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夥計。你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面對這隻像是許多骨頭拼湊起來,再用粗糙的黑獸皮進行包裝,早就喪失了抵抗能力的西方龍,臉色蒼白的江堯持劍而立,沒有流露出半點憐憫。
爲了徹底降服這隻BOSS,得到豐厚的通關獎勵,道具,裝備,人手……江堯這邊可謂是下了血本。即便如此,到了真正同它一決生死的時刻,江堯這邊依然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坦白說,如果不是身上這套高級防具將他的雙抗提升到了一個無人能破的境界,他壓根兒不可能撐到現在。
藉助洞壁上的火炬提供的微弱亮光,江堯找準其真正弱點所在,果斷給予了它最後一擊——如果沒記錯的話,暗骨亞龍擁有類似於“復生”的技能,倘若再繼續浪費時間,它將“滿血復活”,以鼎盛時期的實力重回戰場。
再一次受到重創,本就剩下最後一口氣的黑龍瞬間發出悽慘的哀嚎。原地撲騰了幾下後,它再也擡不起自己那高貴的頭顱。
“叮!你已斬殺暗骨亞龍,經驗+,金幣+,聲望+!”
提示音響起的同時,江堯在它的心臟位置看到了某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被污染的虛空寶石:因爲某些不爲外人知曉的特殊原因,這塊晶瑩剔透的寶石擁有了可以操控時空的力量。只不過,受到那道憑常規手段無法清除的污染影響,它所能發揮出的真正威力大打折扣。如果能想辦法清除污染的話,它已有的能力恐將會自此提升到一個難以言說的境界。】
【唯一主動·高天之上的權柄:催動虛空寶石的不完整力量,獲取對使用者所處的時空位面控制權,持續時長受到其自身實力的波動影響,該技能每天可使用一次。】
【當前可用次數:1/1。】
【品質:魔邪】
小心翼翼地將這塊沾上血液的虛空寶石捧在手心裏,劫後餘生的江堯臉上寫滿了喜悅:
“居然是魔邪品質的道具?”
他沒想到,這頭被許多玩家譽爲“無敵殺手”的暗骨亞龍,居然會藏有此等牛逼的寶物。
“……難道說這就是暗骨亞龍能夠自由操控時空的原因?”
正當江堯嘗試將暗骨亞龍曾體現出的能力同這塊寶石聯繫在一起,一把不長眼的利刃趁其不備繞後洞穿其胸膛。
撕裂般的痛感瞬間固定住了江堯的面部肌肉。
雖然已經有所察覺,但時機的延誤,外加剛剛纔結束掉同暗骨亞龍的戰鬥,還沒來得及回覆狀態,虛弱的江堯直接吃了大虧。
“真是有勞你了,夥計。從現在起,這個副本的所有獎勵都是屬於‘奇天’的。”
尖酸的笑聲過後,一男一女滿面春風,從江堯的身後信步走出。
看清襲擊者的外貌特徵,已經跪倒在地的江堯頓時感到心寒。強忍着那隨着呼吸節律不斷收放的疼痛,他把那顆來不及收入揹包的寶石給壓在了身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會跟‘奇天’勾搭在一起。現在想想,就是你們因爲一直在後面通風報信,我們之前的行動纔會接二連三的受挫。”
男人拍了拍手,興許是在對江堯的推理抱以肯定。
“現在才發現問題已經太遲了。爲了讓你掉以輕心,不會懷疑這其實是一場有來無回的鴻門宴,我們特意找了這個極其變態的副本,讓你……最後再爽上那麼一次。”
放在平時,江堯受到諸多將士簇擁,他們想要取得他的項上人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惜的是,這處副本僅限領主與自由人進入,兩人想要一舉成事的難度得以降到了最低——
這可是千載難逢,絕對不容錯過的大好機會。
江堯悶哼一聲:
“……我得承認,我的確看走眼了。你們兩個……放在以前肯定是賣主求榮的敗類。”
“別說廢話了,趕緊老老實實地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吧。”男人突然開口道,“我保證,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可以讓她救你一命,順便再幫你說兩句好話,讓他放你一條生路。你知道的,得罪他們的人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
“看起來,我在你們的眼裏已經沒有談判的資本了。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很想看看那位有錢大爺哭哭啼啼,然後拿你們泄憤時的樣子。”
話音剛落,江堯繃緊臉面,刻骨銘心的疼痛很快自他的手心當中傳出。
與此同時,他眼裏的畫面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黑白默片。以此爲號,某道古老且又虛弱的聲音再一次刺激了他的神經:
“時機……已到……”
那是……那是什麼聲音……
另一邊,目擊到了江堯面部表情的微妙變化,女人頓感不妙,當即招呼男人對其進行“制裁”:
“快,快把他混蛋拉起來!”
