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52回 四喜局才子發威
    話說章秋谷應辛修甫之邀,在西安坊龍蟾珠家與幾個好友打牌,意外地遇到昔日舊識陸畹香。

    原來陸畹香與龍蟾珠是早就相識,閨中密友,所以到了上海,就住在龍蟾珠院中,暫時幫她應酬照應。沒想到會在這裏遇着了章秋谷,四年不見的舊交,重新相遇,自然歡喜,連忙極力的應酬起來。

    章秋谷一面打牌,一面絮絮叨叨的問她別後的光景,陸畹香一一相告,二人相談甚歡,這章秋谷的心思沒放在牌面上,心不在焉,就又打錯了幾張牌。

    陸畹香在旁邊看着,恐怕他又要輸錢,叫章秋谷不要和她說話,一心一意的打牌。

    章秋谷不在意這些,還是興趣濃濃地問她這個那個,一個不留心,發了一張東風出去,又被下家王小屏和了一副一百二十和的筒子一色。

    恰恰王小屏又是莊家,章秋谷差不多又要輸掉半底碼子,急得陸畹香和他嚷道:“叫你別分神你偏不聽,看看這回輸的慘了,要不我替你吧。”

    辛修甫也說章秋谷心神亂了,不妨讓陸畹香替他打兩圈。

    章秋谷不肯,笑道:“你們怎麼把我看得這麼沒用,輸了兩局就要請替身來?一共碰了不到四圈,哪裏會有什麼輸贏!”

    大家聽了,不好再說,於是重新擄牌。

    章秋谷果然不再和陸畹香說話,一心一意的玩起來。

    陸畹香坐在章秋谷的背後靜靜地看他。這一副卻是章秋谷和了一副,只有三十二和。

    接着陳海秋的莊,章秋谷又和了一副五十六和的萬子渾一色。

    輪到章秋谷做莊,起出牌來。

    陸畹香看章秋谷的牌時,只見一對東風,一對西風,一張南風,一張北風,還有三張萬子,三張索子,兩張筒子。章秋谷搖了搖頭,皺着眉頭想了想,不打南風,反打了一張索子出去。

    陸畹香見了,連忙拉了拉章秋谷衣襬道:“你打錯了這張牌了。”

    章秋谷不語,只叫她不要多言。

    接着王小屏打了一張東風,章秋谷連忙一碰,便又發了一張筒子,下家不要。辛修甫便發了一張南風,接着王小屏又摸出一張北風,隨手打出。

    章秋谷見南風北風已經見過,便準備先打了北風出去,再去摸牌。不料剛剛湊巧,摸起的牌恰恰是張北風,便連忙把準備發出的北風拿了回來,打出去一張筒子。

    辛修甫發出一張西風,章秋谷又是一碰,再發一張索子。

    陳海秋見了,忙招呼王小屏和辛修甫道:“莊家東風西風一齊碰出,剛纔又縮進一張北風,一定是手中做着四喜,我們須要小心。”

    章秋谷微笑不語。

    轉了一圈,章秋谷又摸起一張南風,發出了一張索子,已經等張,南北風對碰和倒。恰好王小屏摸起一張南風,放在手中,正要發時,被陳海秋攔住道:“南北風萬萬發不得,莊家一定是等這兩張。”

    王小屏聽了,只得扣住南風,拆了一張搭索子。輪到陳海秋摸牌時,剛好摸着一張北風,放在手中,向王小屏一揚道:“我又摸得一隻北風,大約莊家的牌被我們扣住了。”

    章秋谷看臺上時,南北風已經有了兩張,自己現有兩對,他們兩人每人扣了一張,死也不肯發出,這牌斷斷和不出來。看那牌時,已經差不多將要到底,只有二十餘張,章秋谷猛然想出一個主意,要出奇制勝的冒險一回,正摸了一張九索,這九索是臺上極熟的牌張。

    章秋谷故意把九索翻了過來,叫衆人看見,卻拆了北風對子,打出一張北風。

    陸畹香見了,急得連聲咳嗽,拉着章秋谷的衣裳,想叫他縮回重打。

    章秋谷置之不理,若無其事的樣子,氣得陸畹香走了開去,對龍蟾珠道:“我看二少今兒腦袋有點發昏,從來都沒見過這等打法。”

    章秋谷聽見陸畹香的話只微微而笑。

    王小屏見章秋谷打了一張北風,料想不是四喜,又明明看見他上了一張九索,便放心大膽的把先前扣住的一張南風發了出去。

    章秋谷急忙一碰,卻故意裝作懊悔道:“早知道還有南風出來,剛剛不該把北風發掉。”

    王小屏道:“你這是說的廢話,你不把北風發出來,我怎麼可能放南風給你?”

