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古怪不減。
陸乙目光直視,所見就是一條盤臥於漆黑虛空中的偉岸黑龍。
首尾數萬丈,鱗片若晶玉。
正是他自舊日霧中鐵霧城帶出的舊日黑龍……敖青。
原本對陸乙而言,他和敖青雖有交情,卻不算太深。
原本兩人結識,也是因爲陸乙要在舊日霧海中尋找那位大將軍蘇候罷了。
隨着心中無數念頭不斷閃爍。
甚至未等陸乙眉頭再度皺起幾分,他竟是感覺身邊的磐石軍軍主蘇巖有那麼一瞬間,竟是涌出幾分法力沸騰的意思。
而這一縷沸騰之力隱隱針對的目標,竟是他自己。
“蘇岩心中,對我起了動手的想法??”
心中猛的一驚。
陸乙甚至顧不得盤臥虛空,正要作死的敖青。
而是微微一扭頭,看着身邊蘇巖冷冷道:
“蘇巖軍主,你如此不加掩飾的以氣機牽引我……是想以下犯上了?”
隨着陸乙這一聲冷冷詢問。
旁邊身軀高大,渾身都罩在漆黑甲冑的蘇巖,卻是對着陸乙露出些苦笑道:
“還請公子乙恕罪!”
“等下若敖青殿下非要開口,卑職也只能以下犯上……先封您五感了!”
“總不能看着敖青殿下自尋死路。”
說罷,臉上苦笑才微微收斂,看着陸乙默然道:
“此事過後,卑職自會領軍法!”
隨着這邊蘇巖帶着些歉意的聲音。
他隱隱鎖定陸乙的氣機不但沒有鬆懈半分,甚至於……還名目張膽的再度濃郁了不少。
眼見就是制止不了敖青開口,準備制止陸乙聽他說話的能力了。
“這蘇巖爲了敖青,竟要以下犯上……對我動手??”
隨着心中驚疑逐漸泛起。
陸乙這一驚,堪稱非同小可。
對舊日,他雖不算太過熟悉。
可好歹也曾手握舊日軍霧,接過舊日虎符。
軍令如山四字,在舊日軍中……可不是說說而已的事情。
莫說真正讓陸乙‘聽不得’,哪怕現在已氣機牽引……蘇巖就已犯了軍中大忌。
“蘇巖這麼幹,兩人交情竟是莫逆到這種地步?”
隨着驚疑閃爍而過。
對陸乙而言,蘇巖這樣的舊日大將雖然實力強橫,是彼岸之境。
可不論舊日軍俑或是舊日巨獸,都絕對不會爲了交情做出這種事來。
念頭到這。
陸乙看着蘇巖的目光愈發古怪不說,身上更是隱隱閃出些淡淡的鏽濁之光出來。
他與蘇巖之間,已多枚花紋簡譜,看似深沉大氣的漆黑令符。
正是大將軍蘇巖給他,用來節制舊日之軍的‘舊日虎符’。
“大軍虎符!”
隨着這邊陸乙將虎符祭出。
不僅原本蘇巖隱隱牽引在他身上的氣機瞬間潰散不說。
附近無數原本整整齊齊,在虛空中列陣而立的磐石軍軍陣,更是以一種整齊劃一姿勢瞬間拜倒在地。
緊接着,就連看熱鬧一般的敖青,都將自己原本高昂的頭顱微微低下少許。
“呵。”
目光先是朝着四周一掃。
陸乙才盯着同樣單膝拜倒,臉色複雜的蘇巖嘆息道:
“蘇巖,你明知我身上有大將軍賜下的虎符,爲何還要自誤?”
“我有虎符在身,哪怕不祭出來……你也根本動不了我分毫!”
“你此時這麼做,就是爲了不讓敖青開口?”
隨着陸乙這一番帶着些嘆息之意的聲音。
地上單膝而拜的蘇巖並未回答,但光看他臉上的帶着無奈疲憊的複雜之意,就能瞧出些意思來。
“你啊你!”
見地上蘇巖沉默不語。
陸乙再度搖頭一嘆,目光乾脆轉向一邊盤臥虛空的黑龍敖青道:
“敖青殿下,今日這事情……不如到此爲止如何?”
“還是說,伱補僅自己不想活,還要連累蘇巖軍主與你一同上路?”
“……”
伴着陸乙帶着些嘆息的聲音。
遠方虛空中盤臥的黑龍敖青也是身形一顫。
緊接着,數萬丈身軀先是緩緩動彈兩下,才同樣在語氣中帶出些嘆息緩緩道:
“陸乙,這事情我今日不講,你便沒機會聽了。”
“你確定……不想聽?”
這一番話,敖青說的極爲緩慢。
語氣之中,更是蘊含着及其矛盾的糾結感。
就彷彿敖青既希望陸乙能夠開口打斷她,寧願她死……都要聽她想要說出的那句‘告誡’。
隨着敖青這彷彿最後的試探。
正在陸乙身前拜倒的磐石軍軍主蘇巖,更是猛的一擡頭。
可這一次,敖青卻是瞧都沒瞧他一眼。
兩輪彷彿流露無窮智慧的龍眸就這麼靜靜盯着陸乙,如同在等待他最後的決定。
“今日不說,我便沒機會聽?”
心中猛的一緊。
陸乙並不覺得敖青這話是隨便說說。
“可,即便白楊君私下裏存着天大籌謀,我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
眼中閃出些怪異。
甚至還沒等陸乙再度開口。
好似一條黑色山脈般盤臥虛空的黑龍敖青,似乎已明白了他的決定。
此時,竟是微微一嘆,道:
“陸乙,你今日不聽我這一句勸,他日必然會喫大虧!”
“不過……”
語氣中隱隱帶出些笑意。
敖青下一句話響起時,更是連身邊虛空都直接被炸開,露出一片片泛着鋒利之意的扭曲彌矇。
這一份扭曲之意,不同於陸乙曾見過的任何虛空裂隙。
就彷彿其中蘊含着根本無法理解的扭曲與混亂一般。
光是瞧上一眼,都讓人感覺腦瓜子嗡嗡直響。
“……”
隨着這邊陸乙望着扭曲裂隙猛的一愣。
敖青接下來的聲音,也將她從某種及其扭曲的瘋狂念頭中猛的拽出。
“不過,今日你救我一命!”
“此乃活命大恩,若有機會……本宮必有厚報!!”
伴着敖青這一句斬釘截鐵一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