雲生氣得拍着胸膊,大罵道:“你們聽聽,他自己幹了犯法的事,反要尋我開心,我也不怕你飛上天去,明日便同你到府衙去講講理。”

    衆人在旁聽了,都替章秋谷捏着一把冷汗,但也是有些不恥的,既然是兄弟,卻幹出這種腌臢事,也不是個良善之輩。

    章秋谷卻對王雲生正色說道:“你是當真到府衙去,還是說大話嚇人?如果真的去了府衙,認真究問起來,我倒是沒什麼心虛的,就是你怕是不好收場,事情鬧大了,壞了你自己的名聲,害得你自己從此在上海做不了生意,豈不是絕了你們的路嗎?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彼此講和的好。”

    衆人聽了章秋谷的這番說話,不覺都奇怪起來。看神色是不慌不忙,穩如泰山的樣子,卻說着講和的話,怎樣看都有些怪異。

    只有王雲生聽這幾句話,不由得心上撲撲的跳個不停,有點忐忑,不過想着也沒有什麼破綻被他拿住,也就不怕他,扳着臉喝道:“你做了這等事情居然還理直氣壯,仗着自己有些拳腳功夫,就想持強凌弱,真是豈有此理!”

    雙方都是胸有成竹的鬥法,究竟誰纔是最後的贏家?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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