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陸乙手中那張金色絹布中的字體不斷顯現。
在場無數薛氏子弟目中,頓時就閃出些古怪來。
就連主持作爲‘山海鏡’主人的薛九方,都忍不住神色一愣。
他往日裏用鏡子,入鏡之人都要隨鏡中世界運轉個一兩日,讓自己被矇蔽的神魂記憶適應一下。
怎的這陸乙剛剛進去,就有了動靜?
這邊薛九方稍稍驚愕的功夫,一旁已有薛氏子弟皺眉道;
“薛九方,單瞧這劍譜……莫非這就是你這寶鏡的第一重考驗?”
“若讓我來看,是否太過稀鬆平常了?”
話音未落。
熒幕中的畫面已經再次閃爍,就彷彿在模擬陸乙目光一般,順着他所觀的‘劍譜’繼續向下看去。
映入衆人眼中的,正是一門劍道修行的修行典籍。
雖說看起來似乎威力巨大,修行及其容易。
可在場一衆薛氏子弟幾乎全都算是天潢貴胄,又如何看得上這樣小小的劍修典籍。
當即,甚至有女子之聲輕笑道:
“嘿,若這陸乙以爲憑着一本區區修行劍譜就能當個負心人。”
“恐怕連這幻境都出不來,就要被九鯨姐姐幾拳直接打死!”
……
……
就在外間一衆薛氏子弟的議論不斷議論調侃時。
正位於‘山海鏡’中的陸乙則微微皺着眉,看着手中色澤金黃,隱隱閃出一縷靈光的‘劍譜’。
“這所謂的劍譜究竟是本就在書中夾着,還是說……是因爲我心中所想而出?”
隨着心中念頭這麼一轉。
陸乙目光,幾乎就是一目十行的朝着面前‘劍譜’掃視起來。
此時此刻,他手中這門‘先斬意中人’的劍譜先不說威力如何。
可名字,卻是取的極爲大氣。
“天柱劍?”
目光自這劍譜之命一掃而過。
以陸乙此時的修行見解不難看出,這門劍譜走的應是修行之法中盛傳的‘偏門’。
也就是此法若想修行,必然得靠某些奇門手段輔助。
到時候修行起來,要比其餘修習正常神宮法門的修行人……進境快上起碼十倍數十倍不止。
“偏門之法,往往前期修行極快,可越到後路就越窄……”
“有些法門,甚至連真君之上的修行道路都沒有。”
“可這天柱劍?”
先是一目十行的將這所謂的‘天柱劍’劍譜來回掃視一圈。
陸乙心中猛的一動,竟是從這好似平平無奇一般的劍譜中,感應到了什麼東西。
“這感覺……是我的‘因果之道’在發動作祟?”
一念至此,陸乙再看手中‘天柱劍’的目光,自然就帶出些震撼來。
也正是這一縷震撼,讓外間正通過‘現場直播’觀看他的一衆薛氏子弟紛紛點頭。
更有人瞧着其中陸乙哂笑道:
“薛九方這件寶貝幻境厲害,之前我曾進去玩耍過……除去本心之外,記憶神通都被封禁,堪稱一點端倪都尋不着。”
“此時這陸乙應是同樣被封禁了記憶神通,猛的瞧見修行之法……能在此時才露出震撼,已算是定力深厚了!”
一旁倒是有人微皺道:
“這勞什子‘天柱劍’雖說名不副實,可說到底也是個修行之法!”
“若說這法門不是薛九方特意傳入,難不成……是這山海鏡中自行演化的?”
隨着他這一聲驚訝。
前方似乎正在微調自家寶鏡的薛九方則是露出一縷苦笑,搖頭道:
“我這寶貝你等又不是沒有見過!”
“此時幻境已開,我作爲這山海鏡之主,除了能將鏡中幻境強行停止外,同樣也再無其他能力!”
“這法門,又怎麼可能是傳入?”
隨着他這一番辯解。
在場立刻就有許多人目光閃動,顯然想到了什麼。
接着,原本還是黯淡夜晚的幻境竟是猛的泛出些雲捲雲舒之意。
一瞬之間,已變得天光大亮起來。
對於這一幕,在場一衆薛氏子弟反而神色如常,並無人開口。
一羣人的目光,更是牢牢集中在了此時直播出來的‘場景’中。
此時此刻,幻境內已是清晨。
陸乙,薛九鯨還有薛靈犀這‘一家三口’,正坐在一張圓桌前用早膳。
桌上擺放的餐食雖說不上豪奢,可放在凡俗之家卻也算豐盛。
起碼此時薛靈犀堪稱一口一個的肉包子,看起來鮮美異常。
如此之外,相對而坐的陸乙與薛九鯨兩人卻是安靜的很。
一頓早膳吃了快要一半,還是薛九鯨拿起手邊雪白絲巾擦了擦嘴,以眸光朝着對面陸乙道:
“陸郞,前幾日我曾與你講過,今日我在省城武館有師兄路過,說要來家中探望拜訪!”
“算算時間,怕是中午便會抵達。”
“你昨夜苦讀半夜,此時還是先睡會吧?”
“也省的客人來時沒有精神,家中落了面子。”
“……”
“落了家中面子?”
猛的聽薛九鯨這話。
陸乙心中,頓時就涌出些古怪來。
照着這幻境中他的記憶來看,薛九鯨今日要來的師兄是官宦之家出身,家中據說在省城極有權勢。
今日這一見,就是要幫陸乙與那位‘師兄’搭上些關係。
“事雖是好事,可事情又哪有那麼簡單?”
隨着心中古怪落下。
陸乙臉上卻是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躊躇,搖頭嘆息道:
“我不過一個窮酸書生,你師兄高門出身……又如何會看的上我?”
“等下見見面喫個午膳,爲你全了禮數就是!”
“至於攀附之念……我未曾有過。”
嘴裏說着,沒等陸乙口中再說些別的什麼。
冷不丁的,卻被對面薛九鯨直接抓住了手。
原本稍顯冷冽的絕美面容上,更是露出一縷陸乙從未在薛九鯨瞧見過的‘溫柔之意’。
“陸郞這是什麼話?”
“介紹伱與我師兄認識,不過是多條門路罷了。”
“至於攀附,日後……還不知道是誰攀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