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門縫裏竄進來的冷風吹醒了腦子還是怎麼，薛窈巧又轉過身去，欲要奪過柳巳手中藥罐：“你去歇着吧，我自己收拾。”
柳巳手腕一偏，躲過了薛窈巧，剛纔的笑意還在他臉上未曾散去：“姑娘不是欠着回月牙宮歇息嗎？快回去吧，你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放哪。”
薛窈巧悶悶地在他身後說道：“我看出來了，今天你心情不好。”
柳巳轉身望向她，只見她臉蛋紅得出奇，像個酩酊大醉的酒徒。
這藥還有這種功效？
柳巳把手掌輕輕貼在薛窈巧的額頭上：“這會可好了點？”
薛窈巧只感覺他手冰得出奇，也不知道爲什麼在火爐邊守了這麼久爲什麼還這麼冰，許是他練的那功夫吧。
“你爲什麼不開心？”
“……我剛纔笑過。”
“不對，”薛窈巧腦子越發混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感覺不對……你今日出宮，必是發生了一些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你不要不開心。”
“好。”
姜雲芳曾說薛窈巧不如蘇輕小巧精緻，眉眼裏還透着淺淺的愚感，在美人云集的後宮頂多落個五官端正的名號，但裏子卻敏感得緊。此時卸去了警惕，還真有點笨笨。
柳巳想攬她入懷，想輕撫她的臉，想訴說些什麼，卻又堪堪忍住。
一個閹人，想什麼呢？
薛窈巧模糊之間看到了小紫，一邊扶着她，一邊罵罵咧咧：“你們兩口子能不能不要大半夜地折磨人？”
等腳步聲走遠了，小紫打算起身，袖口卻一緊，又蹲了下去。
她疑惑地看着薛窈巧。
那隊裏落了一個人，急匆匆地走到宮門前，左顧右盼許久，才輕輕敲了三下門。
宮門微微打開，一雙手臂伸出來，接過士兵的手裏的東西，又速速把門關上。
左右不過穿件衣服的時間，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那兵官我認得，西州來的戰俘，姓胡，有些手段，就在宮裏倒騰東西賺錢。”小紫看向薛窈巧。
薛窈巧喃喃道：“這是蕭貴妃的長樂宮。”
辰妃與蕭貴妃素來有嫌，如今辰妃懷孕，大有一飛沖天的勢頭，蕭貴妃此時做這種事，很難不讓人懷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很好奇，”小紫歪着腦袋看向薛窈巧，“如果從辰妃下手，你要怎麼動邱尚宮？雖然邱家不是什麼大家族，但她可是皇后的人，皇后不爭氣，不代表邱萍是廢物。”
桃枝，不對，邱萍比她小不了多少，但已經官至尚宮，要說沒什麼本事，薛窈巧自己都不信，何況她還親自領教過。
薛窈巧看向小紫：“我自然做不成這件事，需得我們二人聯手，才能萬無一失。”
小紫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