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漢中祖 >第八十二章 投獻
    此番鉅變,人莫不大驚。

    而觀大勢已去,首領已死,餘衆果斷跟着業壽,舉起了武器。

    孫富與王唯專門圍堵候郎已久,踏入後,果斷取下首級,高高舉起,宣佈着勝利。

    以前番寒山賊一般,地方剿匪之後,賊首之頭顱,當以送往郡中請功。待功績匯稟,郡府於主官有獎賞,於參戰之部從亦如此。

    像劉祈上次,以滅賊之功,不僅得功勳記錄,更有錢財發下。但以錢財,他全部贈予了參戰部從。此中舉動,於細節入手,早使鄉卒敬重不已。

    嶺山匪寨內,當各處匪賊,已平息後,劉祈即召孫觀、許案、孫富、李展、王唯等部將來此議事,以完成此地匪寨清掃。同時,讓人爲縣城去信,將此捷報告知張昭、董巍等縣員。

    佈置完這些,劉祈打算往匪寇大寨內看看,黃三忽來報,有俘虜之匪寇,欲要見他。

    “縣君,方纔那賊首候郎,正是此人所殺!

    小人方纔問清楚了,此人名叫業壽。

    據說以前做過縣吏!”

    在黃三彙報不久,衣服破亂,多顯狼狽的業壽,即被帶之。

    “小人見過縣君!

    於縣君大名,小人雖處於匪寨,仍聞名久矣!”

    一見到劉祈,觀旁邊部從,於之態度。

    業壽察言觀色下,便知曉,此中青年,當是那昌慮長。

    可以劉祈年輕之姿,還有沉穩之態,也讓業壽心中一凜,曉以不好糊弄,隨之一揖及地。

    常言禮多人不怪。

    這次候郎爲滅,雖是意料之中,但也能看出,這昌慮長之能耐。

    身處於亂世間,業壽已知無路可走,若是能借此得其賞識,或可求得生存,遂而態度非常恭敬。

    劉祈默默將業壽打量了一遍,未有將之扶起,沉聲道:“不用多禮,你之前能曉大義,斬殺賊首,此中功勞,我自會向上稟明府君。

    以你過往所爲,功過賞罰,官府自有定奪。”

    能落草爲寇,這名叫業壽之人,顯然另有隱情。

    他如此說道,便見業壽大鬆一口氣。

    前次他於縣衙,因惡了功曹,後辭職歸家,碰上太平道作亂,爲鄉人裹挾,反了朝廷本是大逆不道。但其中情理可原,這次靈機一動,斬殺匪賊,未嘗沒有開脫之意。

    劉祈當衆所言,即顯秉公處事之態,實令他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些年來,以地方見聞,漢將或是官吏,貪功之事,屢見不鮮。

    “小人謝縣君秉公仗言,小人此番來見縣君,實際有一大事作稟!”

    業壽起身後,那雙小眼,眯着看了眼旁邊的黃三。

    於此,劉祈卻是直言道:“足下有話儘可道來!

    能與我劉祈並肩作戰者,雖名爲下屬,實爲兄弟耳,更無多顧忌於身!”

    這番話一出,旁邊的黃三,雖是無言,但爲恩公劉祈,目中早已代表一切。

    對面躬立的業壽,面上敬佩愈加。

    有人氣度不凡,心胸開闊,本爲成大事者!

    比如眼前的昌慮長!

    此中人傑,難怪能訓練出英勇之部,更有猛士投效。

    自今日起,以嶺山賊之敗,昌慮境內盜匪,恐將惶惶度日。

    而以覆賊之功,此間昌慮長提拔,再度爲朝廷委以重任,只在朝夕!

    跟着這般人物,也纔有前途。

    業壽沒有猶豫,當即以所知,告訴了劉祈。

    “誠不瞞縣君,我欲向縣君回稟,正是賊首候郎,這些年來,於本地搶奪,所聚藏匿之財!”

    論及此事時,業壽還是刻意放低了聲音。

    劉祈於嶺山匪賊,打劫商客,暗地聚集財富並不意外。

    人本有私慾,像賊首候郎,亦然如此。

    他意外的是,業壽之慎重模樣。

    “賊子候郎所聚,並未處於嶺山寨內,而是於臨縣交界之所,以使人看守。

    小人輔助其人,處理財物,故有所知。

    以錢資數目,或有數千萬之巨!

    且有地方行商之孝敬……”

    業壽於嶺山匪寨內,雖說時間不久,但他爲人圓滑,匪寨內交友不少,加上他處置財物諸事,故有知也!

    等業壽說完,劉祈面做沉吟,內心卻是震撼,亦知業壽爲何如此謹慎。

    心嘆匪寇掠奪,果然來錢極快。

    同時,地方大戶與匪寇勾結,暗做私財,又有官府縱容,再度助長了這等風氣。

    業壽既然單獨尋他,顯然是想交好投效。

    事實上,此中繳獲,按流程而言,確要上繳到郡府。

    但經過層層扣押,最終能送到朝廷,交於百姓手中者,少之又少。能交於鄉卒手中,爲所賜予慰問之財貨,亦少耳!

    十多日前,郡府下發的獎勵,即讓劉祈看清了現實。

    地方招募之卒,本不屬大漢正規之軍,就算得到再多功勞,許是生死,朝廷也不會有太大獎賜,未有地方官吏,能得一二功勞。

    而自去歲黃巾亂生,地方私部人馬大起,於地方平叛之下,得其錢貨,按照規矩上繳者又有多少?

    大部都是將之私吞。

    此爲潛規則,少有人較真。

    也只有少數部將,心存仁義,才分發給部從一些。必以現實而言,應募之卒,多爲流民之屬,能跟着大部人馬,不過混一口飯喫,不做餓死罷了,可比活活餓死,強得太多。

    這是漢末,這就是亂世!

    亦爲“喫人”之s

    未有對比,無以爲傷害。

    劉祈近一年所爲,於己方人馬來說,足可見言之,仁至義盡。

    以今下,他也不能單獨考慮自己,還有手下這些招募之卒。

    前番冀州所得財貨,還有這些時日,昌慮地方大族,及泰山老家一些大戶所贈財物,還包括那一批私鹽利潤,爲養這些募卒,以箇中獎勵,已經消耗殆盡。

    故於今時,他最缺的正是錢資。

    於業壽等待下。

    劉祈沒有出言說什麼,望着前後互相攙扶的鄉卒,還有遠方即將沉下之落日,目光又於業壽身上,漸漸轉到了黃三手中,沉聲道:“足下所言,其中恩獻,我記也!

    三郎,我使你率一部親軍人馬,與業君一道,往其中地點,得取財物。

    而後,當迅速運往寒山大營,以做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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