    章秋谷又故作躊躇了一會,方纔發了一張九索。

    大家沒有在意,只有陸畹香聽章秋谷碰了南風,發出九索,這才恍然大悟,他用的是欲擒故縱的法子,暗暗佩服章秋谷的心機深沉。

    陳海秋坐在章秋谷的上家,見章秋谷打出了北風,料想他是不要這張的,便也打了一張北風道:“你剛剛不要北風,我且頂你一隻北風如何?”撲的把牌打了出去。

    章秋谷大笑一聲,將牌攤出道:“你既然這麼慷慨,我豈有不要之理,領你的盛情,我就笑納了。”

    三家見狀,都覺得這副牌和得詫異,一個個目瞪口呆,只把陸畹香喜得心花怒放,張開了一張櫻桃小口,笑得“吱吱格格”的再也合不攏。

    唉,沒辦法,好顏值就是這麼得天獨厚,讓這些局外人不自覺地心就偏了。

    大家看了章秋谷的牌,方纔明白他拆掉北風對子,是要騙出王小屏的南風,卻又明知陳海秋手中還扣着一張北風,所以翻轉身來,重吊北風倒和。算一算,四喜要加三倍,不消說已經賺翻了。

    章秋谷這一副牌,就贏了三底半籌碼,除了之前輸的一底半之外,恰好還贏了兩底。大家便重新洗起牌來。

    正玩得興起時,忽然貢春樹和呂仰正一前一後,匆匆的走進來。

    大家招呼過了,辛修甫問他爲什麼到此刻纔來。

    貢春樹道:“我在路上遇見仰正,一起去打了兩處茶圍,所以遲了。”

    章秋谷便告訴他剛纔和了一副四喜牌的事情,貢春樹也說章秋谷這副牌和得十分巧妙,便也坐下看牌。

    直到八圈打完,已經有十點鐘的光景,各人都覺得有些飢腸轆轆了,辛修甫便一疊聲的叫道:“快擺檯面。”

    侍女們就擺上幾碟點心小喫等。

    章秋谷等人隨意的吃了些充飢,便算了算帳,章秋谷贏了一百五十塊錢,陳海秋、王小屏各輸一半,辛修甫沒有輸贏。

    當下王小屏和陳海秋取出一疊鈔票,點了數目,交與章秋谷。

    章秋谷不肯接道:“這幾個錢有什麼要緊,難道還一定要現錢交易嗎?”仍舊要送還他們,叫他們不妨以後打牌再算。

    二人哪裏肯依道:“我們本來就是消遣,並不是一定要鬥輸贏,況且一共就這點兒洋錢,你要是不收,是顯示你豪氣嗎?”

    章秋谷只得收下。

    這一席酒,辛修甫做了主人,殷勤招呼,無不盡歡。

    龍蟾珠的應酬本來就不錯,又添了一個陸畹香幫着招呼,客人們更是高興。

    陸畹香應酬了一會兒檯面,便來坐在章秋谷的背後,咬着耳朵,遮着面龐,親親密密的不知說些什麼,直到陳文仙出局到來,這才走了開去,又朝着章秋谷秋波盪漾,微笑道:“二少可別忘了哦。”

    章秋谷只是點點頭,並不開口。

    貢春樹見了,一把攙着陸畹香的手,要問她什麼事情,卻被陸畹香掙脫了手,跑了開去。

    貢春樹鬧了個沒趣,面上竟紅起來,卻被章秋谷看見,狂笑道:“你今天揩油,明天揩油,這次可是碰釘子上了。”

    衆人聽了,不覺都笑起來。

    貢春樹發急道:“你見我揩過誰的油?這麼胡說,定要罰你一杯。”就取過一隻大杯,斟了滿滿的一杯送到章秋谷面前。

    章秋谷也不推辭,卻自己不飲,回過頭來見陸畹香遠遠的站着,正在衣鏡內端詳自己,又側過頭去整理鬢髮,便向她招招手兒,叫她過來。

    陸畹香見章秋谷向自己招於,微微含笑,卻扭過身去裝沒看見。

    章秋谷見她不動,又連連招手。

    陸畹香這才忍着笑,趑趑趄趄、欲前不前的走了兩步,又回身坐在榻上.揹着臉笑個不停。

    章秋谷見她嬌癡可掬,又連叫了兩聲,陸畹香才站起來,慢慢的輕移蓮步,慢款纖腰,嫋嫋婷婷,一步一步的走到章秋谷的身畔,好似蜻蜓點水,荷葉隨風,輕回掌上之身,低蹴鞋尖之鳳,更不數漢家飛燕,洛浦凌波,把合席的人都看得呆了,不由得齊聲喝起彩來。

    陸畹香聽見衆人的喝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兩頰微醉,秋波凝睇,一手弄着衣角,一手摸着雲鬟,倚在章秋谷的椅背上,問道:“叫我啥事?”

    章秋谷一手握着她一纖腕,一手端着那杯罰酒道:“這杯酒是你的惹出來的,你代了我吧!”說着,把酒杯送到她的口邊。

    看咱們的紈絝富二代男豬腳,咳咳,其實還是個官二代加官三代,又會玩兒出怎樣的花邊粉邊紅邊的趣聞軼事,喫瓜羣衆們準備好小板凳,下回的熱鬧你們肯定腦補不出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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