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掌中洞天的聖女新露語氣隱隱閃出驚懼之意。
陸乙對於她這番反應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畢竟舊日在虛空中的名聲就擺在那裏。
但名聲不好歸名聲不好。
陸乙卻沒想到,自己‘勾結舊日’這事兒……竟讓這聖女新露顯出懼意來。
“這新露能做到月神族聖女的位子,心神又怎麼會如此膚淺?”
心中先是閃出些疑惑。
陸乙就覺得耳邊再次傳出的聖女新露聲音,竟是一下子冷靜了不少。
或者說,這一次竟是多多少少帶了些決絕之意在其中。
“陸真王,你勾結舊日是你的事!”
“可你若想讓我也轉投舊日,就是白日做夢了!”
“否則,我寧願此時自行了斷……成全我月神族叛逆!”
這一番話,聖女新露越說語氣就越順遂。
到了最後,縱然陸乙根本瞧不見她的神情,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光憑語氣中傳達的意思,都可以隱約感受到這幾句話的分量。
“寧願成全族中叛逆,都不可能轉投舊日?”
聽着她這話。
陸乙心中微微一動,知道其中八成還隔着什麼自己尚未了解的祕密。
念頭先是這麼一轉。
陸乙乾脆眉梢挑動,淡淡道:
“我若要鉗制你,手段多是……未必要你投往舊日。”
“新露聖女,大可不必如此!”
說罷更是念頭轉動,直接將聖女新露藏身的那枚雪白玉佩自腰間懸浮出來。
口中更是繼續淡淡道:
“如今有舊日大軍在側,我倒要看看……你月神族大軍,究竟是何等厲害!”
隨着陸乙這一聲淡淡話語。
藏身掌中洞天的聖女新露卻一下子陷入沉默。
半晌之後,才彷彿猛的深吸一口氣道:
“只要不讓我投舊日,伱我之間的事情就好說!”
說完,更是不等陸乙催促。
原本懸於他身前的雪白玉佩上,已一下子閃出許多清冷之光來。
緊接着,隨着綻放着淡淡月華的清冷之光越來越多。
陸乙之前曾在掌中洞天中見到的唯美背影,也緩緩在他身前不遠凝聚出來。
相比之前在洞天內,此時聖女新露的背影看起來更要真實許多。
接着,不等她說上一句話。
遠處原本一片寂靜的浩瀚虛空中,已瞬間發出“轟隆隆”的劇烈震顫。
伴着彷彿在虛空都能震動的恐怖震響聲。
原本彷彿一片純色畫布般的漆黑虛空,竟是彷彿被人用力撕開一樣,緩緩的露出一塊巨大的缺口。
缺口之中,此時更是密密麻麻的排列着無數色澤銀白,輪廓彷彿彎月一般的巍峨鉅艦。
“這是,月神族艦隊?”
“竟真的瞬息即至?”
猛的瞧那裂縫中顯現出的無數銀白鉅艦。
陸乙不過眼中顯出些驚訝的功夫,那裂縫之中……已有個彷彿帶着無限雍容的冷淡女聲……緩緩傳出。
“我說你怎麼敢露出痕跡,原來……竟是勾結了舊日?”
甚至在語氣中帶出些淡淡的嘲諷笑道:
“我愚蠢的姐姐啊,你以爲虛空……還是從前的虛空?”
“區區舊日,就能讓我退兵?”
伴着這一聲彷彿帶着無盡嘲諷之意的笑聲。
原本裂縫中的無數銀白鉅艦,就彷彿跨越了無數時間與空間般。
開始在那巨大裂縫前的虛空中成片成片的遁出。
到了後面,不止巍峨巨大,彷彿彎月一般的銀白鉅艦。
陸乙,甚至看到了身軀萬丈的神君法體。
“這,就是所謂的真君成千上萬?”
眼中浮出一縷古怪。
陸乙對於聖女新露之前提供的情報,只能回以一個大大的‘服’字。
不說那彷彿複製粘貼一般,成片成片自裂縫中飛遁出來的鉅艦。
光是那些隨着鉅艦遁出的神君法體,陸乙都足足看見上百個。
“我若真是信了這新露的話,來安排。”
“恐怕要被她直接坑死了……”
心中閃過一縷無奈。
陸乙對於對面彷彿無窮無盡,仍在向外出兵的月神族大軍,卻根本提不起什麼危機感。
修行之中,一階一重天。
如今這鉅艦雖然看似成千上萬,彼此之間還隱隱有陣法之力連接。
可真論戰力,恐怕黑龍敖青自己,就能將這月神族艦隊攪個天翻地覆。
……更別提此時磐石軍大軍在側了。
隨着這邊陸乙眼中閃出些冷意。
他耳邊,也傳出了黑龍敖青帶着些殘忍之意的輕笑聲。
“嘿,到此時還沒察覺半步彼岸氣息,看來這一支大軍中……並無大能壓陣!”
“本宮若是現在動手,立刻就能讓他們死傷慘重!”
隨着敖青這一番話。
站在陸乙不遠處的蘇巖也臉色微動,輕輕拱手道:
“公子乙,此時敵軍一來尚未完全渡過虛空裂隙,二無強者在前陣。”
“我等若是半渡而擊,恐怕一擊便可將其擊潰!”
“……”
“哦?”
見身邊敖青與蘇巖都顯出想要提前動手的意思。
陸乙眸光不過一閃,立刻就明白了兩人的言外之意。
左右,就是承認這支月神族大軍的實力。
“月神族大軍……”
目光在對面正此起彼伏亮起清冷月華的月神族艦隊一掃。
陸乙口中,已冷冷道:
“戰陣之事,蘇巖軍主自決就是!不必問我!”
隨着陸乙這一句話。
就彷彿打開了某種無形枷鎖一般。
原本身軀高大,身披黑甲的蘇巖臉上,竟是一下子涌出些燦爛笑容。
“公子乙如此講,末將……得令!”
一聲“得令”甚至尚未落下。
陸乙耳邊,已響起了一陣若隱若現的悠揚號角聲。
就彷彿自恆古之前緩緩傳遞而來一般,號角聲一開始還極輕極淡。
越往後,就彷彿一開始跨越恆古的號角聲有了追隨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