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漢中祖 >第四十一章 危機
    胡軫這邊論述,劉祈已不感到驚訝。

    但他也未有直接解釋什麼,事實如他來廣宗路上所想,董卓非明智之人,跟着董卓,以其品行處事,就算將來沒有十八路諸侯,也難有太大成就。

    何況,見多了大漢普通百姓疾苦,劉祈立下的匡扶之志,豈會處於董氏一門即能實現?

    歸往營帳,已是雞鳴時分。

    軍營中人,多還在爲昨日那場大勝,喜悅之間,呼呼大睡,毫無警覺之時,能看到劉祈營舍所在,衆鄉卒已然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熱身訓練。

    胡軫沒有繼續同劉祈攀談,劉祈亦未於胡軫那番猜測,做何解釋。

    但他能感覺到,白日所爲,加上今夜對話,胡軫於他態度有了明顯變化。

    “亭長,你可算歸來了!

    我等接下來如何?可是隨大軍一道,外出殺黃巾賊?”

    劉祈一回到營帳外,許案這位刎頸之交即湊了過來。

    許案如此說了,顯然手下這羣鄉卒,見黃巾軍首領已死,廣宗之所,黃巾軍潰退,也都想去撈取戰功。

    不論手下這羣,廣宗之地的漢軍募兵之部,絕大部分都懷着這等心思。

    在勝利和功勞面前,無數於戰場上身死之同僚,變成枯骨之後,早被之忘得一乾二淨。

    劉祈見衆人圍了過來,他向方真、李展等人點點頭,接着道:“以中郎將之命,我等之部,此番將隨同將軍,一道留守廣宗城。

    此中任務艱難重要,斷不可能掉以輕心,若能守住廣宗,將來必是大功一件!”

    劉祈意有所指,但除了若有所思的方真,餘衆皆被不能上陣奪功這件事,給弄得心不在焉。

    待劉祈入舍,方真一同隨行而入。

    “今次爲中郎將所召,亭長可是當衆說了,我等這些時日來,所研究之防備方案?”

    注意到劉祈歸來時,那小包裹不再,方真沉吟道。

    示意方真坐在旁側小案,劉祈將水壺中,鄉卒剛剛添加的熱水,爲二人各倒上一碗,他跪坐於上首案,拿起小碗,默默飲用一口,隨之搖頭道:“中郎將根本未有予我說道之機……”

    劉祈將官舍之事道完,又將他與胡軫分別,以拿着的守城防備方案贈予之事道出,末了問向手下這位智囊道:“子初認爲胡將軍如何?”

    方真知道劉祈問的是胡軫,他皺眉思襯,片刻後,擡首道:“胡將軍膽大心細,作戰勇猛,又是出身西涼豪族,除性格稍有些錙銖必較外,餘者無大問題。”

    難得有人將胡軫開闊的如此詳細,劉祈隨即將想法,道與方真。

    “誠如我等推演那般,中郎將所領大部人馬,一招不慎,很可能陷入黃巾軍潰退之假象中。

    而其所領主力若是一敗,便於將來一段時間,黃巾軍於冀地,仍將所向披靡,除非朝廷另派大軍來定!

    以獲廣宗、曲陽兩重鎮,又斬首張角之大勝,其中優勢,也將被抵消。

    當下,胡將軍負責守衛廣宗,手下算上募兵,足有萬部人馬,我之所念想是,若是中郎將敗,我等可相助胡將軍,以扭轉乾坤。”

    在同胡軫交往中,劉祈看出了胡軫潛力。

    相比於有些頑固之董卓,胡軫亦是好說話些。

    何況有前番那些交情在,只要董卓親率部,於前剿滅事敗,證明他之預言,胡軫於之建議,聽從可能更高。

    試想一下,胡軫若能借此獲得功勳,贏得朝廷重視,將來之前途必然光明。

    與此同時,其與董卓之關係,只怕也會出現裂痕。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胡軫最終會如何抉擇,這就要胡軫野心有多大。

    他劉祈時下尚處於微末之間,並不介意相助胡軫,於此,多上了一個未來可能爲助力之盟友。

    方真見劉祈語氣謹慎,實也想到了這一方面。

    他隨即道:“亭長所憂極是!

    胡將軍確屬能士,何況他出生西涼豪族,同涼州諸多將領,皆有交情,來日間,便是中郎將未於西涼,其若有朝廷背書,亦可做統領。

    亭長今次與之相助,若是事成,胡將軍走上高位,以真觀之,必有厚報!

    此事上,真必全力相輔。”

    方真意思很明確,算做認可劉祈所言,董卓出身西涼,能領導西涼集團,只要名望所歸,胡軫緣何不能?

    唯一的問題是,胡軫需要打得勝仗,更需在不斷向上中,能有凝聚衆人的魄力與膽識。

    在這方面,亦是隻有胡軫自己去改變,才能完成真正意義上的轉變。

    他劉祈所能做的,只是從旁推動。

    “善!”

    翌日。

    左中郎將董卓,除以大將胡軫、李蒙,守衛廣宗、曲陽兩城外,餘者重部,傾巢而出,殺向廣宗、曲陽周邊彙集的黃巾散兵。

    劉祈則與鄉卒,隨大將胡軫進駐廣宗城,輪換戍守。

    接下來數日內,漢軍果真是勢如破竹,連連斬獲敵首。

    伴隨着各項慶功軍報,不斷向雒陽呈送。

    整個冀州地區戰事,給人以朝廷軍即將剿滅黃巾匪賊,平定的景象。

    即便是守衛廣宗之胡軫,時下也甚是懷疑劉祈那日所言,他手下之衆部將,則因未能參與這場戰事,私下爭鬥頗多。

    劉祈則除了按照上令,於城池上,進行輪換值守外,餘者部分時間,與方真、李展等人,研討系統化訓練兵士辦法,並使李展編着《練兵策》,另以部分時間,翻看潘璋贈予兵書,又有從城內尋書,讀閱《左傳》等儒學經典,並常習字。

    此亦爲他,同一應鄉卒,自出蓋縣以來,難得享受的安寧時間。

    這日間,已是十一月初九。

    冀州已屬嚴寒冬日。

    鵝毛大雪,由蒼穹降下,很快彙集於全城白色。

    於此靜謐的清晨,十餘名騎兵,忽從廣宗東城而入,身着之盔甲上,多沾滿鮮血,馬蹄聲順勢打破了城中寧靜。

    “報!前線急報!”

    半個時辰後,含劉祈在內,一應胡軫手下親將,皆被召於官舍議事。

    踏入其中,便覺氣氛凝重。

    能看到胡軫面上遲遲難消震驚,待衆人至,他一開口,即道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之事實。

    “昨夜間,叛賊張梁、張寶,率領於任縣、南和所聚之部,連夜奇襲於平鄉的中郎將本部人馬,叛賊兇猛,我漢軍大敗,中郎將重傷駛往廣平。

    而今,叛賊張梁所領部,正往我等廣宗一帶襲來,張寶率部,與中郎將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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