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阿尼亞和她的反派老父親們 >第112章 頂級殺手的最後一單(四)
    還是那家成衣店,琴酒來的時候,老店主已經不那麼意外了。

    “您這次來,又是想給女兒添點什麼吧?”他了然地笑起來,“女孩子要富養,從小就得穿得漂漂亮亮的。”

    “我是來截單的。”琴酒卻這麼回答,“以後每年的定製不用做了。”

    “啊?”店主愣住了,“您是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嗎?”

    “我很滿意。”對於這位多年的老店主,他並不吝嗇自己的語言,“只是出於我個人的原因。”

    “我明白了。”店主微微垂下頭,嘆了一口氣。

    看來以後也不能再看到那個粉頭髮的可愛小姑娘了,之前小姑娘長得很可愛,店員們都很喜歡,大家還憧憬過要見證她的成長呢,甚至連她長成少女時要穿什麼都想好了。

    但是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突然,更何況他們只是主顧關係而已。

    店主點頭表示理解,不再多問,又看到對方手中的黑色皮箱,明白他來不止是告訴截單這件事。

    “二樓沒有人,您直接去吧,還是原來的包廂。”

    ……

    大約十分鐘後,包廂門打開,一個金髮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地方真不錯,”安室透四處打量着,“又隱蔽環境又好,雅緻。”

    琴酒起身給他倒了杯茶,安室透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琴酒大人的茶我可不敢接,不是要我去幹什麼壞事吧?”

    琴酒把茶杯啪地放他面前,輕哂了一聲。

    此時房間裏開了暖氣,琴酒將黑色的大衣和帽子都脫了,僅僅穿着一件綠色的針織衫,他銀色的長髮披散在肩膀,稱着白得能看到血管的皮膚,看起來竟然沒以往那麼肅殺了。

    “和聰明人說話,我不喜歡繞圈子。沒錯,我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他將放在桌子下面的那支黑色皮箱拎起來,放到桌面上,打開了皮扣,轉了一百八十度,往前一推。

    安室透卻並沒有第一時間伸手開箱子,他胳膊肘撐在桌子上,託着腮打量對方,

    “不會是一箱子金條吧?琴酒大人要我去幹掉誰?”

    然而這次琴酒並不回答,只是沉默地等待他自己去看。安室透也覺得沒勁,於是就把箱子掀開了,然後眼皮抑制不住地跳了一下。

    一箱子的各種證件,卡片,還有單據。身份證、護照、出入境證明、銀行卡……還有機票。

    東京去慕尼黑的機票。

    安室透擡頭,挑眉:“怎麼,組織待不下去,你要跑路了?”

    他心裏砰砰跳起來。還有幾天就要收網了,現在重要抓捕目標提着一箱子資料,用儼然要跑路的樣子來到自己面前,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這等好事?

    安室透一瞬間都想摸出手機,撥打日本公安內線,下達抓捕指令了。

    “你仔細看看再說。”琴酒的話打斷了他的衝動。

    安室透的眼睛再次向下,這次他伸手將其中的一個證件拿起來,翻開了。

    當看到上面粉頭髮的小女孩照片時,他有點意料之中,也不喫驚,畢竟琴酒如果要跑路,也不會把他女兒給落下。

    但是當他一張一張翻看,發現全是阿尼亞的東西后,他就有些意外了。

    “什麼意思,你要把阿尼亞單獨送出國?”

    琴酒點了點頭,他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掏出了一根,咬在了嘴上,

    “那地方是我老家,名義上的。我孤兒院出來的,你也知道,但到底還是查過自己的身世。”

    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髮,“這顏色很好找,日耳曼血統。後來查出來了,我父親是個來日本的

    德國藝術家,浪蕩子……”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似乎也覺得說多了,“不提了,總之,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阿尼亞平安送到那裏。”

    “那你呢?”安室透雖然對他的坦率感到意外,但此刻他最關心的還是琴酒的動向,“你不一起走?”

    琴酒吐了一口煙,眼神短暫地隱沒在上升的煙霧裏,他聲音低沉,

    “我不走了,我走不了。”

    安室透有一瞬間的啞然,當他知道琴酒不會離開時,他的心情按理來說應該是放心的、輕鬆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有一絲感同身受的低落。

    “琴酒,我聽說基地的事了,組織要對阿尼亞動手?”

    “呵,看來那位大人的保密工作也做得不怎麼樣嘛,”琴酒撣了一下菸灰,語氣嘲諷,“裝都懶得裝,勢在必得。”

    安室透看着面前的琴酒,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打量對方,以一種全新的審視目光。

    琴酒在安室透這裏,從來都是頭號敵人之一。死在他手裏的臥底不少,安室透一直覺得這人就是組織的忠實鷹犬,最棘手的殺人機器。

    而現在,機器也有感情了,還是玉石俱焚那種。

    琴酒的表情依舊平靜而淡漠,但是此時,安室透感覺到這冰山之下蘊藏着一團火,一團焚盡一切的烈火。

    “琴酒,這很不像你。你不是最討厭背叛組織的人麼,現在你的語氣好像和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最討厭的,”琴酒將焚燒殆盡的菸蒂摁在菸灰缸裏,“是背叛我的人。”

    安室透的眉頭一跳,“看來,你和那位大人之間,確實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你想怎麼做?”安室透來了興趣,“衝進那位大人的臥室,拿槍頂着他的額頭,讓他放過你們父女?”

    “如果他還有頭顱的話。”他順水推舟地添了一句問話,“你已經搞清楚boss藏身的地方了?這可是組織最大的謎。“

    但是,沒有如他所願,琴酒並沒有回答。

    這個曾經的組織頂級殺手,即使是在最後一單中,也保留了自己獨斷的行事風格。

    “我的事我負責。”琴酒低頭,又將一個小小的黑絲絨盒子輕輕放到了箱子裏,“這是酬勞,你一定會滿意。”

    安室透盯着黑絲絨盒子,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是能放下支票、金條等貴重物,除非——

    “不會送了枚鑽戒吧?”安室透打趣道,他打開了盒子,發現裏頭居然躺着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用讀卡器讀取,等阿尼亞安全到達之後,我再告訴你密碼。”說完這句話,琴酒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

    “……裏面還有一些照片,沒來得及刪,到時候你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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