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從?”她試探性地喚了一句,那個人影應聲停下步子。
“小、小樹姐姐。”月從走到她牀前,把一瓶膏藥放在牀邊:“這是我去御膳房討的藥,很管用的……算是、算是給你賠罪吧。”
薛窈巧莞爾:“好,原諒你了。”
“哦……啊?”月從有些驚訝,這就不追究了嗎?虧她今天來的時候還緊張得背了一遍藉口。
“那,我先去做事了。”說着,月從連忙跑出門,還不忘帶上薛窈巧忘了關閉的房門。
“嗯,這下真的原諒了。”薛窈巧自言自語道,昨晚跟柳巳那個殺胚聊了一晚上,又驚又懼還有些犯惡心地度過了。
她擦了膏藥,等燒灼般的劇痛散去,薛窈巧已經睡熟了。
“簡直胡鬧!”從東廠趕來的黃思賢尖着嗓子大喊,咬牙切齒道:“這個政王爺還真是無法無天。”
王承因瞥了一眼殿內的李齊,上前恭敬問道:“老祖宗,這該如何做?”
“皇帝那邊都允了,”李齊用完早膳,擦了擦嘴巴:“你敢違抗聖旨?”
王承因連忙下跪:“奴婢不敢。”
黃思賢上前道:“可是這宮裏……”
查各宮奴婢,這就意味着是一次清查,哪個宮多了人哪個宮少了人,都是要出事的。
“怎麼?沒處理好嗎?”李齊看向黃思賢,黃思賢又巴巴地望向跪在地上的王承因,王承因又看向收拾碗筷的柳巳。
柳巳朝身邊的李齊微微一笑:“老祖宗放心。”
李齊這才滿意點頭,轉頭瞪着臺下的兩個廢物。
是夜,後宮已經翻了天,而遠在中心之外的月牙宮卻一直無事。
第二日,月牙宮終於收到了點消息。
白今儀揉了揉眉心,她早該料到。
按元政的性格,怎麼可能自己在月牙宮周圍蹲守,而是應該用自滔天的權利和與皇上一母同胞的寵愛,對整個後宮進行清查。
“把小樹叫來。”白及儀吩咐道。
雖然嘴上說着薛窈巧一旦被發現就要與月牙宮劃清界限,可白今儀比誰都清楚,自己早就跟薛窈巧是一條船上的人。
不一會,薛窈巧從門外進來。
三個板子威力不錯,她養了三日,今日才得以下牀。
“娘娘,您喚奴婢。”薛窈巧緩緩朝她行禮。
“你也聽說了,政王爺爲了找個丫鬟,要清查後宮。”白今儀問道:“你有什麼法子避一避?”
薛窈巧想了想,說道:“政王爺應該在朝中做事替皇帝分憂,怎麼敢如此大張旗鼓地清查後宮?除非皇上應允。政王爺只想找出……那個丫鬟,可是皇上,呵,許是想借此機會,清查宦官在後宮存的那些齷齪東西。”
白今皺眉:“這個局,要從司禮監破?”
薛窈巧搖搖頭:“娘娘是妃子,太監沒了那個東西也是男的,何況還有沒有割乾淨的可能,皇上厭惡此類人,娘娘不可走太近。娘娘想想,後宮的事向來由皇后掌管,皇上此舉無疑就說明了皇后治理不力,即使皇后不在意,太后呢?皇后的孃家,蘇丞相呢?”
白今儀恍然大悟,笑了笑:“本宮懂了。”
末了,她又說道:“你膽子可真夠大的,都敢妄議朝政了。”
薛窈巧跪得有些久了,感覺腿上有些發疼,她強忍着疼痛說道:“是奴婢害了娘娘,如果不多想一些,就報不了娘娘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