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山路 >第18章 第18章反抗
    皇后蘇輕身體抱恙,後權落入四貴妃手中,清查後宮一事鬧了半個多月,終於安靜下來。

    薛窈巧回到月牙宮的第七日,元麒又宣白今儀侍寢。

    如今淑妃可正得聖寵,各宮裏不敢怠慢,連過冬的衣服都是第一批送來。

    月容和月歡隨白今儀去了,宮裏還是薛窈巧做主。

    她帶着月從去清點。

    月從有些詫異,自從上次那事過後,她都已經準備好赴死,沒成想薛窈巧還願意叫她跟着做事。

    宮門打開大了些,涼風吹得薛窈巧咳嗽了兩聲,她啞着嗓子吩咐:“麻煩公公了,請來庫房。”

    剛說完擡頭,就看見領頭的公公,不是他人,正是柳巳。

    也有好幾日未見了,他的笑越發和藹。

    “姑娘嗓子怎麼了?”趁沒人注意,柳巳湊到她面前問。

    薛窈巧邁步拉開距離:“着了涼,過幾日就好了。”

    柳巳若有所思:“第六個箱子是給宮女們的被褥,姑娘可以先抽出一牀來蓋着。”

    薛窈巧突然側過身子反問:“公公有何事需要我?”

    無事獻殷勤。

    月從剛從屋裏出來,就看見薛窈巧合柳巳二人,站得不算太近,但頭靠着頭,胳膊碰着胳膊,很是曖昧不清。

    她也是聽過薛窈巧與司禮監的太監是對食的傳聞,當即偏過腦袋回屋子裏呆着。

    柳巳感覺身後那道目光沒了,才慢慢說道:“姑娘不是要看政王失勢嗎?從今晚開始,有的看了。”

    薛窈巧有些恍惚,想起那日在蘇輕耳旁的密語,她一直以爲蘇輕位高權重,更有桃枝相助,要動她很難,沒成想附耳說了兩句話就能撼動心境,如此一人,彷彿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

    薛窈巧不理解,這蘇輕究竟是有多愛元政,才能魔怔至此?

    真是苦了這一癡情女子,元政心裏她萬不及她心裏的元政重。

    這世間女子,多問情字折磨。

    “知道了。”薛窈巧轉身進了庫房。

    柳巳吹了滿臉的涼風,無奈搖着腦袋,小聲抱怨:“還真是……”

    月從聽見響聲,從庫房內出來,正好個薛窈巧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月從驚恐萬分,當即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薛窈巧有些奇怪:“你怕我做什麼?”

    怕就算了,爲何如此驚懼?

    月從支支吾吾:“我我我……”

    薛窈巧欲伸手扶她,手卻在半空中收回:“地上涼……咳咳……你快些起來……”

    月從這才埋着腦袋起來,剛剛跪得急,膝蓋有些疼。

    薛窈巧微微歪頭看了一眼:“我那你有藥,你去我那……算了,你把第六個箱子打開,叫幾個人來拿回去發了。”

    月從如此怕她,恐怕不敢去找她,薛窈巧想起那瓷瓶,還是柳巳給她的。

    月從連連稱是。

    第二日下了場秋雨。

    白今儀沉着臉回宮,打發了月容和月歡,就叫薛窈巧進去。

    屋外小雨急急切切,屋內白今儀的心情也不逞多讓。

    “娘娘,”薛窈巧給白今儀到了一杯茶:“這是剛送來的茶葉,應該比之前的好喝些,您喝一口,順順氣。”

    白今儀秀氣的眉頭皺得一塊:“你聽說了?”

    薛窈巧無聲地點點頭。

    昨夜西北急報,榮書玉的援軍被困茂城足足三日,也就是這三日,南方農民起義軍首領黎玄斬下平州知府頭顱,當即在平州稱王,自稱聖大王。

    朝廷不穩,戰事可大可小,可兩件事匯在一起,就是大事。

    於薛窈巧這種奴籍之人來說,誰當皇帝來說都一樣,但對白今儀這個宮妃來說,的確是憂愁之事。

    “劉青呢?”富寧殿內,元麒揉了揉眉心:“他那邊如何?”

    黃思賢正在揉肩,遞一個眼神給一旁伺候的柳巳,柳巳連忙去找出摺子,呈給元麒:“請皇上過目。”

    元麒展開摺子,臉色終於緩和:“好好好!劉青不愧是我朝棟樑!待回朝述職之時,朕要給他加官進爵!”

    黃思賢連忙訕笑:“皇上英明!”

    柳巳默默把摺子收好。

    “至於南方……這個黎玄究竟是何來歷?”元麒眯着眼:“把羅問叫來。”

    黃思賢面露驚訝,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掩飾過去:“是,奴才這就去。”

    黃思賢叫上幾個小太監急匆匆地出了門。

    富寧殿,殿內燈火通明,柳巳上前,靜默地抽了根燈芯。

    元麒終於覺得眼睛緩和了許多,淡淡地看了一眼柳巳:“你倒是貼心。”

    柳巳低頭:“奴才本分。”

    元麒甩掉手中摺子,抱手沉思:“羅問是談門弟子,你說,他能爲朕所用嗎?”

    柳巳答道:“有何不可?他是臣,皇上是君,臣子爲君王分憂,本就是臣子分內的事情。”

    “談門之人,可不是人人都是你柳巳。”說完,元麒起身離開富寧殿:“去……”他看了一眼柳巳:“你來說。”

    柳巳笑了笑,朝外揚聲高喊:“擺架萬壽宮——”

    元麒驚訝地看着柳巳,低聲道:“真是可惜……”

    他在可惜如此善讀人心的人才,卻不能爲民做事,只能困在暗無天日的深宮之中,慢慢地耗死。

    柳巳自然是聽了去,但他已經聽太多了。

    秋雨停了下來,天仍舊灰濛濛的,宮內一片蕭索。

    元麒敲着椅子,閉眼感嘆:“五年了。”

    柳巳不接話,他自然知道,今年正好是談以昭入詔獄的第五年。可是一介廢后,即使皇上不願意治罪,他又怎敢貿然提起?

    話語間,便到了姜太后的萬壽宮。

    元麒拜見姜太后,母子頗爲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姜太后便叫人喚姜雲芳出來。

    姜雲芳關了近半月,身上的生氣都快被磨了個乾淨,只剩下一張美豔的皮囊,她嘟嘟囔囔地行禮:“參見皇上。皇帝表哥,我不想嫁給政王表哥,我心裏已經有……有其他人了!”

    姜太后臉色大變,顯然沒想到這半月沒把人關明白,還越關越胡來!

    她不等姜雲芳說完,當即拍案怒吼:“掌嘴!”

    “慢着,”元麒在一旁幽幽地說道:“太后何必動怒?且聽雲芳把話說完。”

    說完,他朝姜雲芳點頭示意。

    姜雲芳得到允許,吐出一口濁氣,繼續說道:“雲芳……在去年的宴會上與劉青將軍私定終身,雲芳此生非他不嫁!還望、還望皇帝表哥和太后姑姑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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