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尾龜之喫的魅惑 >第140回 玉軟香溫高唐夢
    且說章秋谷着急在小巷子裏撞上了飛馬,卻意外地發現躲在門後的小美人,立馬就把章秋谷的魂兒給鉤了去,不管不顧地隨着小美人進了人家的閨房。正想着如何加深合作,就聽見樓下一陣喧譁,他立馬警惕,以爲誤入了盤絲洞,做足了戰鬥準備。

    卻聽見有人說道:“老爺回來了,給老爺預備點心。”

    然後有人答應,又有一些嘈雜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鬧了一回,漸漸的沒有聲息,章秋谷方纔放下了心,暗想這個樣子,一定是個本省的候補官,所以纔有這般勢頭,但是他的女兒爲什麼又是這樣呢?想着便問着芳蘭道:“方纔回來的可是令尊嗎?”

    楚芳蘭點一點頭。

    章秋穀道:“令尊是什麼班次?想來是這蘇州的候補人員了。”

    不料章秋谷的一句話剛剛出口,楚芳蘭就倏地變了臉色煩惱起來,一霎時粉面生紅,蛾眉緊蹙,對着章秋谷搖了搖手,默然不語,眼波溶溶的好像要流下淚來。

    章秋谷見她這般模樣,便也不好再去問她,兩個人默然相對。

    章秋谷又細細的注視她的面龐,只見她雖然明眸皓齒,雪膚花貌,眉目之間卻有着明顯的幽怨悲慼,好像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章秋谷暗想方纔問他父親是什麼功名,她便頓時變臉,這般的面露愁苦,悲慼戚慘綠愁紅,心事重重,等會兒待我好好的問她一問,看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這裏,看着楚芳蘭這般模樣,就覺得她很有些可憐,更何況她如今含悲帶怨,默默無言,眼眶中噙着兩行珠淚,好似那風吹弱柳,雨打芙蓉。嬌花只適合於捧在掌心哄着寵着,這般的雨打風吹去,着實讓我們慣會憐香惜玉的章小少爺狠狠地心疼了一把,於是便溫言軟語地安慰了一番。

    於是,都不用章秋谷絞盡腦汁找合作理由,這現成的理由,安慰着安慰着,便安慰成了深度合作。

    小丫鬟頗爲識趣,早在章秋谷安慰美人兒的時候就悄然地退了出去,還很貼心地關上了房門,就差在門外上鎖了。不過上鎖還是沒必要的,她家小姐的閨房,就沒有外人能上來。今天來的這個算是外人,不過安慰一會兒,就變成“內人”了。

    一夜的枕上旖旎,被掀紅浪,良宵苦短,恍惚間已是旭日東昇,雄雞報曉。

    章秋谷恐怕遲了出不去了,便急急的起身,楚芳蘭也不留他,只握着章秋谷的手說了一聲:“後會有期,前途保重。”說到這裏,那聲音就有些哽咽起來,嗚咽着說不下去了。

    章秋谷見了,不免牽動了自己的那顆專門用來憐香惜玉的小玻璃心,當然,這是專用的小心肝,專利版權,授權轉載!

    章秋谷便輕聲細語地安慰她道:“我們以後還可以見面的,你不必如此。要是有什麼難事,儘可以告訴我,我自當爲你排解。”

    楚芳蘭也不開口,只是對着章秋谷搖搖頭。

    章秋谷摸不着頭腦,便在身上取出一張仁和的莊票,二百塊錢,放在楚芳蘭的手中說道:“這一點兒算不得什麼,你留着賞人用罷。”

    楚芳蘭一見章秋谷給的銀票,不知怎的又悽楚起來,眼圈兒紅了一紅,止不住淚珠滾滾,就如斷線珍珠一般往下亂滴,嗚嗚咽咽的對着章秋谷說道:“你若是還把我當個好人,請你不要這般糟蹋我,我已經這般的命苦了,難道你還忍心糟蹋我嗎?”說着,便是再也忍不住,嗚嗚咽咽的幾乎要放聲哭出來。

    這一下可把章秋谷嚇着了,和她纏綿了一夜,也沒問出個子醜寅卯來,如今更是隻顧着嗚嗚咽咽的,也不說爲什麼,真真的急煞人了。連忙給美人喲是擦淚,又是低聲軟語地哄着。

    嗚咽了一回,楚芳蘭含着一汪珠淚,把那張莊票仍舊塞在章秋谷衣袋裏頭,對着章秋谷說道:“你還是走吧,在這裏挨一會兒也不中用,倒是弄得我們都心中難過。”

    章秋谷聽了,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還是一蕩一蕩的,有些依依不捨。想了一下便又懇切地對楚芳蘭說道:“你到底也沒有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這般相遇,也算是奇緣佳話了,你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或許我能幫到你也說不定,你不說,別人就是想幫忙也無從下手不是嗎?”