看到女人突然開始焦急不安,男人立馬警戒起來。
“你這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箭步上前,一把將江堯拎起,被冒犯了的後者見此笑的是合不攏嘴:
“真疼啊……不過,至少你們的美夢已經泡湯了不是嗎?”
他攤開手,一團再無價值的粉末已經與其指縫間流出的鮮血融合,以一小段粘稠流體的形式滴落在了地上。
本來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打算給他們一次永生難忘的教訓,不曾想,這塊虛空寶石的硬度遠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變態,憑他的力量值竟然可以從物理層面予以徹底毀滅。
至於這麼做會不會引發什麼可怕的後果,那已經不在他考慮的範疇內了。反正,損失了一塊意義非凡的虛空寶石,對他這個將死之人而言,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江堯得意的笑容,猶如一把經過打磨,直擊要害的鋼刀,將女人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徹底擊垮。
“你!你這混蛋!你知道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嗎?你剛剛把這裏唯一值錢的寶貝給毀掉了!”
也許是因爲即將要步入人生的最後時刻,江堯的嗓音開始發顫:
“呵呵……反正我都快死了,還有……什麼寶貝不寶貝的?如果……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兩條狗腿子……來之前肯定有立下什麼……軍令狀之類的東西吧?
“信誓旦旦地承諾……承諾自己一定能滿載而歸,最後卻不得……不得不兩手空空回去,這下子,你們……一定不好交差吧?真可惜……我讓你們……失望了。”
江堯一番輕描淡寫的嘲諷,換來的是兩人的先後暴怒。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下一秒,一道象徵希望的聖光自江堯的頭上降下,他身上的創傷竟然奇蹟般的癒合了。
“你——”
趁着江堯還在爲懂得醫術的女人爲自己施展治療術而驚訝,男人當即一腳招呼過去,將其踹翻在地。
他可不想讓江堯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隨着女人動手打了一個響指,一羣身着戎裝,實力不凡的人正式登場,將江堯團團包圍。
沒人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此乃他們預先準備的後手,一旦之前的暗殺意外遭遇滑鐵盧,他們還可以用人海戰術把剛剛同BOSS打了一架的江堯活活耗死。
“上!”
得到女人的號令,所有人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朝着江堯一擁而上。
由於這種連吟唱都給省略掉的治療術,只是單純回覆了江堯的血量,他身上的負面狀態依然有在持續,故而面對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兵刃,他完全是有心無力。
幾個回合下來,江堯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其血肉模糊的慘樣讓人無法直視。
瀕死之際,聖光再次降下,受到恩澤的江堯得以“重獲新生”。當然,女人的這一“善舉”,無疑是又給了其他人痛下殺手的機會——
到了這份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完完全全就是一種病態的報復。
就這樣反反覆覆不知多少次,身體彷彿被掏空的江堯留下了滿身傷痕,再起不能。
“你……你們……”
“去死吧!”
不給江堯把話說完的機會,男人照着他的頭顱手起刀落,前者眼中的世界瞬間被一道光明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