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127回 騙術之最高境界
    且說康己生花了銀子疏通關係,原以爲萬無一失高中舉人,卻不料竟然是雞飛蛋打,他罵了時曉一頓也無濟於事,時曉痛哭流涕地說自己辦事不利,沒想到那個州縣能力不足,沒能撬得動這個關係網云云。康己生也是無奈了,他總不至於打死時曉,把他辭退了?他還有點捨不得,似乎自己還是離不開他的。

    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時曉是真的辦事不利嗎?

    原來,康己生派時曉出去幫他找關係,買通主考官之類的,考舉人就能有把握了。

    時曉原本是佃戶出身,家裏很窮。而他是個不安於現狀,很有野心的人,不甘於整日扛着鋤頭風吹日曬的,很小的時候便離家在外面混跡江湖,結識了一些江湖上的各色人物,與三教九流沆瀣一氣。後來康府招納奴僕,時曉便進了康府,從馬童開始,靠着自己的機靈勁兒,終於到了康府唯一的少爺身邊,成爲少爺的得力手下,少爺身邊的紅人。

    這次康己生帶着他一起到了南京,派他出去尋找門路。這個康己生也是個腦子拎不清的,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動用自己父親的人脈網,居然讓個下人去辦,而且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少年,去辦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最底層的小百姓,怎麼可能接觸到那種官員的圈子。

    於是,時曉找到了一個他的舊識陳貴,說了這件事。陳貴也不含糊,立馬帶他去見了他們的老大劉亦輝,也就是那個所謂的鄭大老爺。

    這是一個流氓幫派,手下數十人。

    一座院子的客堂中,四個人正在商量着如何釣魚,送上門的買賣,豈有不做之理!

    劉亦輝,一箇中年男人,全然不是前面的出場時那種花白鬍須,方面丰韻,眉目清朗的樣子,雖然還是方面,但模樣還是有許多不同的。他吩咐道:“做戲就要做全套。最高明的騙局不是把你賣了你還要幫我數銀子,而是你用一輩子的時間都無法堪破這是場騙局!剛好武定轎租的那處公館還沒到期,老二你趕緊去佈置起來。時曉和陳貴負責把魚引到那裏,時曉你要盯緊他,務比要讓他當場交割!”

    老二答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出去,又被劉亦輝叫住:“挑些周正的充作下屬,你明白嗎?”

    老二點頭退下。

    劉亦輝又對時曉說:“這件事,你要瞞住。道理想必你能想清楚,辦事不利和上當受騙是兩個概念。辦事不利,是因爲你的認知層次還不夠,還是很有可塑空間的;而上當受騙,則是腦子問題,是根基,是培養價值出了問題。所以,你記住我的話,作爲得力的下屬,可以出錯,但不能出危及你根基的錯,也就是不能讓你的主子認爲你腦子有問題,能力不足。”

    時曉一臉的受教模樣,頻頻點頭。

    劉亦輝輕輕抿了口茶,又不緊不慢地說到:“如此,對於那個分成比例,你還覺得不公嗎?”

    時曉急忙站起身來深深一躬道:“金玉良言,千金難求,小子心服口服!”頓了一頓又說到,“可是,等事情過後,要是他們查起來發現那家不過是租的房子,根本不是什麼鄭公館,騙局不是還是會揭開嗎?”

    劉亦輝微微一笑,高深莫測的道:“何來騙局?那就是鄭公館,不過是我們租下來的罷了。而我,就是鄭老爺!你以爲,我是隨便編造的這個人物嗎?何況,這種事,你以爲他會去和鄭老爺當面對質糾纏嗎?”

    時曉恍然大悟,深深的佩服。

    於是,一個完美的“釣魚行動”出臺,釣的正是那個腦子拎不清的康己生。

    而時曉,神不知鬼不覺地又涮了自己的主子一把!

    康己生悶悶不樂地在家中坐了幾天,就有一些朋友來訪,見此光景,便勸他不必應試,趁着現在捐例大開的時候,不如去捐一個官,你又不是捐不起的人,就是捐個道臺也不是什麼難事。

    康己生聽了如夢方醒,恍然大悟,便和他父親康太守說了,想要捐個道臺。

    這位康太守素來溺愛康己生,簡直到了言聽計從無下限的地步,毫不猶豫地拿出錢來交給康己生,並且動用了自己的人脈網,幫兒子打點疏通。

    康己生要圖體面,索性加了一個二品頂戴,差不多也花到了一萬三四千的銀子。

    從附生上一直報捐到道員,卻是從來沒有的,也算得一件奇聞。啥意思呢?就比如第四十六章提到的那段小故事,一個職高畢業生,就直接成了正規的研究生,是正規的哦,不是走讀,不是代培,不是在職,正兒八經的那種。這已經不是三級跳,而是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的差距了,厲害吧!這倆人都是牛人,一個是有個牛逼屌炸天的粗大腿,一個是有個堪比李某的牛逼爹。

