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漢中祖 >第二百零一章 危急
    張恩的話語於耳畔,焦和傾聽間,遙望城內的無數百姓,內心實際有些後悔。

    若是在大部流民和叛軍,未有到來前而離開,許不會遇到現在這種險情。

    而這兩年,各地州郡,城池被破,地方長官爲叛軍流民所殺之事,時有發生。

    於今日今時,若是臨淄被破,他同樣會面對這種結果。

    前番將州軍佈置於齊國,未往地方派遣,可不正是保存實力,誰曉得會遇到現在這種情況?

    州兵卻是在前方的平亂中,爲叛軍大敗之,導致城內駐守之部,也大大減少。

    張恩的話,卻是提醒了焦和。

    叛軍以水淹城郭,加上臨淄城這些年來,少有修整,被破只是早晚,選擇好突圍方向,並暫時安定城內百姓,防止城內先行發生混亂,這纔是重點。

    “子義,我等先回州府,再好生商議此事罷!

    另外,城內之剩餘糧草,除軍糧儲備外,餘者多於城內施粥,斷不能讓城中百姓失控。至於城破前,若行突圍之事,此事不宜告訴太多人!”

    焦和言畢後,轉頭看了眼城外,隨之從臺階而下。

    “諾!”

    張恩應諾之後,整個人望着焦和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常言之,一失足而成千古之恨事也!

    州牧焦和,膽小無爲,連連錯過時機,有今日之危,他,乃至於州府衆人,並不意外。

    但如他方纔所言,即使全城之百姓,爲此而陪葬,着實難以讓人心安。

    叛軍和流民,本身就意味着無序與混亂,即是於普通人,如何做倖免乎!

    州府內。

    在焦和所召後,如別駕劉諳,從事陳偕,張喜,治中王昌,主簿馮滿等十幾名核心要員,悉數到來。還有部分的齊國郡府主官。

    如州府部分人,爲焦和來到州府任上後,從青州召集的地方名士,另一部分,爲焦和帶來的心腹,能力卻難以匹配其中位置。

    於此時此刻,能見堂舍內,早爲嚴肅的氛圍所充斥。

    衆人看着高坐於上首,氣色不太好的青州牧,縱然有千言萬語,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終還是別駕劉諳先行出言道:“我等方纔即已得城上彙報,今之臨淄,甚爲兇險。使君,依我之前,防守當需加強。一如城內之青壯,當再做徵召,而做最壞之打算也!”

    劉諳年五旬,半邊頭髮已經花白,他於州地,常以正直着稱,多年前,也曾於雒陽遊學,而於馬融門下,學習過一段時間。

    說起來,像盧植、鄭玄、管寧、華歆等人,也算之同門。但劉諳屬於那種資質平凡之人,除品德高尚外,學識也只是普通,但在老家齊國,很受人敬重。

    在別駕任上,因焦和喜歡獨攬權勢,就算劉諳想要做一些事,也多有約束,但於此,州地受難時,劉諳等也有勸告,奈何焦和未有聽之。是以二人的關係,早不像初見那般親密。

    其人言下後,像治中王昌等,都擡了擡眼皮,但見焦和皺眉,未有興趣的模樣,也都失了勸諫之心。

    有一人,卻是從末尾桉處起身,向上一禮後,朗聲道:“劉別駕所言,下官認爲極是。今之臨淄受難,只要堅守,相鄰州地一旦收到使君求援,定會來助……”

    此人年三旬,留着兩撇鬍子,於人看去,有些清瘦,但很俊朗。

    若是劉祈於此,必能認識,其正是同鄉人馬季,恩人馬傅之子。

    在馬傅病逝之後,近兩年來,馬季孝期結束,被郡中推舉爲昌國令。因處事得體,爲郡府所召,轉爲齊國郡丞。

    在郡丞任上,馬季行事光明磊落,輔助齊國相孫吉,而定郡地,發揮了巨大作用。青州大亂後,馬季也提出過很多設想,可沒想到州府絲毫未有理會。

    這次州府召衆官吏議事,見劉諳所言極是,馬季無視了上司齊國相孫吉制止的眼神,出言之。

    焦和見此,將站立的二人,眯眼打量了一番,卻是頷首道:“善!就依別駕所言,當即加強城內佈防。”

    焦和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許多人一愣,但很快又低下了頭,沉思起來,

    州府議事結束後,劉諳等人,陸續離開,堂舍內,只剩下了包括馮滿在內的少數焦和親信。

    只見此時的焦和,早無方纔那般模樣,臉色變得更爲嚴肅了不少,看向衆人沉聲道:“臨淄難做守也!

    朝廷,或是地方,何以會援?

    我等皆知如相鄰之兗州,同受動亂,冀州牧韓馥亦無心來助。

    是以如子義所言,我等當早做打算,而做突圍。

    便於明日清晨,於城外叛軍困頓之際,從北城突圍,其中兵士,由伯達汝等來安排!”

    焦和這顯然是打算棄臨淄而不顧,至於方纔所議,也不過是安定人心舉動罷了。

    堂舍內所留之人,皆知如此,他們這些少數,都是跟隨焦和之心腹,事到臨頭,唯有這般打算,同之一道突圍,爭取一條活路,而非是在臨淄城內等死。

    只是明日若行離開,臨淄城的危機,會再度加重,說不定叛軍會直接破城……此中事,卻不是他們能繼續考量之處。

    焦和命令一下,當夜的兵士調動中,主簿馮滿特意做了安排。

    次日剛剛雞鳴,當臨淄城內的巨大部分人,還處於一夜守城的困頓之間。臨淄城的北城門,被緩緩開啓。

    此中動向,很快被人發現,但有人大叫間,城外得聞黃巾軍,也於第一時間,發現了其中變化。

    霎時間,城內外,皆是混亂起來。

    以臨淄城內衆人,很多都跟着往城外衝去,打算追隨而尋一線生機。

    城外的叛軍,則是大部往裏殺來,期望殺入到城內。

    兩部之於碰撞下,全都不要命起來。

    原本護衛焦和安全的近兩千人,則按照方向,努力向外衝殺。

    但流民混雜着黃巾軍,人數實在太多了,焦和等也漸漸意識到這個問題,此時退回城內,已經沒有可能,只有奮力往前。

    便是焦和自己,也拔出長劍,於馬上殺敵起來。

    一個個親兵倒下,就是主簿馮滿也從馬上墜落,終在下一刻,焦和背部疼痛,人仰馬翻,永遠地失去了意識。

    而臨淄城北門處的廝殺,其中守卒,不斷向後退去,再難防守,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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