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就是想搏一搏……萬一成了呢?
無人窺見的大袖下,姜雲芳默默在手心裏摳出一道一道的疤。
姜太后摔了案上的花瓶,水濺灑在元麒的裙角上,柳巳連忙抽出手絹去擦。
抽了一半柳巳才摩挲到手絹上繡有蘭花,他手往旁邊探去,拿了另外一塊。
姜太后已經走到姜雲芳面前,只聽見一聲脆響,姜雲芳白皙的臉上已有一張鮮紅的巴掌印。
姜雲芳一聲不吭,硬生生地扛過了臉上傳來的刺痛。
元麒塞了口桂花酥,彷彿在看戲似的。
“逆女!今日哀家就替你父親教訓教訓你!來人!”姜太后叫來身邊服侍多年的姑姑:“拖下去,你知道該怎麼做。”
姑姑點頭稱是。
姜雲芳眼神開始慌亂,咬脣不言。
“倒有幾分將門之女的風範。”元麒喫完桂花酥,小聲感慨。
柳巳連忙替元麒擦手。
當年東廠廠督羅伏青與李齊合作,扣下援軍不發,雲華侯姜枚一隻能單騎走阜城,成就了一段傳奇的同時,也沒了下半身,當時的姜雲芳也才六個月。是故,姜太后從此恨瘋了宦官。
“母親息怒,”元麒上前扶着姜太后:“雲芳還小,不識情愛,等她與元政成了親,自然知道自己究竟喜歡誰了。”
姜太后嘆氣:“皇帝還真是看得開……政兒呢?這幾日去哪了?”
元麒答道:“在西營練兵。”
“練兵?”姜太后剛降下去的戾氣又凸顯了出來。
見淑妃房間熄了燈,小太監萬寧從柴房內找來兩根柴火,擦燃了丟在盆裏,成了夜裏唯一的暖光。
“還真是敢!”月歡悄聲威脅:“要是讓小樹姐姐知道,你肯定要被打板子!”
萬寧無奈:“打就打唄,反正你不能冷着。”
月歡笑眯眯地側耳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聽什麼?”
二人身後一個聲音乍起,藉着燈籠裏燈光纔看清是薛窈巧。
萬寧連忙起身把月歡護在身後:“小樹姐姐,是我怕冷才偷了這兩根柴火來燒,你要罰就罰我一個好了,跟月歡沒關係!”
薛窈巧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流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也不知是柴火太盛還是怎麼,月歡的小臉通紅:“小樹姐姐,我也有錯……”
“沒有!”萬寧打斷月歡的話。
自己話卻又被薛窈巧低喝一聲:“噓!你要吵醒娘娘不是?”
萬寧連忙住嘴。
“好了,罰你去巡視月牙宮一圈。”薛窈巧把燈籠塞到萬寧手裏,萬寧有些不敢相信,薛窈巧只好催促道:“快去!”
萬寧看了一眼月歡,提着腳就出了門。
月歡趴在門邊,等不見了人影才堪堪收回目光,朝薛窈巧訕笑:“小樹姐姐……”
薛窈巧蹲在火盆旁邊:“你們二人,多久了?”
月歡臉更紅了些:“還……還沒跟他說……小樹姐姐,你跟司禮監那位公公,是怎麼定下來的啊?可以說一說嗎?”
“嗯?”薛窈巧迷茫地看着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