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乙目中閃動一縷思索之意,並未馬上回答。
看起來,就像是在思考方纔方無涯所言的一切。
“方無涯,這是喫定了我一定會去天封中一探啊!”
心裏猛的閃出些唏噓。
陸乙不得不承認,面前頭戴面具的方無涯。
確實掐他掐的死死的。
起碼經過他這麼多鋪墊,那所謂的‘地星天封’……陸乙是非得進去瞧瞧不可的。
或者說,以‘陸乙’的身份。
今天這趟差事,他是一點推卸的餘地都沒有。
“……”
短暫的沉默後。
陸乙就好似想通了什麼一般,看着方無涯認命一嘆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天封之行,我確實推拖不得。”
“您還有什麼事情……就一併說出來吧!”
“……”
“呵呵。”
見陸乙臉上露出頹色。
方無涯身形微微挺直少許,纔看着搖頭一嘆道:
“陸乙,你一路走來經歷這許多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堪稱驚天動地!”
“雖說步步兇險,可其中……又何嘗沒蘊含着天大的機遇?”
“此間道理,你應當清楚纔對!”
“……”
“兇險與機遇並存……”
聽着方無涯這幾句勸解。
陸乙臉上閃出些嘆息之意,還沒等他繼續表演幾下。
整個表情,就被方無涯下面的話弄的楞在當場。
“我也不瞞你,此次天封之行若是順利,你……就得了跳出樊籠的機會!”
“到時,莫說我與陛下都會與你平起平坐!”
“哪怕那位‘自在混沌魔神’……都再也無法拿你當棋子使喚!”
這一番話,方無涯語氣雖淡然。
可其中透露出的消息,直接就讓陸乙心中蹦出警惕來。
以他對方無涯的瞭解。
若是想做些什麼,這位無涯帝君是不屑掩飾的。
而是直來直往,將一切說的清楚通透。
這會兒他說陸乙在天封中或許會有巨大收穫,多半就做不得假。
……
……
十餘分鐘後,京海能力者總部上空。
當原本被沸騰火雲照亮的空中再次閃出些破碎痕跡。
剛纔與方無涯雙雙踏入裂隙的陸乙,也從身後破碎一般空洞中緩緩步出。
身後裂隙在關閉的一瞬間。
方無涯的淡然聲音,更是從其中緩緩傳出。
“諸多事情,就照方纔你我商討去辦即可!”
“兩個小時後,我會回來啓動天封……送你等入內!”
說罷,原本空中碎裂片片的裂隙,也一下就消失無蹤。
“兩個小時……”
感受到身後空間裂隙的消散。
陸乙眼中,纔有些思索亮光再次閃爍。
方纔在那仿若無邊無際的桃林之中,方無涯雖並未透露什麼天封之事。
但光聽他爲‘天封’所做的一干佈置。
陸乙心中就清楚明白。
以至於連方無涯這種老謀深算,後手無數的人物。
……都要當成一樁大事來般。
“不僅地星,甚至洞天之地都要出動無數人手!”
“只是觀其這番佈置,怎麼就像是養蠱一般?”
心裏念頭到此。
陸乙身形甚至尚未落在地面。
頭頂,腰間一塊沉寂許久的雪白玉牌上,已猛的傳出陣陣彌矇青光來。
接着,就是一個他不算陌生的女子聲音。
“陸乙,想不到……你竟能從荒蕪大地活着出來!”
“……”
“這個聲音和氣息!”
隨着腰間玉牌上閃出的青光愈發熾烈。
陸乙不過稍一遲疑的功夫。
腰間玉牌閃爍而出的青光裏,已猛的閃出個女子身影。
“薛九鯨!!!”
目中閃出些震撼與驚疑。
此時陸乙目中的薛九鯨,並未穿着她那繁複到令人頭疼的宮裙,而是一身稍顯素雅淡粉蘿裙。
讓陸乙震驚的,也並非這個。
而是薛九鯨臉上,那道清晰可見,沿着眼角斜斜穿過整張臉的可怖劍痕。
“薛九鯨,竟被人在臉上動了刀?”
心頭猛的涌出一縷不可思議。
陸乙最先閃出的想法,就是……不可能。
三百洞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說薛九鯨身後的‘薛氏’。
哪怕只有太始山自己,都是威壓整個洞天之地的龐然大物。
陸乙根本想象不出。
是誰,有膽子讓薛九鯨這種天之嬌女破相的。
“怎麼?”
見陸乙盯着自己臉上傷痕面露震撼。
青光中閃出形象的薛九鯨清冷神色不變,就這麼繼續淡淡道:
“是覺得我此時破了相,配不上你這位天命之子……地星真王了?”
“……”
“這……”
聽着薛九鯨這番話。
陸乙神色微動,並未接她的話茬。
而是盯着她臉上的傷痕端詳片刻,才皺眉道:
“真君之境不說滴血重生,這種小小傷勢……怕是動動念頭就可痊癒!”
“郡主此時留着這道傷疤,是什麼意思?”
“……”
“什麼意思?”
帶着劍痕的絕美面龐先是閃出些冷意,薛九鯨才盯着陸乙冷冷道;
“難不成,你覺得是特意你留給你看的?”
“……”
“留給我看?”
眼中閃出些古怪。
陸乙,並不覺得薛九鯨留着這道傷疤,是留給自己看。
以他對薛九鯨的淺顯瞭解來看。
她留着這道劍痕在臉上,倒是更像是用於鞭策自己。
“……”
隨着這邊陸乙陷入沉默。
青光中現出身形的薛九鯨,似乎也並不想在自己臉上傷痕多說。
身上不過氣息微動,就有一條面巾自行飛起,將傷痕遮住。
接着,才以一雙妙眸盯着陸乙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