    芳蘭聽了嘆一口氣道:“多謝你的盛情美意,你肯幫我,我很感激,但是我的事誰都幫不了,我也只能是認命了。我只恨自己命苦,如果早兩年遇到你,或許我就不會這般。如今遇到你,你就算是我悽苦悲涼的生命中,給我留下的一點美好的回憶和活下去的動力吧,我會永遠記住你給我的這段美好。”說着只見她把牙關一咬,毅然決然的對着章秋谷說道:“你去吧,我不留你了。”

    章秋谷聽了楚芳蘭的一番話,心上已經明瞭,知道她必然是有着無法抗爭,無法擺脫的枷鎖。無論如何自己是無法插手的了。給她錢的確是褻瀆了她,但她又想留點什麼,便把自己的金錶取出來給她:“你好好的收着,算個我們的紀念吧!”

    楚芳蘭一看便知這個表的昂貴,推開他的手道:“這些昂貴的東西我都不會要,你把我當作什麼人?難道把我當成了風月場中的那些人了不成?”

    章秋谷急忙辯白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只是想留個念想,紀念我們這段奇緣佳話。”

    芳蘭聽了,便把章秋谷用的一方全白絲巾拿了過來,放在自家袖裏,把自己日常用的一方湖色絲巾換給了章秋谷,又在自己手上脫下一個赤金嵌寶的戒指,也替章秋谷帶在左手小指上,叮囑他不要送給別人。

    章秋谷見了,只得在錶鏈上解下一個全綠的翡翠猴兒來,放在芳蘭手內,芳蘭方纔收了。又催着章秋谷快走。

    章秋谷看看錶,已經將近八點鐘,無可奈何,只得邁步離開。

    楚芳蘭握着章秋谷的手送到扶梯旁道:“但願上天保佑我們兩個人以後還能相逢。我有一句話相勸,你是個讀書人,家裏只要有一碗粥喫,千萬不要出去做官;就是連粥都沒得喫,情願在家裏頭餓死,也千萬不要出去做官。你若是記得我這個人,務必把我這幾句話勸勸人,叫人知道官場水深,不是我們能……”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眼中又流下淚來。

    章秋谷看了實在是替她悽慘,不過她不說,自己也沒辦法。至於什麼水深水淺的,哪裏的水不深?

    見那丫鬟立在旁邊,眼圈兒也揉得紅紅的,章秋谷便從袋內取出二十塊錢給她,口中說道:“昨天辛苦你了,你拿去買些自己適用的吧。”一面說着,一面用手內的絲巾給楚芳蘭揩拭淚痕。

    楚芳蘭珠淚縱橫,玉容慘淡,停了一回方纔長嘆一聲道:“咳,苦呀!”這一聲好似那巫峽哀猿,衡陽孤雁。

    章秋谷聽了,那顆玻璃心又開始悸動了。

    楚芳蘭一言不發,放開了章秋谷的手,輕輕的推着他,叫他下去。

    章秋谷一步一回頭的走下樓來,那丫鬟在前面引路。幸好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兒,章秋谷悄悄的走出後門,那丫鬟便掩上門進去了。

    章秋谷走到街上,回過頭來看時,但見樓閣掩映之處,玉容深掩,傾城何處,旖夢皆空。心上覺得十分悵惘,低着頭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又擡起頭來看時,只見六扇黑漆大門和那昨夜的後門也隔的不遠,大門上貼着一張朱箋,寫着“楚公館”幾個字兒,上面還寫着許多官銜。

    章秋谷見了心上已經明白了五六分,便急急的走回貢春樹的寓所來。

    正是:三生慧業,一見傾心;劉郎之丰度依然,鳳女之深情如許。琛釵暗墮,春融翡翠之衾;寶髻宵慵,香暖珊瑚之枕。

    有道是:巫雲楚雨,十年小杜之狂;玉軟香溫,一枕高唐之夢。

    貢春樹剛剛起來,洗臉漱口,見了章秋谷便嚷嚷道:“你昨天晚上去哪裏過夜了?害得我在阿娟那裏一直等了大半夜,一些客人都空着肚子等你一個人,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章秋谷聽了微微的一笑道:“這件事兒說起來話可就長了,你先別亂嚷嚷,待我換了衣服洗漱了,等一回兒和你慢慢的說。”

    貢春樹聽了,走到章秋谷身邊,使勁兒的嗅了嗅,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一回,笑道:“我看你這個樣子,分明是偷過腥兒的,可是又有些鬱結,悶悶不樂的樣子,難不成你不行了,昨晚沒盡興,被人家給收拾了,吃了敗仗?”一邊說,一邊不懷好意地嘿嘿壞笑着。

    章秋谷笑道:“你想啥呢,難道你以爲我也像你一樣常常的打匯票不成?”

    貢春樹聽了呆了一呆,不曉得章秋谷講的是哪國鳥語,他有聽沒有懂。

    章秋谷見他這傻愣愣的樣子,只笑得前仰後合,說道:“看你還嘲笑我,怎樣,被我難住了吧!”

    貢春樹實在不懂什麼叫做“打匯票”,只得笑道:“今天算我輸了,你且把這‘打匯票’的事兒給我講一講。”

    章秋谷哈哈的笑道:“你也總算是個老上海了,怎麼‘打匯票’都不懂了嗎?怪不得金小寶要說你中看不中喫呢。”

    被自己的女人說中看不中喫,這個問題可大了,怎麼個不中喫法兒?咱們下回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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