    康己生自從捐官之後,自己想想不過花了一萬多銀子,居然就成爲一名牛氣哄哄的朝廷大員,十分得意,整天的帶着珊瑚頂,拖着孔雀翎,大搖大擺的坐着轎子,在街上東家串門兒,西家拜客。不過這還不夠,自己現在怎麼說也是個道臺,按照例制應該要坐綠呢轎子纔是。無奈這綠呢轎子無錫城內是借不出來的。康己生又是急不可耐的要顯擺,那咋整,只得到喪衣店裏賃了一乘綠呢轎子,坐着四處招搖顯擺,臭屁得不要不要的。只是他自己得意洋洋,卻不知道別人看了他這付怪模怪樣的,都當是看小丑戲,笑得不行,只是康己生並沒有自知之明,依然志得意滿地四處招搖。

    帶着頂戴花翎,坐着喪衣店裏租來的綠呢轎子到處溜達顯擺,這人的腦回路也是牛逼屌炸天了,難怪會成爲熱點榜的頭版頭條,名副其實。

    顯擺夠了,康己生便要打算進京去辦引見到省的事情。

    於是,這一天,康己生帶了幾個下人,乘了輪船,甚是快當,不多幾日便到了京城,暫住在一個同鄉家裏。

    這同鄉也是一個京官,叫馬申甫,年輕時點了探花,兩年的時間就做到了軍機章京,推薦晉升了達拉密,那些軍機處的王爺、中堂們都很器重他。後來在這位同鄉的相助下,康己生做了一任天津道,後又調任江蘇上海道。十多年的光景,康己生熬煉資格,論俸推升,競直做到江西巡撫,這真是“孤始願不及此,今及此,豈非天乎”了。

    暫且按下康己生不表,下面繼續咱們美得沒缺點的男豬腳的故事。

    只說章秋谷自從娶了陳文仙之後,兩個人自然是如漆似膠,情投意合,頻伽共命,鶼鰈同心。

    章秋谷也怕陳文仙閒散慣了,整天憋在家裏頭要煩悶,便也時常同她出去跑馬車遛彎兒,看看夜戲。過慣了夜生活的人,突然轉爲正常的作息時間,很是需要時間調整生物鐘的,好在陳文仙品性還好,比不得那些沉溺夜生活,但願長醉不願醒的人。

    如此在上海又住了幾天,忽然接了家裏母親大人的來信,叫章秋谷快些回去。

    陳文仙得知,便與章秋谷商量,是不是可以帶她一起回去,章秋谷面露難色,陳文仙見此,便也不再堅持,只是神情落寞。

    章秋谷見了,便是安慰道:“我去去馬上就會返回來,你也知道,我在租界買了莊子的,我家人很快就會搬到上海。母親雖然沒說家裏有什麼事情,不過想來事情處理完了,他們也都會一起過來的,你不必憂心。”

    陳文仙點頭,輕聲說到:“我知道的,我就是捨不得。”含情脈脈地看着章秋谷,直看得章秋谷火氣往上拱。

    章秋谷笑着伸手颳了下陳文仙的俏鼻道:“小妖精,又來勾引我!”頓了一頓又道,“下午帶你去莊子裏,高福和顧升都在那裏。他們留下來,我帶你過去見見他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讓他們照顧你,你有什麼事只管去找他們就好。這倆人是大舅舅給我的,人很可靠,也很強幹,有他們在,你儘管放心便是,斷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陳文仙憂心忡忡,問道:“那,母親會接受我嗎?要不你先別說我的事,就說,就說……”咬了咬下脣,“我是你的丫鬟,這樣會好接受一些。”

    章秋谷哈哈笑道:“你是對你的夫君沒信心?不相信我?還是說……”

    陳文仙急忙打斷他的話:“沒有,我當然相信夫君!只是,只是我……”

    章秋谷拉過陳文仙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把玩着,很隨意的道:“放心好了,我已經有了主意,斷然不會出錯,你只管在這裏安心等待便好,不會太久的。”

    想了一會兒,章秋谷站起身來,從自己的皮包中拿出一張五千的莊票給她道:“我現在還不知道家裏有什麼事情,但是那邊事情了結,肯定是和母親她們一起來上海的。給你留些銀錢,你這段時間就委屈下了。”

    陳文仙接過莊票,心裏還是酸澀的:“那你務必要早些回來。”

    章秋谷張嘴正要說什麼,就聽見樓下有喧鬧聲,接着就有下人進來說有客人來了,在樓下客廳候着。章秋谷便讓陳文仙收拾一下再下樓,自己則先下樓去看是什麼人來訪。

    男豬腳終於被母親大人按了停止鍵,終止了他花天酒地,醉臥美人膝的快活日子,要回家了。正在與自己的愛妾話別的時候,攪局的來了。來者究竟是何許人也?下回接着說。

    本書同步在喜馬拉雅有聲書平臺播講多人有聲劇,聽故事,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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